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淡淡的声音传入赵明初的耳朵,“谢谢你,但是不必了。”离得不远,但赵明初感觉她们之间像是隔着千万座山。
她沉默地点点头,她知道何言看不见,但何言应该也不在乎了。转头看向窗外,下午没有午睡,朦胧的灯光让她有些想困了。
等清醒过来时,已经到家了,车停在门前。转过头去看,何言还没有下车,司机也没有下车。
见到她醒来,何言皱起了眉毛,一脸不耐的样子,“你还知道醒?”
说完便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司机早已把轮椅拿了出来,于是他也下了车,把何言扶到了轮椅上。
坐上轮椅,何言由司机推着往门口走去。
听了她的话,赵明初很不是滋味。整理了一下心情,她也下车,快步向何言走去。
她知道何言心情不好,她不会因为何言生气,毕竟都是因为她,不是吗?
进门后,佣人推着何言回了房间。佣人扶着她上了床,佣人出去后,何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看了起来。
她下午睡的太久,现在睡不着了。
翻看了十几页书后,房间被人推开。何言皱了皱眉,她讨厌看书的时候被人打扰。
抬头看向房间门口,赵明初面色微红,跌跌撞撞朝她走来。
何言勾起唇角,眼里冷意分明,“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明初堵住了嘴。
赵明初的唇瓣软软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何言瞪大了眼睛,赵明初的脸近在咫尺,仔细看还能看见脸上微小的绒毛,长直如鸦羽宛若的睫毛微微颤动,诉说着面前人内心的不平静。
何言愣住了,一瞬间,血液顺着脖颈直冲大脑,但她没有回应赵明初。
略带酒气的呼吸勾的人心痒痒。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样?
赵明初松开何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带起一小片水泽,眼里水蒙蒙的一片,似乎含着委屈。
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言你困了吗?我还不困。”
何言移开视线不去看她,这张脸带给人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赵明初又舔了舔自己的唇,距离太近,何言感受到她的舌尖扫上了自己的唇。
何言呼吸一滞,手上的书也滑落到了地上。赵明初捡起书,有一行文字很快就进入了她的视野。
“怎么样都行,反正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
她抿了抿唇,又凑近了何言,伏在何言的耳旁亲了亲,“那我呢?”
何言偏过头,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赵明初轻笑,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跨坐在何言那没有知觉的双腿上。是幻觉罢,何言竟觉得双腿都有些麻麻的。
“我说,我能让你快乐吗?”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何言的脸飞快地爬上一朵红晕。
很明显,赵明初捕捉到了,她笑了笑。笑容太晃眼了,何言双手撑在身后,攥紧了床单。
压下身,她咬上何言的嘴唇,渴求像是在岸上挣扎的鱼。笨拙的撬开牙关,她贪婪的汲取何言的气息。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延长。
一吻罢,藕断丝连。何言推开她,目光闪躲,脸红了大片。
“何言,你是柳下惠吗?还是说,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赵明初充满渴求的眼神望向何言,说出的话也让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最后一丝理智绷断,何言把目光移向赵明初,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她的脸。
伸手拂上赵明初的纤细洁白的脖子,稍稍用力收紧,嘴角勾出一抹顽劣的笑。
赵明初怔住了,她看着何言恶意满满的笑容,半晌,没有动作。
没意思,何言撇了撇嘴。手往下一挑,赵明初淡蓝睡衣的扣子便开了一颗,漏出精致的锁骨。
领如蝤蛴,眉目含情,赵明初往前靠去,何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赵明初的锁骨,再往下。
抬眼,赵明初的视线投来。何言朝赵明初靠了过去,牙齿落在赵明初的耳朵上。
屋外下起了雨,伴随着喘息,雨越下雨大,盖过了两人欢愉的声音。赵明初身上好闻的香气弥散,何言忍不住和她更近一点,更近一点。
天亮了,雨也停了。何言醒来时,赵明初寸缕未着的躺在她身旁,双眼紧闭,睡的很熟。
何言打开手机,戳了戳屏幕,给管家发了几条信息。
几分钟后,房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佣人小心的进来,帮何言换好衣服,又扶着何言坐上了轮椅。
就这样,何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别墅。
赵明初醒来,带着宿醉的头疼,她掀开被子,嗯,身上没有衣服。床单异常凌乱,身旁陷下去了一些,上面还有何言的气息。
属于何言的位置的温度已经冰凉,断断续续的碎片涌入大脑,她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抛下脑海中的杂念,身上传来微弱的刺痛感,赵明初进入浴室。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痕,锁骨周围的红印异常明显,看得出昨晚她们太放纵了。
冷不丁的笑了出来,她抬手抚上锁骨,一路上升,她用手抵上自己的脖子。
匆匆穿好自己的衣服,赵明初出了卧室,视线环绕客厅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
来到餐桌旁,餐桌上也只摆了她一个人的早餐。
随手找来一个佣人,她紧张地开口询问:“你们何总呢?”
佣人恭敬的低下头,眼睛看向地板道:“这个我不清楚,您可以去问问管家。”佣人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
饭都没有顾得上吃,赵明初便去找了管家,之前的老管家不在了,换了个新的管家。
管家是个女性,看起来让人觉得很随和,她温和的笑笑,“何总啊,她只是去公司了。”
时间到了晚上,何言还是没有回来。赵明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想再去找管家问个清楚,但估计也只会得到一样的答案。
想到这里,赵明初停下了步伐,转身回了房间。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书页一页一页的翻过,内容却一点都不记得了。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赵明初颤着手给何言发过去一条信息。
“睡了吗?”
半晌也没有回信,消息石沉大海。
透过书,赵明初的思绪开始飘远。
果然何言还是不想见到她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不打扰何言应该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明初都没有再见到何言。脱离了何言,她每天就看看书,写写字。虽然没意思,但日子还是得接着过。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赵明初打算搬出去住了。她想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也好过待在她和何言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独自痛苦。
当天晚上,赵明初接到了一个未知电话。电话那段的人不出声,就在她耐心告罄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说话了。
“再见。”
不明所以,赵明初挂断了电话。仅仅两个字并不能很好地听出对面那人是谁。
所以第二天清晨她接到另一通电话的时候,人还是处于无措的状态。
电话那边的人自称她是沈岚,还说何言现在在第二人民医院。开玩笑的吧。
赵明初用自认为清冷自持,实则颤抖不已的声音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你骗我的你怎么不打给管家。”
电话那端有些沉默,过了一会,管家的声音传来,“我送她来的。”
赵明初慌了神,匆匆披好衣服就往医院赶。躺在病床上的人面上没有丝毫血色,致命伤在手腕,两道很深的口子。
白色的绷带缠绕在手臂上,绷带下隐隐又透出些血色,手臂无力的搭在扶手旁。赵明初突然就感觉置身于冬天已经结上冰的湖底。
如果不是因为还能听见何言微弱的呼吸,她会觉得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死了。
确实是快死了。
听管家说,今天早上何言迟迟没有醒过来,他去敲何言的门也没有反应,以为是何言太累了,就没有出打扰她。等到他反应到不对,推开门的时候,何言躺在床上,腿上有几道伤口,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何言手腕上的两条口子。她就那么倒在血泊中,鲜血把纯白的床单染红了一大片。
等管家发现的时候,床单上血液已经凝固了,变为红褐色,散发出淡淡的腥味。那把水果刀静静躺在何言身侧,刀身凝聚着诡异的鲜红。
在一片混沌中,何言睁开眼,已经看不清来人的脸了,她下意识觉得那是赵明初,磕磕绊绊的解释起来。
“太痛了,所以”
“赵明初,对不起。”
“你想我了吗?我很想你。”
“抱歉”
抱歉。
说完这些话,何言抬手,许是想在触碰一下赵明初吧?
只是,阳光只照射到了赵明初,何言那边是黑暗的阴影。光与暗的交界线在她们之间展开,何言终究是没能触到赵明初。
那只手落了下去,永远的落了下去。
何言死了。
也许是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又或许是真的没有什么能让她快乐的事了。
沈岚面色沉重,对赵明初说了很多。大概意思是,那次车祸后,何言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包括但不限于瘫痪。由于压迫神经,浑身疼痛可能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何言没有表现出来,沈岚便以为没有,于是也没有说这件事。
这么久了,也许何言一直都处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