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第章 我？（一）
“冲啊！”
莒东关外，秦军爆发出惊天的吼声，他们踏着前进的步伐，向莒东关内的晋军宣布着一件事。
——今天的攻城战打响了。
“大帅。”
军阵前，黎叔找到李继忠汇报道。
“里面怎么样了”
“晋军在集结，像是打算反抗。”
“叶迦南安排接应我们的人呢？看到没有”
“没看到，不过确实有一撮晋人的兵卒 鬼鬼祟祟地藏到了莒东关的北门内。”
“嗯，我知道了。”
李继忠摆了摆手，让黎叔到后方，继续操控鹰隼侦查敌情。
转身，李继忠爬上战车，发动了攻城的命令。
“进攻”!
当大地震颤，莒东关的城墙上的砖石簌簌下落时，晋军也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秦军继续挺进进，给守城的晋军以压力。而晋军，也便只是如同昨日那般机械地阻止着秦军的脚步。
攻城战，大多是枯燥、乏味，特别是在攻打莒东关这种地势优秀的坚城。它的整个后方，都依托于地势的掩护，几乎没有办法围城消耗。
就算西晋这些年再怎么落后，再怎么贫瘠，也不至于耗不过秦国三四十万西征军队的消耗。
唯一的办法，便是人海战术，索性，此战中，秦国最大的优势，便是人多、兵强马壮。
于是，李继忠毫不犹豫地下令强攻。这也许会因此牺牲很多秦国的将士，但若是拿下莒东关、拿下晋国，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压上去，给莒东关守军瞧瞧你们的厉害！”
手扶着战场的护栏，李继忠兴奋地叫出声来。
车轮‘咕吱咕吱’旋转，投石车在重甲兵的掩护下靠近了射程范围。
“放”!
巨大的石球抛向空中，划过抛物线，陆陆续续地砸落在莒东关的城墙上。撼天动地的炸裂声爆起，砖石、晋军、以及城墙上的投石车，都在这些石球的打击下变得粉碎。
莒东关的城墙长度有限，能同时登上城墙上驻守的士兵也有限。可要知道的是，秦军攻城时，并非只能从城墙一边发起进攻。
这个进攻的范围，是一面多维的。
今日对比昨日，攻城的秦兵数量何止多了一倍，且这些秦兵，不似昨天那些意志不坚、气力不足。
他们的攻城器械也比昨日的要好得多，操作器械时的手法也很是老辣，大概就是秦军当中的精锐了。
相反的，在昨日的攻城战中取得胜利的，本应士气大振的晋军，却在今天表现的有些不尽人意。
晋兵看上去心急火燎的，仿佛是拿着工资摸鱼的打工仔一样，恨不得赶紧扔完石块、射完箭矢，就忙着‘下班’、逃走!
这些晋兵频频出错，就像是真有内应在里面搅局似的。
攻城只进行了大概半个时辰，南面的城墙就在李继忠的刻意针对下破开了一个口子。
先锋军中一白姓年轻小将登上了城楼顶，这使得秦军的士气大振。
有时候，战争的走向就是这般的诡谲多变，明明上一秒，还形势大好，下一秒，就水深火热了。
而造成这种诡谲形象的，便是希望。
人只有看见希望了，才会为此努力，朝着那个理想中的目标奋斗。
“先登上城楼者，封太良造（爵位）。”
大帅是这么许诺的，没有人会怀疑李继忠所言的真实性，因为秦国的军功制度，早已深入人心。
“杀!”
那白姓小将，勇武异常，不但率先登上城楼，还反身立马为身后的秦军清理出一片空地来，秦军则借由这片空地，完成了爬楼。
“填上去，把秦贼打下去!”
督促作战的将官嘶声吼着，他从怀中抽出大刀，便朝着白姓小将扑去，身后的晋军士卒见状，纷纷跟上，与白姓小将所率的秦军队伍杀在一处。
“咚咚咚!”
五六人合抱不下的巨木被安置在攻城车上，它的一端削尖，以便能够通过减少接触面的前提下，增大压强，来达到以点破面的效果。
莒东关的城门厚重，可达千斤，八九名名壮汉才可开关。可攻城锤旁边的秦军，又怎会人数稀少。
世间没有什么防御是绝对的、永不枯朽的，当破坏他的力量足够大，足够持久时，破防只是时间问题。
“吱呀！”
城门上裂了一道细纹，那沉闷的木板爆裂声，传到秦军耳中，是那般的令人觉得动听。
“城门就要破了，大家加把劲。”
关外，秦军虽然看上去混乱，但乱中有序，始终一步步推进。他们的这种秩序，给到了晋军很大的压力。
相比秦军，他们就要混乱得多了。往往只是在局部受挫后，才急急忙忙地找人填上去补漏洞。
看起来始终慢半拍，就好像，秦军都用不着所谓的内应，轻易便可扣开莒东关的门扉。
“难道晋国的那位女帅，真如此不堪吗？”
李继忠这么想着。但临战之际，由不得他思虑许多。
“李齐霄。”
“在。”
李齐霄打马，来到李继忠身旁，手里攥着缰绳，扬手一拜，以示礼数。
“本帅命你率两个骑兵营，自南门冲杀进去，不求杀敌，只要将敌军后方搅乱，击溃敌军的军心、士气。切记，莫要贪功冒进，损了性命。”
“诺!”
李齐霄应诺，这些计划，先前他便知晓，故没有太多的惊讶。
李齐霄打马而出，李继忠身后的庞参将亦是如此，调转马头，跟上了李齐霄。
“吁!”
到得骑兵营前，却见那些手下将领纷纷露出得意的微笑，他们身下的马儿，也是四脚刨地，兴奋地不断长啸。
李齐霄、庞袁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热血激昂。庞参将点点头，李齐霄受意，从怀里抽出长刀，大声吼出了自己的将令。
“跟老子冲锋！”
用不着等北门打开，用不着等晋国叛将接引，高明的统帅对战局的把控，是细致入微的。
南城门告急、中段损失惨重，难以维持，晋军若有余力，便肯定会派兵支援这些地方。
相对应的，攻势较为缓和的北门，便会因为被抽调走人手，而显得势单力薄。这个时候，便是叛将投诚的最佳时机，也是秦国骑兵，发挥作用的最好时机。
“冲啊！”
两翼骑兵队伍开道，其余攻城的大部队纷纷避让，李齐霄所带领的骑兵主力，则如被弓弦送出的箭矢一般，直直的朝着靶心飞去。
马蹄疾骤、在灰尘漫天的战场中一跃千米，直逼莒东关北门。
而就在这时，那紧扣的，纹丝不动的门扉，好像是承受不住大秦铁骑的威势，在攻城锤的再一次猛烈的撞击下，破开了。
“顶住城门，攻城车撤出去，给少将军让路。”
南门下的攻城部队不急不忙，自然有序的就像之前有过安排一般的撤出来。紧接着，李齐霄的战马呼啸而过，带起一股洪流，冲进了莒东关中。
鹰隼振动翅膀，飞跃过了莒东关的城楼上方。这是秦人第一次越过望江，打进莒东关内。那种特殊含义，那股骄傲，是无与伦比的。
要知道，就是二十年前，开疆拓土的蒙老战神，也没踏足过那片土地。
鹰隼自高空俯视，地面上的人、物皆收眼中。当它越过城门，调转回头，看清楚关内景象的一刻。
这些终身服役于战场，有着不弱于常人战争嗅觉的扁毛畜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快速拍打着翅膀，疾速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