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主骑，遇水即溶（二）
“小怡，年有十四，擅弹唱，尤其以胡琴为最。身段窈窕、皮肤细嫩，诸位恩客且看。”
徐娘子说着，走到小怡身边，将小怡那本就轻薄、透明的衣领微微下拉。
女孩微微颤抖，似乎是第一次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身体有些紧张。好在，她没反抗，更好在，衣服下落至肩，便停住了。
“咕噜～”
台下的男人齐齐咽了口吐沫。
这个小怡，身材不算丰满，胸脯也不算高挺。说实话，古人早熟，熟得是思想，并非身体，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很难发育成那种所谓的童颜巨乳。
胸脯不行，可小怡的肩形是极好看的，特别是微微凸起的锁骨，更衬得她柔美可人。
徐娘子这一拉，不仅将小怡最漂亮的锁骨展示出来，衣服下拉，连带着一条若隐若现地‘沟壑’，也变得醒目了许多。
“小怡，梳拢之资，100钱起!”
在所有人眼冒邪光之际，徐娘子报出了梳拢的价钱。
当然，这并非一百个铜板，就能成为小怡姑娘的入幕之宾。这个梳拢仪式，大多是竞价的形式，一百钱起，上不封顶。
因此，一些有门道的姑娘、或者是有经验的老鸨子，都会在姑娘梳拢前，找些个熟识的恩客，请他们帮忙抬一抬身价。
若是梳拢之资丰厚，那么，这姑娘就算名不副实，以后在院里接客的嫖资，也要多上许多。
若是运气好，哪位富家公子一夜新郎生了情意，娶回家中，做了小妾，那便是这些个姑娘们梦寐以求的结局了。
“一贯钱”
二楼窗口，一个头戴员外帽的老爷喊道。
一贯钱，省着点花的话，已经是一个正常农民一年的花销了。这一下，便已经劝退了一楼的一大批抱有侥幸、捡漏心理的民夫了。
“啧，黄老爷，你家财万贯，竟连一贯钱，也出不起吗？”
说话的是一名瘦削的中年商人，他与先前出价的员外‘黄老爷’是生意上的对头，而今相遇，自是要恶心一下黄员外的。
“哼! 张大老板，怎么，可是不怕回去得晚了，家里的弟妹给你跪搓衣板!”
那黄员外见自家对头出现，心知这家伙必是瞧见自己出价，来寻麻烦的。于是他定了定神，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不急，先让他折腾，老爷我到时候一锤定音。］
做生意的，没有真正的傻子，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一激，就失了分寸。
“三罐钱。”
张老板报上了自己的价码，很是挑衅地望着黄员外。
“彼此彼此，前几日，我曾见黄员外睡在自家药店里，怎么 嫂子不让你上炕”
两名老对头互揭伤疤，争得面红耳赤，直看得楼下一群汉子哈哈大笑。
若楼上的是什么官老爷、势力雄厚的大商贾，这些个粗汉是不敢笑话的，可楼上的两位，显然不够格。
因此，笑了也就笑了，他二人也只能黑着脸，悻悻地坐了回去。
“十两银子。”
此事揭过，竞价总算回归了正常，这一次，出价的，乃是一名气质尚佳的公子，用的价码，也不再是铜钱，而是银两。
当下社会中，各国都铸造、发行了自己的铜钱。常态下，大国间的货币都为——
一千铜钱（也就是一贯钱）≈一两银子。
但如果，发生灾害、暴乱、起义、战争……
局部地区、全国、甚至是多个国家的货币都会发生贬值。就比如现在的新晋，如果秦国攻陷宁康（晋国皇都）后，秦国不进行晋币和秦币的兑换的话，那么晋国的货币将会变成废铜，一文不值。
“好!”
一楼大厅中，有人忍不住为这位财大气粗的公子拍手叫好。
这一下，花钱的人舒坦了，看人花钱的人也舒坦了。
可谁也没想到，有人就是不乐意看这些个捧臭脚的虚伪玩意，于是摔了酒杯，趴在栏杆上嚷嚷道。
“去你妈的，爷出五十两。”
这人，便是喝得烂醉如泥的韩世杰。
开玩笑，这个年代的酿酒工艺落后，酒精度数普遍偏低。便是寻常的烈酒，也就和啤酒那般。想要喝醉一个人，其实并不简单。
但要知道，林夕和韩世杰，可不是单喝一种酒，这就好比，鸡尾酒，喝起来不觉得辣嘴，不知不觉的便醉了。
“你……”
那名公子气极，就要破口大骂，抬头见烂醉如泥的韩世杰，记起了对方赏说书先生时的阔绰，怕韩世杰背景不小，于是乎，他没有第一时间发作。
只不过，被人驳了面子，就这般忍了，他是不甘心的。
再者，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位公子于女人方面，是喜好骨感一些的。特别是这小怡，那柔美的锁骨，一下子就戳到了他心坎里去了。
他家是开绸缎庄子的，身边百两银子的闲钱也是有的。所以，这公子一咬牙、一跺脚，跟韩世杰杠上了。
“一百两，我出一百两。”
一甩手中折扇，这名公子很是得意，他气度洒脱、坐姿自然，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
“草，大冬天扇扇子。”
林夕打了个酒嗝，和韩世杰统一了战线。
“一百两，这明显多了呀!”
“上头了！”
一些懂行的商人窃窃私语着，摇头叹息着。一行有一行的行情，便是妓院，也不例外。
这中原之地的妓院，以魏、齐最为豪奢，以秦、晋最为简陋。魏国腹地、京都等地，便是豪奢当中的豪奢。
往往成规模、有名气的妓院，替为开苞的姑娘们梳拢时，价格都不会低于五十两银钱。
若是红娘子带出来的雏儿，或是早先就在琴、棋、书、画等方面出过名的，便更是身价数翻。
样貌姣好、技艺卓绝、身子清白，又是因为家族犯事，被贬了奴籍的世家千金，流落妓坊，她的初夜，往往被拍出千两白银的价格，也不意外。
可这里是哪里
炽翎城，一座挨着魏长城，旁边就是荒漠的小城。这里的姑娘，初夜能拍出五十两银钱，便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殊不见，那原本颤巍巍，一副含羞草般害羞的小怡，听了这个价格，都已经有些幸福的眼晕了吗！
然而，韩世杰注定会让小怡彻底幸福地晕过去。
“两百两……”
韩世杰的话含含糊糊，起初时大声猛喊，到得‘两’字时，却已是细若蚊蝇。可‘两百’二字，便已经足够了，足够旁人明白韩世杰的意思了，
“喂! 老鸨子，这位公子醉成这样，他说的话做不做得数啊！”
楼下的人起哄道。
潜台词的意思是——
别看丫的刚才出手大方，指不定就只带了那一锭银子，上这里装大头蒜呢!
这下子，那水桶般粗细的老鸨子也不说话了。韩世杰是徐娘子引进来的，已经在院里住了十来天。
她虽是老板，可徐娘子后台硬、财力足，这件事上，她还得先看看徐娘子的意思。
“诸位放心，这位韩公子与我乃是熟识，他的身家，绝对出得起价格，且他所报出的价格，也做得数。”
有了徐娘子的担保，大家心里便有了谱，看向那和韩世杰竞价的公子时，确实多了几分打趣的意思。
“你等酸民，看什么 我出不上价，你等却是连上这二楼的资格都没有，又以什么来取笑我”
说完，便一拂袖子，悻悻然地坐回椅子上喝起来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