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自的名字
少女的回答让晁然十分意外。
他冷笑道:“姑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关我屁事。”
李黎果一副无聊的表情。
压根不想搭理他。
“哼,”晁然不禁发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晁后的儿子?”
晁后,也就是那位前宰相晁太师。
李黎果正眼盯着他,上下打量片刻,嗤笑一声。
“狗官的儿子是吧?你是他的狗儿子?”
看她无所谓的表情,压根不在乎。
旁边,李乐进皱了皱眉,没有反驳李黎果的话。镇妖司和朝廷不是一个系统,晁太师虽然声名赫赫,但两者毫无关联。
朝堂代表的政治力量,无法将手伸到皇帝麾下的镇妖司来。
晁太师再强势,也奈何不了他们。
晁然面色阴冷,不停变化。
捏紧的拳头和危险的眼神,使人不寒而栗。
李乐进挡在李黎果身前,再次亮出自己的腰牌。
“镇妖司?”
晁然念出来,“什么东西!”
一掌在李乐进手腕上,腰牌啪嗒掉落在木板上。
因为这一下,晁然用上了先天后期的力量,李乐进没反应过来。
腰牌掉落后,手腕传来剧痛。
啪嗒一声,晁然又一脚将腰牌踢飞,正好落在罗裕脚边。
罗裕看了眼腰牌上的脚印,捡起来用桌布擦了擦。
晁然看着他冷笑,“原来是一丘之貉,怪不得。”
罗裕平静地将腰牌放在桌上。
声音平静:“阁下,我的画保管好了吗?”
晁然顿时想起前些天的事,那幅画被他送给了自己父亲。
父亲还夸他懂事了一回。
“狗东西,我家里还有夜香,也替你保管得热乎。”晁然嘲讽道。
“那就好,”罗裕点头。
晁然的眼神毫不在意。
前天的接触让他知道,这个少年不过是嘴硬的懦夫。
对于这种喜欢耍嘴皮没胆色的东西,他不仅不屑一顾,甚至连羞辱的心思都没有。
只需要找个时间,给他个教训。
想到一些残忍的画面,不由觉得无趣。
这种事情他做得太多,已经享受不到报复的快感。
不再理会,他重新看向黑裙少女。
“姑娘,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如何?”
好像忘了刚才少女的冷嘲热讽。
不是他大肚,对于这种女人,他有的是办法治得对方服服帖帖。
李黎果看了眼捂着手腕面色苍白的李乐进,看向晁然的表情充满莫名的平静。
“好啊,”她忽然笑起来,“不过,你得打得过我。”
“打得过你怎样?”
“打得过再说。”
晁然笑起来。
打得过,那就什么都可以商量吧?
贪婪的眼神打量着少女被黑裙包裹的身材,盯着她白玉似的面容,心肝发颤。
仔细看了,少女的美貌更让他惊喜和兴奋。
顿时感觉前面接触的花魁,都不值一提。
罗裕在一旁,看着李黎果带着微笑的俏脸。
心里一动。
李黎果是先天巅峰,还拥有特殊的真气。打一个先天后期,应该问题不大。
看样子,她是打算在擂台上给李乐进出气。
晁然达成了目的,笑着回到自己位置上。
坐下后,仍然盯着李黎果看,毫无遮拦。
李黎果忽略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将李乐进的手腕握住,声音无奈,“幸好,没伤到骨头。”
李乐进无地自容,罗裕看着他,觉得他好像有点失落。
“早就叫你专研武道,不要把心思放在烟花柳巷,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李黎果的手上真气流转,片刻,将李乐进伤势治愈。
罗裕不由侧目。
看样子,李黎果的真气还具有治疗的功效。
越来越古怪了。
一般真气是没有属性的,在自己的体内可以起到调理伤势的作用,但不会直接作用在伤口上。
更别说直接将伤势治愈。
看了看李乐进的表情,一脸享受。当然,也有些不忿,不时往晁然的方向看着。
没有受伤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玉箫上,紧紧攥着。
如果刚才少女不出声,恐怕他就要反击了吧。
罗裕想到李乐进在地牢里的表现。
他明显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温顺公子。如果不是在青楼需要维持“秀才”的人设,恐怕早就出手。
不过,或许是李黎果出头,李乐进终究叹了口气,一边听着少女的声音,一边将手挪开。
重新将视线转向露台。
第二个花魁候选者坐在矮凳上,开始敲起扬琴。
清脆如玉石敲击的音乐流淌在耳间。
下一个就是许禾。
不,应该说下一个就是许禾的丫鬟。
不过,或许是眼看要真正上手害怕露馅,那丫鬟的腿在微微发抖。
罗裕觉得好笑。
不过看后面许禾抱着的是一把古琴。
想来等会儿真正弹奏起来,还是由她亲自出马吧?
许媚人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
刚才晁然一脸不善地走过来,她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对她来说,客人间的矛盾自己不去掺合。
因为很可能引火烧身,连累到青楼。
她满脸歉意,“公子,妾身招待不周。”
罗裕摆了摆手,“不怪夫人。”
许媚人笑了笑,不过,晁然还一直往这边打量,她也不便多说,对着三人屈膝福了一礼,向其它桌的客人走去。
罗裕将包袱放到面前,左右无事,开始闭目修炼起来。
法力在身体里缓缓流动。
体内的定尸丹无时无刻产生着煞气,他也一刻不停地将产生的煞气转移到镇妖司的腰牌里。
煞气进入腰牌之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一层青色的法力在其上流转。
这就是女魔头的手笔。
好像也是遮掩气息的术法。
现在想起来,女魔头一直在使用一些能够遮掩气息的法术。
在进入人类城镇前,她收敛了自身滚烫的煞气。
后来,她在晚上外出,回来之后气息又减弱了些。
再到罗裕得到迦果和尚经书,女魔头让他每天给自己念经,同时她身体里的煞气再也感受不到。
罗裕摸着下巴猜测。
或许,使女魔头受伤的仇敌,也在寻找她的踪影。
所以她才要低调蛰伏。
就连每天外出,也是在半夜三更。
而这次,女魔头又给他加了一道“封印”。
镇妖司的腰牌,可以使他体内的煞气消磨于无形。
这样即使有人查看,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蹊跷。
女魔头步步为营,算无遗漏。
罗裕居然有些感动。
没想到女魔头在解决自身麻烦的同时,还能想到他的安危。
其实,女魔头的内心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吧?
暗暗想着。
脖子后面的那块皮肤又烫了一下。
罗裕皱起眉,伸手摸了摸。
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细感受了一下,不像是错觉。
好像,只要想到与女魔头相关的事情,特别是女魔头的身影,那里就会烫一下。
而且感觉并不是很难受,相反,还令他内心有些悸动。
想着一探究竟,于是拉开衣领,对旁边的黑裙少女说道,“帮我看看我这里有什么东西没有?”
李黎果闻言看过来。
罗裕的皮肤很细腻,看起来不像习武之人,这点倒是令她意外。
虽然,因为体质特殊,她自己的皮肤和一般人也不太一样。总是苍白异常,没有任何瑕疵和伤口。
因为那些都可以自愈。
李黎果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罗裕心里又勾勒出女魔头的身影。
他尽量往女魔头的脸上去想。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那是一张只要看了点轮廓,就无法忘记的脸。所谓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能从她的脸上轻而易举地找到恰似的形容。
罗裕心里一颤。
脖子又开始发烫。
而且比以往时候都要烫。
李黎果轻呼了一声,“欸,等等,有字!”
没见过这等奇怪的现象,她瞪大了眼睛。
李乐进也被这动静吸引,伸着脖子看过来。
“赵……伶……”
李黎果轻念出口。
“赵伶?”李乐进一副十分诧异地表情。
怎么有点熟悉?
听到赵伶两个字,罗裕心里又一颤。
女魔头的名字?
怎么在自己脖子上?
不解和无奈包裹着他,该不会是女魔头给他刻的印章吧?
这是把他当成私人物品了?
想不明白,他将衣领扯正。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心情复杂地想着。
女魔头要是能多说些话就好了,不要他每次都要根据她的所作所为进行猜测。
搞得好像后宫里的妃子为了获得恩宠不停揣摩圣心似的……
即使茶水再苦涩再平静,也掩盖不了心里的古怪和波澜。
与此同时,灵泉寺旁边的小院里。
赵伶放下经书,眼神落到自己的左臂上。
感到皮肤又烫了起来,有些诧异。
翻开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
两个鲜红的字伴随着滚烫的感觉浮现在皮肤上。
看了半天,她收起心思。
但是,心里总觉得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