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不知道姜舟还的笔记本更新了没有，她想去看看。不过，她现在去看应该会惊醒姜舟还吧？
等姜舟还睡熟后，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试试就逝世。悄然起身，轻轻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在地，脚底传来的冷意分外明显。
还没等走出门，属于姜舟还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何言？怎么了？”
“没事，上个厕所。”何言不情不愿的打开门，不情不愿的走进厕所。刑警的警惕真不是盖的。
进了厕所，何言傻眼了。厕所里啥化妆品都没有，只有洗发水和沐浴露，还有一瓶防晒霜。可能防晒霜对于她来说都多余了。
亏她那张脸还那么好看。那张脸给她，真是暴遣天物了。
磨磨蹭蹭的洗了个手，磨磨蹭蹭的回到床上。报复似的把冷冰冰还带着水的手往姜舟还脖子上一送，姜舟还下意识的一缩，脖子瞬间就起了一鸡皮疙瘩。
何言忍住不笑，闭上眼睛，静待姜舟还的审判。等了半天，什么事也没有，可能姜舟还也觉得太幼稚了，不想和她计较吧。
何言觉得无趣，把一直捂不热的脚往姜舟还那边靠了点，便也闭上眼睡去。
她是被闹钟吵醒的。已经响了半天了，姜舟还还是没有关掉，她努力睁开眼，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姜舟还。
好家伙，嘎嘎睡。
伸出脚踹了踹姜舟还，还是没什么反应。何言翻身一跃，跨坐在姜舟还身上，捏住姜舟还的鼻子。
没多久，姜舟还就睁了眼，看见身上的何言，愣了愣。
何言伸手，指了指闹钟，闹钟指向七点半，还在不断发出噪人的声音。
瞬间就清醒了许多，姜舟还无奈一笑，伸手轻轻推了推何言，“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啊。”
何言点头，乖巧地从姜舟还身上下去，又躺在了床上。
姜舟还替她拢了拢被子，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钱包，抽出两张一百放在床头柜上。动作之流畅，让何言都不禁感叹：她好像被包养了。
“来不及给你买早餐了，冰箱里有吃的，饿了可以去拿，不想吃可以出去买。出门记得带伞，也要记得回家。”姜舟还絮絮叨叨的交代着注意事项，认真程度就像对待小孩一般。
何言眯眼，点点头，又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
姜舟还失笑，“药都在沙发上，记得吃啊。我走了。”说着便拿过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进了厕所。
几分钟之后，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何言想起身，却觉得眼皮沉重，暂且放弃了翻看笔记，摆烂般的躺在床上，继续睡。
只是她搞不清楚一件事，她会游泳是因为学过的。原主是怎么会游泳的呢？她的父母总不可能送她去游泳吧？
抱着这个疑惑，何言又一次陷入梦境。
天是墨黑般的蓝，今夜的星星好像格外的多。她坐在桥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好像格外的圆，格外的亮。
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杨柳树长在岸边，枝条却垂落在水里。
所有的一切她都能尽收眼底，像是一幅画。忽然，她就想起了闰土和猹。在海边的话，应该和这里有些差别，但何言就是觉得应该也没有太大差别。
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夏夜，一样的明月，一样有水，一样自由。
何言觉得今天这个梦还挺好的。
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推力，身体直直往水下坠落，水面漾起一圈圈波纹。睁大眼睛往桥上看去，一个高大的人影，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犹如水面的涟漪一般层层加深。
是原主的人渣父亲——何长巍。
原主的母亲站在他的旁边，脸上倒没有什么笑意，只是面无表情。
何言有些不屑，这次她知道这是梦。而且，她可是会游泳的。
大何言给大脑下令，大脑命令身体挥动双臂，身体却撂下杆子不为所动，双手还在不停乱抓。
身体不断往下沉，她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这条河看着不深，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沉到底。何言抬头望天，感觉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伸手往上一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何言终于慌了神，她浮不上去，也沉不下来。悬在中间，那种没能在窒息前拨开捂住口鼻的那至少手，希望就碎灭在眼前的感觉。
河水不断灌入口鼻，在梦境中失去意识的同时她在现实中醒了过来。何言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这才发现被子缠上了脖子。
刚刚在梦境中的窒息感太过强烈，就算知道那是梦境，但还是为此慌神。原主真的没有死在这次吗？还是说，就是这次学会游泳的？
何言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把碍事的被子扔到一旁。随后坐直身体，斜靠在床头，闭上双眼。
几分钟后，何言才睁开双眼。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穿上外套，走到厨房拿了一瓶牛奶。
插上吸管，何言走回客厅，坐到了书桌旁。姜舟还的笔记并没有带走，不过上面也没有再写什么新的内容。
那倒也是，昨天姜舟还一回来就把她带到医院去了，回了家又都和她待在一起，哪有什么时间写日记。
她对这个案子还挺好奇的，一杯柠檬水，还不知道喝没喝，倒不至于砷中毒。再说现在是科学社会，也不至于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凶手这掩盖的手法也太简单了些。
何言目光一转，看到了书桌另一边的便利贴，撕下一张，贴在姜舟还笔记本的旁边。
“可以调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
写完字，何言放下钢笔，随手抽出一本诗集，又随意的翻开一页读了起来。
“你呢，无论找到什么便去做你的快乐的游戏，我呢，却把我的时间与力气都浪费在那些我永不能得到的东西上。”
何言眉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合上书，提笔在便利贴旁边补充了一句，“查恋爱史。”
做完这一切，牛奶也喝完了。何言把空盒子扔了垃圾桶，走到沙发旁边，扯开装着药的塑料袋。
大大小小的药瓶摆了一堆，何言有些头疼。
没有去看说明书，每瓶里面都倒出两粒，她又接了一杯水，一把抓起药片全外嘴里塞。
艰难的吞下药片，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本来是不怎么饱的肚子，但现在她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揣上剩下那瓶止痛药，带上钱，又到姜舟还的衣柜里拿了件毛衣套在身上。
在出门的时候，何言看到了鞋柜上放着的雨伞。想了一下，还是带上了那把伞。
打开门，看见洒落在地上的药片，何言为姜舟还感到一阵心疼。浅浅的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便迈着快活的步伐出了门，甚至把还在二楼的药瓶踢到了楼下。
在附近逛了一会，何言迈着步子往原主家里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昨天穿的衣服已经被洗了，钥匙还在衣服里。
调转方向，何言走回了小巷，小巷与外面的街道一般无二。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青石板上也没有多余的泥土。
何言勾起嘴角，走到一旁的墙角，抠开石缝里的小石块，取出了钥匙串。
何长巍的钥匙明显就比原主的多多了，原主就只有开家门的钥匙。而这上面，挂了有四五个。
昨天没有打开的抽屉今天就能打开了。
回到了原主家里，摆在床头柜上的小木箱格外的引人注意。何言走近，输入原主的生日，打开了木箱。
说实话，她不是很想看这东西，原主母亲对原主也不是很好，她留下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
带着不耐翻开了笔记。前面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每一页的上方都标注了日期和天气。
“2001年8月17日，晴。
今天家里迎来了一位新成员，她小小的一只，好可爱。”
“2001年8月20日，晴。
如我所愿，她的身体很健康。”
“2001年10月23日，阴。
她今天好像对我笑了，总之就是很可爱。”
“2002年1月1日，多云，
这是她过第一个元旦节，希望新的一年她也能开开心心的。”
“2005年8月17日，晴。
今天是她的四周岁生日，她许了个愿，说是不想去幼儿园，哈哈哈哈哈。”
“2005年9月18日，晴。
今天带她去爬山，爬到一半她就赖着她爸爸背她，最后是被背着上山的。简直就是个小赖皮。”
“2008年2月21日，阴。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小学，她无缘无故打了别人一巴掌。我训斥了她一顿。虽然她不开心，但我真的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2009年3月7日，晴。
她说班里有个小男生和她表白，她拒绝了。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的小朋友已经长得很漂亮了。”
“2009年8月9日，多云。
今天她和我去钓鱼。回家之后，她告诉我她好喜欢小河和小鱼，要我以后多带她去玩。”
“2011年6月9日，阴。
她爸爸破产了，都说了不要去创业，算了，一家人幸福就好了。”
“2012年4月21日，阴
她的爸爸好像变了个人，变得好陌生。她最近总是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2012年8月11日，晴
她差点死了。我只能看着她绝望的眼神，我好恨他。”
“2013年5月12日，雨。
傍晚的时候她爸爸把她赶出去了。雨下得很大，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2015年8月17日，晴。
今天是她的生日，没人和她一起过。我也不能，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奢望。生日快乐。”
“2022年11月3日，阴。
我决定了。不能这样下去了，会毁了她的。应该，这是最后一次。她一定很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