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在她看来，每走一步何言就离她远了一些，一想到这些她，就想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她不想失去何言，就算要失去，也想失去的慢一点。
但实际上也才几分钟。
每每遇见熟人，何言都会打招呼，哪怕只是认识而已，何言也会点头示意，哪怕自己尴尬或是不愿意，但从小父母对她的教育便是如此。
她要懂礼貌、知分寸、能取舍。
所以哪怕是刚刚面对姜舟还，她也想与她打个招呼，或者就只看看她，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她须得绝情一点，以为姜舟还考虑的由头，把她狠狠地从自己身边推开。
这样才能给姜舟还留下刻骨的印象，占据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何言的眼神飘忽不定，这样确实很让人不齿。
但却也很有意思。
看着自己掌控他人的情绪，这便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是吗？她快忘记了，她和0827许下的约定是什么。
好像就是为了给无趣的人生找些乐子？那个愿望对她来说，有与无都无所谓。
她没什么需要的，也不想要什么。
姜舟还把手铐拿在手里，林同尘把手伸去，姜舟还在原地没有反应，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表现太奇怪了，林同尘蹙眉，眼里涌现出疑惑，伸手拍了拍姜舟还的肩，“姜舟还？”
“嗯？”姜舟还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林同尘。
林同尘伸手去拿，一扯，竟没扯过来。
再用力一扯，这才把手铐拿了过来。姜舟还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林同尘没有动作，就在旁边等着姜舟还接下来的话。等了半晌，也没见她说什么。
林同尘更疑惑了，心里也隐隐的有了些苗头，主动出声询问：“姜警官，你们两个，是不是认识？”
他没有叫姜舟还的名字，而是叫她姜警官，这是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身份。
姜舟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窘迫，顿了顿，还是说：“嗯，我和她是”
“你是姜舟还？”何言看向姜舟还，她还未说完的话被何言出声打断。姜舟还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我。”
是我。你终于肯认出我了？我不怪你，和我一起回家，行不行。
“好巧，她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这句话，何言是看着林同尘说的。说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让曾经的同学撞见了自己的不堪，确实会让人不好意思。
姜舟还闻言，脸色又白了白。半晌，抿唇点点头，挂起一个勉强的算不上是笑的笑，“是这样。”
然而她脑海里在疯狂的叫嚣，不是的，并不是的！呼吸的节奏乱了，忽长忽短，胸腔起伏的幅度也大了不少，她甚至能听到心跳不断加快的、颤抖着的扑通声。
林同尘察觉到了她们之间的奇奇怪怪的气氛，有些狐疑，但姜舟还也承认了，他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就因为这个把人家抓起来审查一顿吧。
姜舟还看向何言，嘴里的话却是对着林同尘说的，“我能和她单独待一会吗？”嗓音干涩且嘶哑，像是怒吼咆哮后精疲力竭只能低声哀鸣的困兽。
林同尘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但还是同意了。
何言跟着她到了一间审讯室里，姜舟还看向她，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面对姜舟还，索性也就不说话。
但姜舟还可能以为她在担心什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颤着声音说：“监控和录音都没开，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何言勾起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说不清是伤心还是高兴，倒是有些青夷澹荡。
姜舟还有些恼怒，她又是如原来那般，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的样子。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出去吧，让他来审我。”说出口的话，似乎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多待。
“凭什么？”嘶哑如同磨砂，听的人心顿顿，“所以，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又骗我，你说过的，你不会走了。”姜舟还面色低沉而压抑，她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面色平静。山雨欲来风满楼。
心里却多有崩溃，钝器一点点的在伤口上撕磨，叫人喘不过气。
“嗯。”何言笑的讽刺，眼里乘着毫无遮掩的恶意，“姜警官，你也工作了好几年了，不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吗？”
“我以为，你们这一行的，应当对这些认识的更清楚才对。有多少爱人反目，不都是你们接手查办的？”
“我不爱你了，活着对我来说亦没有什么意义。况且，我走后，对姜警官的益处多于弊端吧？”
何言说出一句又一句，字字清晰。姜舟还没什么是听不懂的，但就是觉得何言说的是错的，而她又无法反驳。
她束缚不住何言，除非何言愿意为她带上桎梏。
无力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就问最后一句。”双手低垂在身侧，呼出一口气后道：“你喜欢过我吗？”
她静待何言的答案，只希望这一切不要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姜舟还，你口中的喜欢的保质期是多久啊？”何言毫无顾忌的说道，不给姜舟还留下一点体面，也不给这段已经结束的感情留下任何悬念和转机。
姜舟还明白了，向何言的方向走了一步，何言往后退了两步。一如当初爬山时的情景，只不过人物调换了，她们也不会再有故事了。
“药还没找齐，你的身体”姜舟还心里升起一股懊恼，她管何言干什么。果然，她就是贱吧，都这个时候了，还关心何言。
“我自己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何言出声，一定程度缓解了姜舟还的尴尬，却也更让她心寒。
顿了顿，姜舟还转过身，闭了闭眼，咬牙道：“既如此，那我便也不会等你。”
何言愣了一瞬，姜舟还听到她有一瞬间没有答话，转身看着何言。“甚好，不必等我，姜警官定能找到一良人，我们之间只当什么也没有。”何言眼里凝着光，不知在想什么，随即认真的对她说道。
姜舟还身形晃了晃，不再答话，扶着门框走出审讯室。
何言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每次都走的那么率性，也只有她留在原地，后退不得，前进不能。
她去了趟洗手间，水打在脸上，眼睛通红，水珠从脸上滑下，像是泪。
如何呢？难受的只有自己罢了。
毫无疑问的，何言判了刑。
具体多少年，姜舟还不知道，她也没去问。
生活还是得继续，一如何言没有进入她生活之前那般。那时候，自己也并不觉得生活无意，甚至每天都充满期待。
何言来了一趟，搅乱了她的所有，什么都乱了。
何言在监狱里还是该吃吃，每天也有军训训练，她身体弱些，没受那么多苦，乐得清闲，也丝毫没有觉得生活不如意。
冬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