第3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什么”“这是真的吗？父亲。”“这是真的吗？李叔叔。”云书抬头看看秦昭，又抬头看了看李镜，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想看李西雁。
秦昭点了点头，说道，“对呀，西雁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确实是先知道云书出生了的事情，才从李叔叔那里知道西雁出生的事情的。”
“那为什么，你们都说李西雁比我早出生呀？你们先知道我出生了，后来才知道李西雁出生了，那应该是我要比李西雁早出生呀，我应该比他大的。”云书觉得自己说的完全没错，说完还自己点了点头。
随着云书的点头，她脑袋瓜子上的两个小揪揪又晃了一下，似乎头发要散开了。
秦昭扶住了其中一个小揪揪，“我们先知道你出生的事情，但是不意味着你先出生呀。云书和西雁都是同一天出生的，但是西雁是早上出生的，云书是傍晚才出生的。”
云书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西雁是早上出生的，云书是傍晚出生的，但是你们要先知道云书出生的事情呢？西雁是早上出生的，白天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在干什么呀？”
“云书，你还记得舒州吗？”秦昭扶住云书的小揪揪。
“云书听娘亲还有两个哥哥提起过这个名字，树州，是有很多树吗？”云书又开始摇头晃脑了，这个孩子真的很喜欢摇头晃脑，扎好的头发都快要散了。
“哈哈，不是树叶的树，是舒服的舒，舒州。云书是在那里出生的呀。”秦昭感觉小女儿的发揪揪要散开了。
“嗯嗯，云书好像记得娘亲说过，但是云书不记得树州长什么样子。”
“不是树州，是舒州。不过舒州那里也有很多树木，那里常年的空气都很好，空气中都有芳草清新的味道，云书就是在那里出生的。”秦昭觉得右边这个发揪揪应该是快要散开了，往旁边看了看，似乎在找人。
云书还是不懂，为什么自己问了一个问题，父亲又问了另一个问题。自己在舒州出生，和李西雁比她早出生，她要喊李西雁做哥哥，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小女儿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疑惑，好像马上又可以说出好几个“为什么呀”。
秦昭觉得先下手为强，赶在女儿提出问题之前，给她解释。
“因为云书不是在拓州出生的，是在舒州出生的，所以当时云书出生的时候，父亲并不在身边，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当时娘亲生完云书之后，为了让父亲知道云书出生这件开心的事情，就写了一封家书给父亲。舒州在南方，距离拓州较远，拓州的交通又不便，所以这封家书传到父亲手上花了一些时间。等父亲收到这封家书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在秦昭说完这一番话后，本打算歇一会会，再继续说。
没想到云书见缝插针地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云书出生了已经十多天了，父亲才知道云书出生了吗？那为什么你们还是先知道云书出生呀，西雁哥哥不是比我还早出生吗？云书已经晚出生了一会儿了，现在又比西雁哥哥晚了十多天出生，那我不是时间更晚了吗？为什么你们还是先知道云书出生呀？”
秦昭一直觉得自己和妻子，都不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对待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点到为止即可。
但是这个小女儿从出生开始，就是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常说的台词就是，“为什么呀？”
秦昭很有耐心的继续说道，“云书虽然已经出生了十多天了，父亲才知道。那是因为父亲当时在拓州附近的地方执行任务，在那里足足呆了快一个月，吹了一个月的风沙。你李叔叔当时也和父亲待在一起，我们两个呀，都不知道，云书和西雁已经出生了的事情。”
“待我们回到拓州之后，还是父亲先收到了娘亲寄来的家书。心里写着，父亲的宝贝女儿出生了，母子平安。当时父亲开心得呀，恨不得告诉全拓州的人，我秦昭的小女儿出生了！我秦昭有女儿了！我的凝兮也没有事儿，生产顺利，而且我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女儿，终于出生了，这么多天的沙子没白吃呀！”
“当时，父亲告诉了很多人，大家都知道我有女儿了。开心过后，我就开始愁啊，这女儿该叫什么名字好呢？你母亲来信的家书中写到，已给你取好了小名，就等着父亲来取大名了。本来你们这一代都应该从李白的《清平调·其一》中取字来命名，但是那一刻，父亲觉得这首诗不太适合。”秦昭一口气说了很多。
云书右边的小揪揪终于完全散开了，连带着绑着头发的黄色发带都掉下来了。
此时，能依稀看到，黄色发带上用银色丝线绣着的是一朵一朵的云。
云书难得很乖巧的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秦昭说话。李西雁也没有说话，这两个小孩子，好像都在听秦昭讲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入了迷。
“父亲当时看着蓝天白云，那往东边飘去的一大片一大片厚积云，让我分外思念你的娘亲，也很想看到新出生的你。所以当时我就想，这个孩子叫云书吧，‘云中谁寄锦书来’。正是你娘亲的一封家书，也让我知道了她生产平安的事情，还知道了这么可爱的云书出生了的喜事。这首诗词再贴切不过了，正好也可以搭你两个哥哥的名字。”
秦昭说着说着，握住了云书掉落在肩膀的黄色发带，用粗糙的手掌摸了一下其上刺绣着的白色云朵，仿佛回想到了那一天所见所想所感。
又接着说道，“后来又过了一天，你李叔叔也收到了家书，信里也写道，家中有麟儿诞生，是个男孩。而且家书中提到麟儿出生的日期，和云书出生的日期一模一样，只是时间不同。云书是傍晚出生的，西雁是早上日出没多久就出生了。你李叔叔觉得这事颇为凑巧，所以立刻告知于我。我们两个都觉得这是上天的意思，于是决定取名上也用同一首诗词。”
秦昭看着李镜，停了一会，似乎示意他接着他的话，继续说，让他得以歇息一会会。
李镜接收到了这个讯号，不紧不慢地接道。
“确实是这样，当时将军已经决定用‘云中谁寄锦书来’给孩子取名字了。正好我们二人都不是称职的父亲，没有陪着妻子生产，只是从家书中得知这个消息。所以我们二人都觉得这句诗句非常贴切，在询问了将军的意见之后，我便也用这句诗的后半段给孩子取了名字。‘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这就是西雁名字的由来。”
李镜说话斯斯文文的，仿佛春风拂面。云书和西雁都很喜欢听李镜说话，而且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讲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