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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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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到了,这个冬天一如去年。姜舟还仍是一个人过。

    然而,家里的各个地方都有何言留下的痕迹,姜舟还想彻底斩断对何言的念想,能不在家就不在家,一般都是很晚才回家,回家之后倒头就睡。

    阳台、客厅、厨房她都很少去了,唯一呆的比较久的地方就是卧室,也只是因为睡觉。

    还好工作的事情比较忙,快过年了,今年的案子格外的多。

    一忙起来,就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想起何言的时候大多在深夜,想起了就难受。

    难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握紧、碾碎。

    工作原因,她也不能喝酒。她不知道借酒消愁是什么滋味,不过知道凌晨时分一个人爬上山顶,看着天上的月日更替是什么感觉。

    有愁无处消,自是要干些什么排遣。

    山是野山,凌晨很黑。

    她只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却也不怕,心里隐隐觉得就算出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路上她不知道摔了几跤,摔倒的地方都火辣辣的,但就是感觉不到疼。心里闷闷的烫烫的异样更叫人忽视不掉。

    冰冷的风拂过脸,如尖锐的小刀轻轻在脸边蹭过。带起一些刺刺的不明显的疼痛感。

    冬天冷,很冷。

    她一个人在山上冻得手脚哆嗦,连呼吸都是颤着的。呼出的气,几乎在瞬间就被液化成迷蒙的水雾,在月光下像是飘着的霜。

    但她又不想穿衣服,不是懒,她又不是何言。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就是要身体受点罪,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默默叹了口气,怎么又想起何言了,真该死。她总是在已经快忘掉她的时候,又想起,结果是印象更深了。她怎么也忘不掉。

    她其实早静下心想过何言这么做的目的。

    也许是对于父母的死心存愧疚,也许是看她这么久也不做什么,单纯地不想让她为难。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说的过去,但她就是不想接受。何言说的话那么刺耳,走的那么决然。

    为什么不和她商量呢?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她一声呢?如果好好说,她又不是不能接受。她看起来有那么不讲理吗?

    这一去,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了。不比原来,虽远且不知踪迹,但心里总是有着些期盼的——指不定何言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如今,期盼什么的,怎么可能有啊。十年八年?她能等得起?姜舟还苦笑了一下,她甚至都不能保证、不敢保证她是不是还能再喜欢你。

    她说过的。她会放下你,不会再等你了,何言。

    姜舟还笑了一下,月光下,清清冷冷的,煞是好看。

    好吧,还是放不下。她一直都拿何言没办法。

    新年夜,一大屋子人聚在一起,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彼此说说笑笑,亲戚朋友偶尔说起姜舟还,也只夸她聪明能干,顺便再和自己套套近乎。

    一切也只因着,她的父母。姜舟还心里烦躁不堪,都是为了利益,人人都是。

    然而表面却一片笑意,她不能拂了众人的面子,至少不能拂了父母的面子。随便应和几句便不说话,于是亲戚又夸起她成熟懂事知分寸。

    她不想迎合,借故说自己口渴了,不想喝水只想喝茶,父母依着她,她便一人去了院子望月。

    窗外萧瑟一片,唯有月圆。

    走出院子,街道上,家家房门紧闭,只能看见窗里白的橘的或黄的灯光,灯光下看不见人影——无人站在阳台亦或是窗边。

    可是新年夜,他们,都不看月亮的么?

    姜舟还垂下眼,虽此时无人,无人能识,但她仍是习惯掩饰掉眼里的情绪。

    新年不放烟花,没有灯笼,也无人看月。这个新年,说不出有什么意义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一层清光,姜舟还觉得它一定是冷的,如果月光有温度的话。

    她又想到了何言,不知道何言在监狱里过得如何,冷不冷,监狱也能看到月亮吗?她的意思是,或能和她看同一盏月?

    姜舟还感到了一丝慰藉。若是能如此,虽然还是糟,这个新年之于她,也许也并不是毫无意义。

    心不在焉的看着月亮,突然回神,她这样,也算是没看月。这个新年没有意义了,没人看它

    何言在监狱里生了一场病,不严重,也就咳嗽、发热,头有些晕,整日昏昏沉沉。

    她美其名曰:“忧思”,忧虑思愁无人可医,繁复心思无人可解。

    到后来则是咳血,要严重的多了。最甚的几次,似是要把五脏六腑也咳出那般,一连接着一连,咳到喘不过气。

    不过这件事只有她知道。

    冬天来的猛而急,常是人还没注意到它就来了,或许还穿着秋天的衣服——一条秋衣、一件毛衣加之一件外套。

    总之,站在大地上,某一刹突然觉得的冷了,才发觉,冬天来了。

    何言也不在乎,她不怕冷,也不添衣。懒得添衣。反正横竖也不过一死罢了,死前怎么活着,自是顺着她的意来。

    监狱里也过年,有人陪就不孤独,也不冷。很多人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唱歌、说话,也吃饺子。

    比起外间的人,团聚而心却不在一起,这里显得更有年味。也许彼此之间在吃这顿饭之前并不认识,但一切都温暖而祥宁。

    这里没什么利益好争,所以大家并不勾心斗角。

    听他们说,今年的年夜饭比起以前都要盛大、热闹一些,好像是因为一个老者很快就会刑满释放了。

    老者当年是以不太好的方式进来的,虽然进来这的方式都不见得好,但他的在这些里面更为恶劣。

    但老者平日为人和善而谦逊,见谁都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大家对他的印象普遍都不错,根本就不会让人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何言也见过他一面,嘴边的胡子已经花白,鬓角也白了,不过头发还没有白完。不如这个年纪的其他老人,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眼周有几条细碎的皱纹,想来是笑的比较多。

    他也注意到了何言,笑着问她:“小姑娘,想听故事吗?”,何言摇头拒绝,他也还是微笑,“凡事都要想开一点,也许你做的没错,只是方式不对。总之,你有活下去的权利。每个人都有。”

    何言笑笑,眼睛闪烁了一下,并不答话。

    她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说这个老者其实是被冤枉的,替别人坐了二十多年的牢,出去之后就会为自己平反。

    先前她还觉得小道消息就只是小道消息,见过人一面,却也觉得也许此话不假。

    不过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她还是冷,不冷的人是在人群中的,她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个人吃着已经算不上热的饺子。

    饺子是大葱猪肉馅的,统一的,大家都是这样。她不喜欢,只吃了两个。

    刚刚也有人邀请她加入他们,“姑娘,我、我看你一个人,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唱、唱歌什么的?”说话的人脸红红的,支吾半天,有些局促,大冬天的,额角甚至浸出了两滴汗。

    不过被她拒绝了,她不想去。

    看着眼前众人齐聚欢唱的景象,只有她在外,她好像一直都是世界之外的人。不过也对,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何言捂住嘴低咳了两声,掌心有些温热的感觉,她微曲手指,把手心红黑色的血迹擦在内里的衣服上。没人看见。

    鼻尖隐隐能闻到点血腥味,铁锈一般,不好闻,身体也泛着疼,她随即苦笑了一下。她以为还能再见姜舟还最后一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叹了口气,不想吃饺子了,她转身回了宿舍。

    宿舍里冷清,其他的人都没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倒也好。省的回来又被她们问东问西。

    从有的扯到没的,再从没的扯到有的,只是心疼或是同情她这个从小就可怜的可怜孩子。

    她不需要,“何言”也不需要。原主也曾觉得自己惨,可原主也最讨厌别人心疼、可怜她。

    坐在床边,这里只有一小块窗,她看不见天外的月亮。

    不过她也不想再走路一人去看月了,月越看越悲。再者,指不定会被人当做她是要越狱呢。

    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她勾起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什么时候了,怎么老想着些傻东西。

    于是她在脑海里想象出今晚月明,又大又白的月盘挂在天上,明亮又似近在眼前,姜舟还在月光下向她招手。

    于是她笑了一下向姜舟还走去,那人伸手为她理了一下衣领。

    “何言,新年快乐。”

    睁眼,眼前只有一片压抑昏沉的白墙,无月,更无一人。哪有什么姜舟还呢?

    她笑了,眼睛亮亮,带着她独有的狡黠,一如与姜舟还初见那般,带着调笑的语气问道:“什么故友?不会是什么小情人吧?”

    新年快乐,姜舟还。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惟愿

    此别无期。

    笑意变得恶意了些,却又不很,连着人都一如天边的月,看起来一步之遥,实则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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