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第章 我？（三）
“滴答滴答……”
静谧的空间中，水滴打落石板的声音经久不息。仿佛已然滴落了一千年，又仿佛，今后一千年也不会枯竭。
林夕自黑暗中醒来，脚下是不知名的石板台阶，抬头确实璀璨、梦幻的星空。
“这里是！”
这一望无际的辽阔空间中，林夕的声音回荡着，就好像，此刻的自己正身处于某个空旷的房间中。
“叮咚！”
细微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空明而澄澈，如水滴击破镜花水月，波澜迭起，触动心弦。
林夕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空明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是林夕不曾感觉到过的悲伤，至亲至爱即将离去的——悲泣。
“咔嚓！”
林夕挪动脚步，踩着落叶，拾阶而上。
他觉得很是怪异，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可明明，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林夕记得——
他在加班，还给好兄弟浩子打了电话。他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然后事情的走向就有些诡异了。
他发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通过某个类似时光隧道的东西，回到了某个古代背景下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他成了剑圣。他刺王了，成功了，不过因为那惊世的一剑，破开了世界的屏障。
——林夕的躯体和剑身见面了。
再之后，又被某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剑圣的世界，自百米高空落下。
［死了吗？］
林夕觉得不是，因为他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指引这他。
［他在山顶，上去看看吧! 他就在上边，去吧，去看看……］
那个‘他’，便是剑圣，对此林夕很肯定，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是一种感觉而已。细细回味这种感觉，林夕更加觉得诧异了。
他甚至觉得，只要他想，剑圣自然会出现，而只要他不想，山顶便什么也不会有。
林夕猛然惊醒，这里，是他的梦境，亦或者说，是他的精神世界、意识空间之中。
想到这，林夕加快了步伐，他迫切地想要登上山顶，搞清楚造成这一切局面的原因。
小道、树木、以及旁边低矮的灌木，林夕不认识上山的路，但他却走的那般的顺畅。几乎没有走岔路，便到了山顶。
拨开树枝的遮掩，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这片意识空间中正值夏日夜晚，体感的温度很适中。一点点的凉风吹起来，林夕觉得很是舒服。
平台的最左手边，是一颗苍劲的古树，下方应该有着一座天然石床，那个，是某个‘高姓笨蛋’最爱的‘床’。
顺着古树往下面找，果真找到了那座石床，只不过，现在石床上，并没有人懒散休憩。
林夕嘴角莫名地露出微笑，这个微笑，是那般的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斜眼，朝左边，那里是剑圣练剑的地方。同样的，不见人影。
［也是，大晚上的，剑圣再热衷于剑，也不会来山顶吹冷风。］
林夕有些失落，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属于剑圣的记忆就潜无声息地钻入了他的脑海中。
不是那种第三视角的观看，更不是上帝视角般地俯视烦人。在这些所有的记忆中，林夕都是第一视角。
他就像是某个，藏在剑圣体内的另一个自我，通过剑圣的眼睛，观察着剑圣的一生。
——从儿时的牙牙学语，到少时的勤奋学剑，再到最后北上秦国，刺王杀驾。
一桩桩、一件件，林夕都身临其境，突然间，林夕竟有些发愣。
当一个人完完全全拥有另外一个人的全部记忆后，那么，这个人，还是他自己吗？
“来了！”
一个悠闲、恬静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夕的茫然。
那人一身青衣长袍，坐在山崖边，背对着林夕。透过旁边伸出的鱼竿，以及身旁放置的鱼笼，可以看出，这个人是在垂钓。
林夕知道，这个背影便是剑圣，而对于这种人，出场时表现得有些另类，也实属正常。
“那个谁! 剑圣，我说你想装高深的话，也不用在山顶钓鱼吧！ 那能钓到什么呢？”
“哼！”
剑圣轻笑，并不理会。他将鱼竿掖在怀里，自鱼笼中掏出一个酒葫芦，吹开塞子，美滋滋地饮了一口。
“没礼貌。”
虽然很是不爽，但林夕还是对剑圣充满了好奇，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询剑圣。于是林夕小心地往剑身身边靠。
靠的近了，原本看不见的悬崖下方的景象，便也落到了林夕的眼中。
那是一片不断变化的云海，云海波澜壮阔，仿若真实的江海一般。林夕不时还能看到，那不时自云海中跃出的肥美鱼儿。
“啧。”
林夕咋舌呢，暗道这些高呀、低呀的前辈大师，怎么都那么喜欢这一套。
就在这时，鱼竿上传来动静——鱼儿上钩了。
剑圣感知到，面色一喜，颇有那种［今晚加餐］的快意。赶忙把手里的酒壶一丢，自腋下取下鱼竿，试着力气，然后猛地一拉，鱼儿脱‘水’而出。
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那白白胖胖的，由云彩组成的鱼儿，出‘水’后，竟瞬间变成了一条扑腾着的真活鱼。
“哈哈哈。”
剑圣畅快大笑，仿佛一个两三百月大的孩子一样，自然、肆意。
“切！”
林夕不屑地撇撇嘴，也就在这时候，他来到了剑圣的侧面，剑圣的容貌，也就完完全全地进入了他的视线中。
——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没有震惊，早在剑圣的记忆中，林夕就已经使用铜镜，见过了剑圣的样子。
鼻子、眼睛、嘴巴，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比双胞胎还要相像得多，就说是克隆体，也不为过。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剑圣是长发银冠，衣袂飘飘，仙气十足。而林夕呢？
一双杂牌皮鞋，一身不合体的，用于应付工作的西装，以及，那咋咋呼呼的寸头、短发。
两人长相一样，但却风格迥异，相对比直下，剑圣的装扮，更胜数成。
林夕的相貌，不算丑，也没有小帅，是那种丢到人群，都能快速融入的普通，说句实话，林夕算是长得没有get到当代年轻人的审美观上。
这也让他在大学结束时，直接丧失了找个富婆吃软饭，小白脸人生的可能。
只不过，林夕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张普通的脸，竟然会和古装扮相有那么高的适配度。
看看剑圣，两条剑眉清晰分明，颇有特色，配上那正气盎然的上翘丹凤眼，显得利落、冷酷。
而下半张脸，确实细腻柔和了许多，没有那么狰狞的菱角，这一下，便又或多或少地为其增加了一些人味。
好一个冷血杀手、潇洒剑客。
“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夕懊悔地拍了拍脑袋。
他现在很是后悔，后悔以前没有发现自己的扮相是这般有气质。
［可惜了、可惜了……］
林夕发出了——
我辈早生十余载，《仙剑》再多一青春，的感慨。
“你还真是……”
“颖悟绝伦”
林夕接口到。而剑圣，则是摇头否认。
“俊秀帅气 才学渊博 坚毅果敢 大方爽朗 亲和力良善 气宇轩昂……”
林夕一口气念了许多个完全不附和他人设的褒义词，可以看见，剑圣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害！”
林夕知难就退，悻悻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