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七零年代知青（12）
李翠翠没再找到机会接近姜焕。
因为总有人站在河边等着看她笑话，几次没能堵上姜焕，反倒坐实了不要脸的传闻，李翠翠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了。
王强又耐心的劝了几次，得到否定回答后也不忍了，直接提了分手。
心中暗忖道:一个娇滴滴对男人没点帮助的对象，分了再找也比这更好。
不管李翠翠如何哭闹，王强把手一甩就走了，正打算再去找赵大传絮叨絮叨，找点其他线索。
到了赵家还没进门，就听见赵大传的儿子在院内喊叫：“妈，妈，爸出事了。”
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传来，那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瞎嚷嚷什么？你爸是代理村长，能出什么事？”
不一会儿，脸大如猪头，腰上肉三圈的女人走了出来。
在这个温饱都是问题的时期，女人长成这幅模样，赵大传真是能耐，王强眼睛上下瞄着，讪笑点头招呼：“嫂子好，我来找赵哥。”
女人斜鄙着看王强了一眼，几乎翻了个白眼：“刚才不是听见了吗？一起去看看呗。”这种没钱的流氓货色，也就拍马屁好听点。
一边嫌弃着一边甩着肥肉摇摆着往前走。
王强跟在后面，眼神恨不得化作刀子，将女人捅个千疮百孔。
晒粮食的广场上，村民们挤在一起议论纷纷。
“哟，老李你来了，”
“来了，村长这是把我们叫来做啥子？”
“不知道，村里的人都得来，听说有大事要讨论。”
“还有什么大事比地里的收成重要，我自家种的菜这几天不知道咋的就蔫了？”
“哎，不知……走走走，换个位置说。”说话的人突然变了脸色，推了推老李换了个地儿。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出现了直径一米的空白。
站在空白中央的李有德和王桂花:“……”
……
刚到广场，沈望就看见了荷花婶。
一手牵着沈芒上前，亲切的叫了声:“荷花婶。”
“哎。”荷花婶应道，一只手轻轻捏上沈芒的腮肉，眼角的纹路堆叠起来。
“小芒都长这么高啦。”
沈芒也不介意，鼓起腮让人捏，大声求夸奖:“因为每天都吃好多东西，我要长得跟姜焕哥哥一样高。”
荷花婶抬头看着姜焕，刚想说那可不容易。
忽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笑道：“看来小焕在沈家过得确实不错，瞧着人好看了，身体也结实了不少，不像李家那会儿，全身皮包骨头，虚弱的没什么精神。”
姜焕笑着点头，在沈家吃的好，学习之外又勤加锻炼，身体健壮的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脸皮也锻炼的不那么薄了。
“安静，大家安静。”
万成达开始讲话了。
“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万成达的表情格外严肃，村民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
“前几天有人匿名向我写了一封举报信。”
人群中窃窃私语起来。
“举报信，啥玩意？”
“村里有几个识字的？还能写信？”
稍微有点文化的村民解释道:“举报，就是告状。”
“哦，原来是告状啊……”
村民们恍然大悟。
姜焕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神色暗了下来。
万成达拍了拍临时搬来的桌子。
众人噤声，霎时间广场上安静的只能听见虫鸣鸟叫。
抬手咳嗽一声，万成达脸色复杂，扫视了一圈，眼神中充满威严之色。
“信里举报代理村长赵大传收受贿赂，欺压村民，不送礼的村民家中就会被针对，分到的红薯都是锄头挖裂的，买东西要不上票……最过分的是，最近还把人打进医院了。”
把人打进医院？栓子他爹前不久不就进医院了吗？
有人问起栓子娘来，她还说是干活摔断的呢？
难怪那会儿脸色那么不好看，原来是被赵大传打断的。
“栓子他娘呢？”有人问。
“在这呢，在这。”
栓子娘被人推了出来。
栓子娘此时脸上憔悴不已，眼睛周围乌青的一圈，显然已经几天没睡好了。
姜焕一眼认出这是当初在河边帮他的婶子之一。
万成达让人把栓子娘请到上面来，给她让了让位置，沉声开口道:“栓子娘，今天有什么委屈就说吧，我们给你做主。”
下面有人应和:“对，我们给你做主”
栓子娘嘴唇微微颤抖，身体僵硬，脸上满是愤怒。
忽然大哭起来，右手指着台下的胖女人，控诉道:“就因为那个女人想要我们家的腊肉没给，赵大传那个黑心肝的，叫了村里的王强来砸我们家，当家的上前拦着不让砸，赵大传一棍子下去，当家的吐了血，到现在还在医院呢。”说完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大哭不止。
荷花婶上前扶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心疼，眼泪也止不住流下来。
拍着栓子娘的背说:“芬子，他赵家这么欺负你，你怎么没和荷花姐说一声呀？我让成达给你们做主啊。”
赵大传媳妇没想到真有人敢告状，脸色狰狞，嘴里却不承认：“你说我们家大传打的就是大传打的，你有证据吗？我还就说就是你男人自己摔的呢。”
满脸横肉甩动，在这个年代少见的很。
栓子娘停下啜泣，抬起脑袋怒道：“你还抵赖，我当家的背上还有两条棍子印呢，老天爷在天上看着，你们家会遭报应的。”
台下一位扛着锄头的大爷抹了两把泪，也控诉起来。
“当初我家小孙子和赵大传的孩子打了一架，被打的鼻青脸肿没道歉不说，还得给赵家赔了医药费。我儿子每次干活，赵大传都给安排最重的活，每天累的饭都吃不下，人瘦的跟劈柴一样。”
说到伤心处，手里的锄头掉在地上，大爷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旁边瘦高的中年男人眼球凹陷，饱经风霜的脸上落起泪来，一手扶着大爷，劝慰道：“爹，你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旁边的村民看着眼睛湿润了。
有人冲在前头，台下的村民纷纷壮起了胆。
一个个指着赵大传的老婆骂起来。
“我家的好东西都给你家拿走了”
“大家都吃不饱瘦的和猴一样，你胖成这样，吃的、用的都是捞的我们村民们的油水。”
“赵大传上门一次，就把我家河里逮住的鱼要去自家吃了”
一时间，大半的村民都在抹眼泪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