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七零年代知青（15）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
一大早刘屠夫带着大儿子刘大到了沈家，干劲十足。
村里不算富裕，养猪的的就村长家、赵大传家……等加起来不到十户人家，如今多了沈家。
村里的规矩，帮忙杀猪都能分上一斤好肉，今天有两户人家有猪要杀，拿上两斤好肉回家，家里的婆娘孩子都能吃上一顿好的，刘屠户高兴的笑咧了嘴。
家里的猪足有两百斤重，沈望还请了村长儿子三胖帮忙。
刘屠户瞧见在猪圈里哼哼唧唧的猪崽，眼睛瞪大了，几步跑近单手扶在猪圈的栅栏上。紧随其后的刘大发出一声赞叹：“爹，这猪真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肥的猪。”
刘屠户摩挲着手里的杀猪刀，笑的满面春风：“我也是年轻时跟着你爷爷上地主家杀猪才见过这么大的猪，没想到我也能杀上一头。”
村里人养猪春冬季都是加些麦麸或烂玉米，还有就是自留地里种的白菜，萝卜，烂菜叶子煮熟了给猪吃。夏季主要就是青草和不能吃的玉米磨得面和玉米芯。
一头猪养一年也就最多一百五十斤，养上两年就是两百多斤，沈家这头猪养了半年，毛光锃亮，一看就吃的不错，不少肥厚的油脂，这年头就是肥肉最稀罕人。
锅里烧上热水，姜焕添了柴火进灶，杀自己养大的猪，沈芒也没敢出去看，不一会外头猪的嚎叫声停歇下来，村长儿子三胖提着桶进来装了几回热水。
外头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干活的人干的得劲，看热闹的聊得火热。
沈芒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拉着姜焕要出去，在门口一看，猪血盛在了大盆子里，心肝脾肺也摆在一边，刘屠户正在把猪拆成两半。
几位婶子笑着夸赞好久没见过这么肥的猪，待会儿要上合作社要买上半斤回家见见荤腥。
秀玉婶这段时间帮着沈望把编好的竹篮、竹席拿去卖，沈望给了不少报酬，瞧着日子也好过了不少，这会儿热情的帮着把猪大肠什么的收拾的干干净净。
沈望拉着秀玉婶道：“婶子，中午留下来吃个杀猪饭再走。”
秀玉婶百般推辞不要：“我帮着你卖东西，你已经给了我不少钱，就帮你洗个猪下水，算不得什么，我家闺女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吃呢。”
沈望道：“那就割块肉回家煮上，妹妹也能吃上。”
想到家里的许久没沾过荤腥的闺女，秀玉婶点点头：“婶子谢谢你了，随便弄点，沾沾油水就好。”
沈望让刘屠户给割了一块最肥的，乡下人就喜欢吃肥肉，又装了满满一菜盆的猪血。
秀玉婶提着肉端着猪血笑着回家，沈望能干又大方，要不是家里没个儿子，指定要撮合撮合。
围观的婶子瞧着那叫一个羡慕，这肉不敢奢求，可这猪血要是能来上一碗，也够全家美美吃上一顿了。
沈望早就注意到几位婶子的眼神，婶子们在平时对沈家都有照顾，猪血很多也吃不了。
于是笑着说：“各位婶子，要是不嫌弃，就都盛点猪血回家尝尝，只是我家盆不多，婶子们要自己回家带东西来装。”
众婶子喜出望外：“不嫌弃，不嫌弃，这就回家拿盆来。”没想到看个热闹还能分到一盆猪血，一个个开心的回家拿盆去了。
猪肉分成两扇，一扇让刘屠户剔出排骨，切成一条条的猪肉，沈望打算腌制成腊肉，另一扇则是让刘屠户扛去供销社卖，猪头沈望也不要，猪肉加猪头近一百二十斤。
刘屠户是村长介绍的，在村里杀了半辈子的猪，沈望也放心，卖猪肉也没跟着一块去。
在家里把心肝和大肠都在水里煮上，加上在集市里买的八角、桂皮等卤料炖，不一会儿就煮的软烂。
回家拿盆的婶子一个个来了，接上猪血开开心心的回去，嘴里还不停夸着沈家就是大方。
没敢上沈家凑热闹的王桂花看着秀玉婶提着猪肉端着猪血回去，眼睛都看直了，自从姜焕把钱要回去，家里的死老头子更抠了，半年来家里一点油水都不见。
捕捉到王桂花羡慕的眼神，秀玉婶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往回走。
王桂花气的就要骂人，不就是腆着脸管人要东西吗？也就她做得出来，话还没出口，又几个妇人端着猪血回来了，到嘴的话梗在喉咙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进屋里气了。
另一边沈家，姜焕在旁边添柴烧火，沈望下厨煮了不少菜，准备等刘屠户回来，请上村长、荷花婶一起吃顿吃杀猪饭。
说曹操曹操就到，去卖猪肉刘屠户的刘屠户回来了，刚擦了擦额前的汗，就耐不住喜悦对着沈望夸到：“这猪是真的好，我刚扛到门口，供销社的人眼睛一亮立马就接了过去，拿钱时也没像往常一样计较，爽快的就给了。”
说着就在口袋里掏钱，见他高兴的直犯急，沈望在桌上倒了杯凉白开，无奈笑道：“刘师傅别着急，这么远赶回来先喝口水。”
“唉，唉”刘屠户接过水喝了两口，爽朗笑道：“我就是开心。”
跟在后面比较沉默的刘大也是嘴角弯弯道：“我爹真是开心，回来的时候还守在供销社猪肉摊前面，见那猪肉不一会儿就卖的差不多了，笑得跟生我妹妹时一模一样。”
刘屠户拍了拍儿子，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把钱递给沈望：“供销社一共结了七十块，一开始只说六十，我觉得低了，那猪肉加上猪头一共一百二十来斤，别人家这么大头猪都得六十，这猪长的这么好，怎么也不只六十，最后估计是觉得猪肉好就又多给了十块，嘿嘿。”
刘屠户笑得淳朴，沈望接过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吱——”院门被推开了。
万成达和荷花婶笑着走进来，沈望几步上前把人迎进大厅，碗筷已经摆好，把人招呼坐下冲着厨房喊道：“姜焕，客人都到齐了，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