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师傅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毫不留情的开口：“一百五。现金还是支付宝？”
何言点头，把门拉开了些，“师傅进来喝口水吧，我去给你拿钱。”
何言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放在桌上，转身进了房间。
从原主爸妈的房间里翻找出了几百块钱，房间里有些沉闷，拉上了窗帘，显得阴森森的。
何言出了卧室，抽出两张钱交给师傅。
师傅笑呵呵的找了钱，递给何言，像看傻蛋一样看着何言，“你咋不还价呢？”
何言没有理会师傅的眼神，把桌上的水递给师傅，“师傅怎么不喝水。”
师傅的面色有些怪异，这人身上穿的也少，是不怕冷吗？他艰难的开了口，“快到冬天里，你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仿佛才发现那般拍了拍脑门，何言收回了递给师傅的水，“啊哈哈哈抱歉师傅。”
师傅有些尴尬，选择转移话题，瞄了一眼地上的鞋子，“你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何言面色如常，看向师傅的眼里一片诚恳，她带着笑容，很自然的开口：“爸妈出去旅游了，都不带我，太过分了。”
好不容易才送走开锁师傅，何言关上门，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好吧，确实有一点凉。
走进夫妇俩的房间，打开灯，压抑的房间总算透露出些生气，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
她走到衣柜前，拉了一下抽屉，拉不开，上了锁。
其他没有上锁的抽屉倒是能打开，但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意识到了什么，何言又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蹲在床边，往床下一看。
好家伙，床下有一个小箱子。
小箱子上同样有锁，不过是密码锁，她回想了一下夫妇俩的生日，输入数字，都不是。
又回想了一下他俩的电话号码，她试了试，也不对。
难不成是何言的生日？抱着怀疑输入数字，竟然对了。
箱子里是一个笔记本，她翻开笔记本。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原主妈妈的字迹。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吓了何言一跳。她快速的站起身，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邻居的脸。何言松了一口气，打开门。
邻居看向何言的眼里带了点心疼，小姑娘在上大学，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她却常常都能听见隔壁这家的吵闹。总是夫妇俩的喊声骂声，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句小姑娘反驳之类的话语。
好像这孩子从小就是从父母的骂声中度过的，每次见她身上都带点伤。真是一对不负责的父母。
邻居向自己递了点蔬菜，“这是我老家种的，很新鲜。想着给你们也拿点。”
何言温和的笑着，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阿姨，爸妈这两天出去旅游了。我都不用去买菜了。您要不要进来坐坐。”
“没事的，好孩子。”邻居脸上带上了慈祥的笑，“不用了，孙子马上回来了。要不要来我家吃午饭啊？”
何言想了一下，挂起了一抹带着歉意的笑，“我也很想去，但是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不好意思啊。”
她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邻居也不好再强求，“没关系的，可以下次来我家吃饭。”
“怎么没见你去读书？”邻居带上点担心的问她。
何言淡淡的笑笑，眼里有些失落，“生了点病，请假回家了。”说完又重整旗鼓，眼里又充满了希望，“不过等病好了我就可以上学了。”
邻居了然的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便和何言道别。
关上门，何言把菜放进冰箱。从厨房的窗看见了高挂在正空的太阳，已经是正午了。
摸出冰水又喝了一口，她心里有些烦躁。回到房间也没了看笔记的心思，把笔记塞进小木箱里，放到了床头柜上。
打开床头柜，取走了里面所以的钱。来到衣帽架前，摸了摸挂在上面的裤子的裤兜。
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房间里取出自己的钥匙，带上两瓶水就出了门。
在小公园里逛了一圈，找到了那堵墙，墙的这边是覆盖着青草的土地。
那么，墙的另一边也应该是松软的土地才对。刚刚只看见了青石板，没有仔细看下面，下意识以为下面会是一层水泥。
何言随意的逛了会，便出了公园，在附近走了一圈，找到了一家五金店。
在五金店里买了一把小铲子，何言又绕回公园。天气说变就变，此时一家阴了下来，人本就少的公园此刻更是看不到几个。
但是何言可管不了那么多，掏出止痛药又吃了两粒，举起小铲子靠着墙角一点点挖了下去。
仅仅只是几分钟，雨就下了起来，雨丝一点点飘落在身上。何言恍若没有知觉，不管不顾，继续挖。
终于挖了大半，挖穿了墙角，雨浇湿了何言的衣服，却也浇软了土地。
何言跳下坑里继续挖，泥点子溅到了她的裤腿上，拢了拢衣服，她可不想让姜舟还的衣服沾染上污秽。
不知是过了多久，何言爬上地面，伸出手丈量了一下坑洞的大小，差不多了。
于是又绕到墙面的另一边，从坑里捡起已经落入洞中的青石板砖。
从兜里摸出口袋，罩在地上一人的手臂上，用力拖向洞中。
其实直接上手会更加方便一些，但她实在是嫌弃，她可不想染上什么奇怪的气味。
依次解决好两人，何言看了一眼静静躺在一旁的刀，刀上的血污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在阴云下不显，但在阳光下一定会反射出锃亮的光。
何言把那把刀也踢了进去，看着碍眼。想了想又捡了回来。
将土都填上，在远处扒了些草皮扔在上面，再拿起小铲子拍实。绕回小巷，把青石整齐的放上去。
在大雨的冲刷下，巷子里的血迹已经没有了，腐臭的味道也已经闻不到了。
只要她不说，没人会发现公园的异样，也没人能发现这里曾经死过两个人。
看了一眼手上的这把铲子，刚刚还是沾满厚厚的一层泥污，只是转眼之间已经干净了许多。
不过地上不免留下一道混着泥的污水，她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瓶口向下，把地上的泥污冲干净，又细心的把姜舟还外套上的几点污渍冲洗干净。
何言弯腰，拿起小铲子，又捡起那把小刀藏于袖口中。悠哉的走在雨中，任雨冲刷。绕着几条街道走了几圈，她随手铲子扔进了垃圾桶。
雨已经把裤腿的泥点冲的不明显了。何言抬头看了一眼天，阴沉沉的乌云聚在头上，分不清到底是白天或者已是黑夜。
止痛药的药效还没有消失，所以现在应该是六点至八点之间？
何言想起姜舟还笔记本上的内容，最近的案子，姜舟还应该还要加班，所以会比平常回来的晚一些。
她现在就往回走应该能赶在姜舟还之前回去。
回忆了一下姜舟还家的位置，加快脚步往回走去。
鞋底的泥还沾了些许，她又不想亲自用手去弄。到了姜舟还的小公寓前，刚好有一个垃圾桶。
何言笑了一下，掩掉眼中的狡黠，脱掉鞋子扔进垃圾桶。抽出藏于袖中的小刀，放在雨下，就是很普通的水果刀，和外面的没什么不同的。
狠狠地朝垃圾桶戳了两下，小刀便折掉了一些，刀尖已经变钝了很多。不出几天，它就会生锈，这把刀也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刀了。
何言挑眉，扬手将它扔进了另一个垃圾桶，不可回收物。
冷漠的注视着这场雨，多亏了它，今天的事就不会有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何言似乎才感到了冷。二楼的灯没有亮，姜舟还应该还没有回家。何言哆嗦了一下，赤着脚朝公寓里走去。
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响应，果然没有回来。
靠着门坐了下来，雨水顺着何言的身体滴到地上，何言的面前湿了一大片。
先前动起来并不觉得冷，如今一停下，冷的感觉席卷全身。有些累了，闭上眼，疼痛感席卷全身，手臂传来的刺痛感尤为明显。
何言掏出药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下一秒，一道悍雷响起犹如在利刃刺向耳朵。何言手一抖，药片洒落一地，泡在水里。
发泄似的把药瓶扔了出去，天空又划过一片闪电，抛向空中的药片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重重落地。何言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外面早已经黑下来了，姜舟还怎么还不回来？
何言瑟缩在墙角，黑暗和寒冷将她包围。她闭上眼睛。
何言在街上走着，同样的没有伞，同样的是一个人。她无助的蹲在街边的一家书店门口，身上滴落的水似乎引起了店员的不满。
她骂骂咧咧的朝何言走过来，何言抖了一下。这一举动似乎逗笑了店员，店员的脸上扬起笑意。
就在何言以为她会同情一下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时，何言余光一撇，瞥见了正坐在里面看书的姜舟还。
姜舟还认真的低头看书，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和她这个在黑暗和泥潭里挣扎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从那一刻，她对姜舟还升起一股莫名的向往，和一股莫名的讨厌。
凭什么？姜舟还就可以在沐浴在阳光下，那种笑容，看起来真是，刺眼。莫名的，何言就有些慌乱，她想离开。
等回过神来，店员的手已经搭在她身上，用力的将她往后一推。莫大的恶意将她包围，何言跌落在泥潭里。
身体传来强烈的痛感，脸上也泛起难以言喻的灼烧感。果然，她还是爬不起来。
店员眼里的嘲笑和讽刺让她大脑里的所有细胞都叫嚣着逃离。颤抖着身子爬起，何言朝街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