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半夜醒来,口有些干,她拉开床头柜上的小灯,小灯照亮了一小块范围,在那一小块范围里并没有水杯的身影。
姜舟还有些疑惑,她平时都会在床头柜边放上一杯水,就是以防半夜口渴还要出去倒水。
对了,今天只顾着看何言,就忘记倒水了。
叹了口气,她任命的起身。怕吵到何言,她轻轻的推开门,只用了很小的力。
蹑手蹑脚地向客厅走去,借着月光,她端起茶几上的水壶,往玻璃杯里倒水。
突然传来一阵很轻的呻/吟,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姜舟还屏住呼吸,缓缓向何言的方向靠近。
果不其然,是何言,接着又传来一阵抽气声。
端起杯子,姜舟还把整杯喝下。她低声叫了何言一声,呻/吟声应声而止。
姜舟还沉了脸色,大步走到玄关处打开了客厅的灯,“你没睡着?”
看着姜舟还垮下来的脸,何言坐起身,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本来是睡着了的,被疼醒了。”
姜舟还脸上又流露出不忍,何言善意的提醒到,“姜警官,你应该狠心一点的。”
姜舟还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她能面无表情的面对案发场地,冷静的和同事们探讨案件。
但是遇上了何言,好像都不管用了。看见何言倒在那片血泊中,她就觉得那片血迹有些恶心。就连对待何言也格外上心一些。
也许是何言救了自己,又目睹过自己最难堪的时候吧。
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何言救过自己的缘故,忽略何言说的话,心安理得的关心起面前的人。
“很疼吗?”她手里还端着杯子,握的有些用力,手指已经有些泛红了。
何言嘿嘿一笑,靠沙发撑着自己身体的重量,“不知道,反正疼醒了就是了。”
姜舟还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等着。”,随后走进卧室,从她的公文包里取出两瓶止痛药。
这是她下午买个何言的,何言晚上吃过了,她也就忘了给。
走出卧室,坐在何言身旁,有些心疼,她倒出两粒药片,递给何言。
何言接过药片,手有些抖,一口气塞到嘴里。姜舟还又递给她一杯水,接过水,她一口气干掉大半。
药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见效,何言勾起笑,“你快去睡吧,我没事了。”
姜舟还提前看了说明,她当然知道,干脆躺在何言旁边,“我不困了,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
灯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说话也费力气,她收回了刚才的提议,“你说话难听,还是算了吧。”
何言勉强笑了笑,偏过头不理她。
半个小时后,起了药效,何言沉沉睡去。
姜舟还起身活动了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她的脖子有些酸痛,抬手揉了揉后颈。
抬起腕表一看,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只能睡两个多小时了。
走到玄关处关了灯,靠在墙边,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她侧身关掉了床头的小台灯,再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此刻,本该在沙发上睡着的何言却坐起身。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疼痛,怎么能白白浪费这段时间。
何言起身,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印象中姜舟还的动作来到玄关处,在墙壁上摸索一番。
手碰到了开关,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灯开了,不过是玄关处的灯。
灯照亮了鞋柜,也照亮了墙上的开关,一共有四个开关,她依次打开,留下了最微弱的那盏。
微弱的灯光只能大概照亮屋子的全貌。公寓也不是很小,有独立的厨房,阳台。
循着灯光,她来到阳台处,阳台和客厅交接的地方有一台书桌,书桌上方是一排书架。
书架上摆放了很多不同类型的书,诗集、悬疑小说、科学杂志。
何言走进,坐在摆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书桌上面摊开摆放了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一只墨黑的钢笔摆在笔记本旁边,笔记本上有几行字。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指甲上没有任何皮肤组织”
“死者周围没有指纹,鞋印等明显痕迹。”
“死者面前有一杯柠檬水,厨房垃圾桶里有虾的外壳。初步断定为砷中毒。”
这三行字的下方有一行比较小的字,字迹工整锐利,看得出写的很认真。
“但我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阵风吹过,已经是深秋,何言身上只有一间单薄的衣服,她冻得一哆嗦。
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去,身后并没有什么人。是她感觉错了?
何言转过头,继续翻看笔记本,笔记本上都是一些关于案件的总结。
翻到最开始的几页,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第一次有人那样对我的,看起来就像连个朋友都不想和我做?”
“能在很短的时间遇见两次,我也是服了。”
呃,这好像写的是她诶。
“不过她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
“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了,真奇怪。”
已经偷看完了的何言这时好像才觉得偷看别人东西是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她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到玄关处关上灯。
躺在沙发上,她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做关于姜舟还的梦。
没有再做什么梦,她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了。揉了揉眼,忽略掉大脑的不适感,她看见面前的茶几上有牛奶,牛奶上贴了一张小纸条。
牛奶旁还有一袋面包,小纸条上面写了几句话。
一把扯下小纸条,她端起牛奶喝了起来。
“桌上有早餐,中午饿了可以在冰箱里面找吃的。如果冷,沙发上有衣服。我晚上回家,等我回来,我们商量一下事情该怎么处理。”
商量一下事情该怎么处理?何言有些好笑,难不成她还会放任不管?或者她帮着自己处理烂摊子?
已经做好决定的事情,还商量个什么。
何言撕开面包的包装袋,大口的吃了起来。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让她为难。收起眼里的笑意,她还真想看看姜舟还到时候的表情。
是会松一口气还是更为愧疚呢?
吃完面包,何言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牛奶。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
就是这一会,药效就过去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不敢把药吃多了。
毕竟这具身体真的很脆弱,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无所谓,但她还是应该多注意一点。
她可不想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就死了。
身体传来的疼痛感比起昨天已经好了一些,但还是很痛。生扛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倒出两片喂到嘴里。
之后也没有再管身体的疼痛,穿上姜舟还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出了门。
深秋虽冷,但此时的温度比起凌晨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
不紧不慢的走到旁边的一家便利店,向老板要了两个塑料口袋,塞进衣兜,她走出便利店。
姜舟还说那天晚上她是在散步,那么那条巷子应该不会太远。
随意的询问了一个路人,看见何言,路人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艳,匆匆给何言指了一个方向。
何言道谢一声,径直往那个方向走去。穿过几道繁华的街道,那条小巷就在她的对面。
小巷异常荒凉,仅仅一条街道却像是两个世界。周围破旧不堪,小巷与世界脱轨。
何言往小巷里走去,周围没有一户人家。空荡的垃圾桶旁边趴着两只瘦弱的猫,原本是白色的猫毛都已经发黄了。
小巷里仅有的几个监控形同虚设,设备的接线断了,并且监控还是那种很老的监控。
原主的父母分明就是想把何言搞死。应该是精神有问题了,不然再怎么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弄死吧?
死在这种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要是天再下个雨,连指纹都会被冲掉。
何言不禁感慨:就算城市再怎么发达,还是会有许多看不见的地方。而在看不见的地方,每天都会有罪恶上演。
身体已经不疼了,何言走到小巷的最深处,血腥味连同着淡淡的腐烂难闻的气味一同传来。
地上有一大片凝结的血痂,血痂的最中心躺着两个人。
因为已是深秋,所以尸体腐烂的不是那么快。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尸体会发白,但其实尸体是黑色的。头发确实也长了一点。
眼前的尸体看得她之犯恶心。
如果是夏天,尸体一定会腐烂的很快。就算是现在,再过几天,尸体发出的味道也能将人吸引过来。
她得想个办法把尸体藏起来,至少不能吸引来别人。
小巷的尽头是一堵墙,墙后就是一片公园了。何言目光悠远而深长,那个公园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原主的印象里,那个公园似乎很少有人去。
她记得公园里有一口井,不知道那口井有人用没。比划了一下夫妇俩的身材,又看了一眼姜舟还的衣服,何言放弃了这个想法。
绝对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虚的原因。
现在她需要回家拿点东西,身上没有钥匙。她知道地上那俩身上一定会有。
从衣兜里掏出口袋,套在手上。何言弯腰捡起一旁的小刀,拿起刀戳了戳女人的衣兜。
没有。何言撇了撇嘴,又在男人身上翻找起来。终于在男人的裤兜里找到了钥匙。
用小刀勾出钥匙,何言抬脚把钥匙往远处踢去,钥匙划过地面,溅射出一小块火花。
何言捡起钥匙,卡进了一旁破烂的墙角里的小洞,又在附近找到了几块碎石,堵在了洞口。
走出巷子,丢掉了手上的口袋,凭借记忆,她来到一家锁店,“师傅,帮忙开个锁。”
“好嘞,等等啊小姑娘。”粗犷的声音传来,人未到声先到。
接着店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穿着一件老旧的外套,裤腿上不知道在哪蹭了点灰。
何言领着他走了一会,很快就到了何言的家。是一栋稍老的单元楼,在这个发展迅速的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带着开锁师傅爬山三楼,“师傅,左边那扇门,麻烦了。”
师傅点点头,打开专业的工具箱,没几分钟,门就被打开了。
何言眼里露出赞赏,转头笑着对师傅说:“师傅厉害啊。对了,有没有什么门除了钥匙其他什么也不能打开。”
师傅瞥了她一眼,“没有,就连电子锁都不行。不过钥匙锁眼塞上弄不出来的东西,那这个门就没法打开了。”
突然师傅笑了起来,看向她的眼里尽是殷勤,“对了,小姑娘你要电子锁吗?很方便的。”
何言默默转过脸,抬脚走进门,“不,不用了师傅。开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