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主骑,遇水即溶(一)
“喂,林哲宇,听见了没有
你没,大概、可能,没死。”
林夕在内心深处呼唤着剑圣,想把林哲宛的消息告诉他。
“嗯。”
剑圣的声音很轻,于这混乱的场景中几乎微不可闻。好在,林夕和剑圣交流不是靠声音。
“纠正一下,不是你妹,是咱妹。”
“嗯。”
剑圣难掩兴奋,老实人的他,一时间没有跟上林夕的思维,没有品出两者间的差距来。
从一开始,剑圣就给林夕一种不再过问世事的感觉。
作为自己灵魂的另一半,他的放权,意味着自己可以完美地、不受束缚地控制身体。
但有弊有利,剑圣虽然给林夕留了云丫头这个杀器,可怎么想都知道,这个杀器,在剑圣使用要比林夕使用更加强悍。
一体同魂,林夕是有剑圣的全部记忆,甚至于剑圣的所有剑术、剑招,他都牢记在心。身体本身,也有着肌肉记忆。
只是,这两者,若没有融合为一,那恐怕,就算林夕修炼回了一身真气,可他还是他,不是那个天下无双的剑圣。
所以,如果必要的时候,林夕还是希望剑圣能掌控身体,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平时不烧香,忙时抱佛脚]可不是什么好事,林夕便觉得,平常多舔舔剑圣,到时候可能会有用处。
虽然自己舔自己有些奇怪,但老舔狗了,林夕还是很心安理得的。这不,现在机会,便来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咱妹还活着?”
“我从你的记忆中看到过许多东西,就比如说,岛国的特摄剧——《假面骑士》。而在这个系列中,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那就是——
主骑、或者是主要人物不敌邪恶势力后,如果被攻击、掉进水中,都能够逃得一命。
这个梗叫——主骑,遇水即溶。”
“没错!”
林夕同感。这本就是小众特摄圈粉丝才会注意的名梗,现在来到异界,再听到有人提到这个名梗,莫名地觉得亲切。
他来到这边不过半天,最初的新奇过后,是无尽的空虚,那种与这个世界割裂的不适。
现在听剑圣说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属于他那个时代的东西,林夕这才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活了过来。
“帮我……”
剑圣支支吾吾,后面的话,怎么也没好意思说出来。他活那么大,应该是没求过什么人,那份犹豫和尴尬,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知我知,不说了,我还看姑娘呢!”
林夕说着,切断了两人间的意识链接。
就目前而言,林夕、剑圣可能是某个故事、某本书、某个世界的主角吗?
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作为妹妹的林哲宛,可以说是重要角色的她,‘能溶于水’,会很荒唐吗?
这一点,林夕没底,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希望,总归是要有的。
意识空间当中。
这里的场景,已和林夕第一次进来时的那般高山流水、云雾缭绕的仙境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如果非要描述的话,这里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一个野炊营地。
剑圣不再青衣束发,不再持剑傲立,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套林夕以前穿过的休闲装,脚下踩着拖鞋,在一个烧烤架前忙活着。
他吹着口哨,不时吹一口啤酒,在其面前,则是两块科技感十足的大荧幕,一面上放的,是林夕曾经很喜欢的假面系列的——《铠武》,另一面,则是林夕视角的实时播放。
透过那块实时播放的屏幕,剑圣看见林夕用筷子夹起了桌上的一片煮白菜,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剑圣乐了,他庆祝的方式,便是又开了一瓶香槟,就着手里烤得喷香的丸子吧唧起了嘴。
不得不说,融合林夕记忆后,剑圣也变得放荡不羁爱自由了。
书,终有说完,可故事不会结束。昨个,说书先生讲的是‘剑圣杀王’,今个讲的是‘秦晋国战’,到了明儿,便该说说这西晋覆灭的惨案了。
时间到了,不用老鸨子撵人,说书先生连忙配合着自家弟子收拾着银钱,给主家腾地方。
“赏你的!”
林夕高兴,便吆喝着,打赏了一枚品相尚佳的珍珠,给这说书先生。
“谢爷赏——”
说书先生于空中接住林夕抛下的珍珠,两眼放光,赶忙腾出空来,拱手拜谢。
说书先生下去了,但院里的气氛可没有半点冷却的意思,正相反,等老鸨子把今晚梳拢的三位姑娘引上台后,气氛一下子就被引爆了。
走,自然还是会有人走的。
那些走远门,拿力气钱的苦哈哈,或是明日还有着重要生意的小商贾,原也只想凑个热闹,打发打发时间,见夜深了,自然就先行一步了。
但大部分的,其实压根就不是为了听书而来,而是冲着今晚梳拢的姑娘来的。
他们当中,自不可能人人都出得起入幕之资,可瞧瞧二楼雅间的富商们一掷千金,争强斗富,也是乐呵的。
只有这个时候,富人才会露财,顺便,让楼下的小商小户的苦哈哈们知道知道,这宛如天堑的贫富差距。
这就好比,一个一直被父母欺骗说——[这世界上最大的钱币面额是十元。]
孩子信了。
就连过年时给他的压岁钱只是十块、十块的,他也开心。
可当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被骗了——[十元面额的钱币上面还有二十元的、五十元的、乃至于还有红彤彤、亮闪闪的一百元。]
那种心理落差,便是富人们来此,冲动消费、一掷千金的原动力了。而一楼的穷哈哈们,也会在富人们装过之后,啧啧咋舌,道一声‘长了见识’。
互有取舍,场中看起来,竟是那般的其乐融融。
“各位公子,各位贵宾,且看过来。”
一位年纪稍大,但风韵犹存的‘姐儿’代替老鸨子走到台前,吸引着客人们的目光,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她,以及他身后的三名姑娘身上。
“这不是徐娘子吗?”
“呦! 还真是!”
台下,有常来这座青楼的熟客、以及本地的一些的富绅,认出来台上女人的身份。
“有些年头没见过她接客。”
一个曾经见过、甚至可能做过徐娘子‘恩客’的外地嫖客回忆着,这般说道。
“哥们,你多久没来了?”
而这位外地嫖客的旁边,立即有以为本地嫖客听了,很是得以地,炫耀般地问。
“有两年了!”
“徐娘子自一年半前就不接客了。据说,城里的官爷瞧上了她,包了她当情人。
不过这女人倒是个有野心的,鼓捣了不少钱财,入了院里。这院里,现在可有徐娘子一半哩,哪里还用得着抛头露面!”
“这样啊!”
那外地嫖客频频点头。
早些年,徐娘子接客的价钱虽高,但他还是有幸忍痛尝了一回咸淡。徐娘子人美,规矩也多,可一夜缠绵,外地嫖客还是觉得销魂至极。
若不是钱包经不起折腾,他倒有了猝死床榻的风流想法。
这两年,外地嫖客赚了不少钱,此行来炽翎城,也是心心念念着徐娘子的风情。可现在,人已跟了官爷。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比农户还要身份低贱的商人呢? 如此,一些龌龊的想法,他自然也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