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七零年代知青（14）
山间薄雾弥漫，朝阳趴在远处的山头，透过云层照在连绵的山峦间，大片云朵变成火红色，形成灿烂的火烧云。
在公鸡的啼叫声中，沈望摸了把脸，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熟练的闭着眼挤出牙膏刷牙，凌乱的头发又来捣乱，一束发丝就要沾上牙膏泡。
洗干净手就要捋上发丝，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先一步将发丝捋开了。
沈望睁开眼，一身穿戴整齐的姜焕握着那缕头发，眼睛如同深邃的海底，温温柔柔的望过来。
不曾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意，眨了眨眼，十分自然的扭回头继续刷牙。
修长的手指将发丝一缕一缕拢在一起，动作轻柔地拿起发绳将头发绑在肩颈处。
姜焕偶然发现与白日里清醒时的聪明模样不同，刚起床犯困时的沈望十分可爱，迷迷糊糊的特别容易亲近。
从此以后，他喜欢上了早起。
沈望洗了把脸清醒过来，攒眉疑惑最近的姜焕怎么都起的这么早。
揉了揉脸，心想道：说不定是想早点起来学习，高考更有把握，学霸都喜欢胸有成竹。
拧干毛巾，沈望柔声问；“早上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姜焕道。
“都可以？”沈望摸着姜焕给绑的头发。
眸子微睁，惊讶的发现竟然绑的挺好，一点都不乱，也不会散。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愉悦。
低头把袖子挽起进了厨房道；“那就煎几个蛋饼配粥，简单吃点吧，吃完早饭我们去县城一趟，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去屯点年货。”
竹制沙发上，手上拿着书的姜焕微顿，眸光转向院外的群山。
山中无岁月，时间如白驹过隙。
一转眼来青山村已经一年了，在沈家也住了半年有余，半年里给家里写的书信不少，可是都没有回信。
眉头皱起，薄唇紧抿。
不知道家中父母和兄长怎么样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姜焕哥哥，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你给猪崽吃饭了吗？”
沈芒扒拉着炸毛的头发奶声问。
姜焕思绪被拉回，伸手把沈芒的头发抹平整，又撸了一把，弯唇道：“在等你一起去呢。”
沈芒开心的跳起来，握住姜焕的手往外拉。
“走吧走吧，姜焕哥哥你真好，在这里等我。”
院子里的栅栏内，猪崽已经不是小猪崽了，在沈芒和姜焕的照料下，猪崽长成了两百斤的肥猪。
倒了半桶发了芽的红薯进槽里，猪崽就哼哼唧唧的吃起来。
扶着猪圈的栅栏，沈芒小脸皱起眉毛，拉着姜焕的衣袖道：“猪崽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每天就知道吃和睡，长的这么胖。”
姜焕觉得好笑，应道：“长胖了就可以宰了吃肉。”
姜焕早在见识过猪崽猛干半桶猪食后就失去了兴趣，从前白白胖胖一只猪崽，只觉得可爱，现在顿顿吃的不少，睡觉还打呼噜的三百斤的大胖子，也就是每天用水冲洗干净，等着哪天吃肉了。
沈芒看着拱着猪槽的猪崽，笑弯了眼。
“嘿嘿，对哦，姐姐说过年的时候请村里的刘屠夫来，切一半给供销社卖，留一半我们吃猪肉和做腊肉。”
想到香喷喷的红烧肉和猪肘子，沈芒心情好了起来。
姜焕撒了几片黄菜叶在鸡鸭圈里，又从垫着稻草的木桶里掏出三个鸡蛋就往回走。
悠悠道：“回去吃饭了，今天吃蛋饼。”
沈芒飞快扔下手里的菜叶追了上去，举起两根手指道：“我要吃两个。”
姜焕没有理睬，端了盆水，放在凳子上。
“吃几个都行，先过来洗手。”
姜焕将手洗净，进厨房帮沈望端粥。
金黄的蛋饼配上浓稠的软粥，霎时间香气四溢。
沈望吞下一勺粥，抬眼对沈芒嘱咐道：“小芒，今天你带饭去学堂，我和你姜焕哥哥去买年货，要下午才能回来。”
“那我要吃花生酥还有水果糖。”
沈芒心里计量过了，这些都是比较贵的零食，姐姐不常买，但过年应该可以。
沈望道：“可以，今天学校就放假了，老师说什么要记下来，回来告诉我。”
沈芒认真的点头，晚上能吃上花生酥和水果糖，做什么都可以。
沈望目光忽的跳转到默默吃粥的姜焕身上，姜焕今天有些不如以往活跃。
知道他是要过年了，担心家里的亲人，心疼了几秒。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柔地说道：“姜焕，你今天再写封信，上城里顺便寄回家里吧，说不定这次就能联系上了呢。”
按照发展，姜家最近应该会平反，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
沈父沈母因为名望大，平时待人亲和，下放时受到了村民们的庇护，日子过的不错。
姜焕的哥哥也能因祸得福，官升一级。
沈望没办法直接告诉少年姜家不会有事，只好劝他多给家里写信，说不定哪天收到回信，姜焕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姜焕手指敲打了两下桌面，沉思片刻，点头应允。
快速的喝完碗里的粥，回房里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姜焕只好在信上写自己的生活。
写沈望和他一起学习知识。
写沈望对他的照顾，给买了几件新衣裳，买了几双新鞋，天冷了还给买了汤婆子。
原本冬天总是感冒发烧的他，有了沈望的叮嘱，一次病也没生。
写着写着，信上全是沈望对他的好。
低沉的情绪渐渐消散，变成了幸福和满足。
最后写到：我在这儿一切安好，只是担心你们，收到信尽快回复。
房间外沈望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朝房间看了一眼，小沈芒立刻就懂了。
背着书袋把小脑袋探进房间。
“姜焕哥哥，我们准备好啦。”
姜焕放下笔，把信折好装进信封，又封上了口，才回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