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首战惨败

    翌日一早，苏东有召集了诸位将领，令周将军率禁卫军于正面佯攻，命马将军率部从左侧太行山较为平缓的坡地埋伏，自己亲率金虎卫三千人从右侧策应周将军。

    等众人散去后，影子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苏东有身后。

    “公子，都调查清楚了。这群山匪看上去是一群普通的山匪，实则包藏祸心，意图谋反。而且他们外围组织看上去很是松散，可是对内部的审核却是极其严格，饶是我们花了将近三年多的渗透，也只有一位弟子们成员成功渗透到其内部。而且他还传出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恐怕这支山匪与拜月教有着很深的联系。他们的匪首，也就是李生，还有一层身份，是拜月教的护教使者。”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苏东有眉头微皱，他早意识到这群马匪如此有组织有预谋，能够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组织起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恐怕并不简单，只道是这匪首还有些谋略，非同寻常罢了。没想到他还是拜月教的护教使者，有了这层关系，恐怕事情并非想象起来的那么容易。

    先不说其他，这拜月教在江湖上本身就是一个很神秘的门派，拜月教的教众个个武功强悍，而且神出鬼没，极难寻找。拜月教有南北两位教主，而以哪位教主为首则是通过异常残酷的选拔，最后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并且习得拜月神曲的人主事，是为北教主，而败落的那人则是成为南教主，为拜月教暗中处理一些事情，两人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又相互牵制，形成了拜月教双主的格局。两位教主之下分设左右使者，左右使者之下设四大护法，这些人都是直接听命于教主的。而护法之下又设天行五常，是为金木水火土五部，各司其职有五位首领，分领各部。

    而苏东有之前遇到的牵丝线林美萝便是拜月教的五常首领之一的牵丝线林美萝。

    苏东有现在还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虽说大夏尚武，君子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会些武功本来是无关紧要的，可要是苏东有武功盖世，已然接近九品之境，那就非同一般了。

    苏东有问道：“拜月教众在其中的渗透情况如何？”

    影子答道：“高层之中只有极少一部分都是拜月教教众，绝大部分都是原来本地的山匪首领，这些拜月教众也多是以这些首领军师的身份出现，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各个在山匪当中都是话语权极重的存在。而且有些激进的山匪首领，已然被拜月教吸纳进去，成为拜月教的一员了。今日我们在豫州的暗线来报，说一部分在拜月教地位不高的拜月教众，正在豫州四处发放一种符水，据说是能够治疗瘟疫。”

    苏东有目光一凝，若说太行山是他们的前哨，那么整个豫州之地恐怕才是他们想要下手的真正地方，苏东有可不相信他们什么所谓的符水能够治疗瘟疫，可是当地的民众在百般绝望之下，说不定会趋之若鹜，如此一来，拜月教在豫州的声望可谓一时无两。而苏东有一旦将太行山攻破，恐怕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豫州，这样那些拜月教众早有防备，恐怕会让此次豫州之行的难度成倍增长，念及于此，苏东有眉头皱的更深了。

    “通知地字门暗线，此行暂时先不要暴露，让他深入潜伏其中，顺藤摸瓜，摸到拜月教内部。”

    影子口中称是，而后再次隐没到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马将军亲自督率一队军队暗中埋伏，这太行山上一路青山迤逦、怪石嶙峋，脚下流水潺潺，风景甚是殊丽。可是那些官兵却如临大敌，根本顾不上去欣赏。

    见此情形，马将军立刻下令五百巨盾兵前方开路。只见这最前边的盾牌兵，双手举着近一人高的大型盾牌，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然而他们缓缓前行不久，却发现前边已没有路，只有一条野草倒伏，似被人踩过的野径，只容一人经过，然而此时军队要布成这样的队形必然不堪一击，大军到了此处再难前行，不由停止了前进。

    马将军打量着四周的地形，却见有一条溪流从山中蜿蜒流出，虽说溪流两旁也是野草丛生，灌木横桠，可是相形宽阔一些，更难得的是在那浅溪中行进，可以避免半人高的野草丛中层出不穷的陷坑、竹钉、套索、绊发竹枪、荆棘刺等障碍。然而那些难以发现，令人头疼的小机关不但严重阻碍了大军的行程，而且已经让前方部分探路的巨盾兵产生了轻重不一的伤势。见此情形，马将军不由得心下一沉，当即立刻下令军队向下转移，沿溪流溯源而上。

    眼前的这条溪流叫恒流溪，水深不过膝，却可撑起一条竹筏在其中畅游，虽说其中蜿蜒曲折，时不时还有被水流冲的滑不溜秋的巨石拦路，但是少了那些恼人的陷阱，大军行速反而比在路上快了许多。

    而马将军也是慎之又慎，既然这些山匪能够在草丛里、树稞里、土地下、石块下布设重重陷阱，没理由会放过这条通向山寨之中的溪流，因此马将军丝毫不敢大意，大声呼和着这些传令兵，让他们通知诸位士兵全力戒备着，空中、两侧密不透风的草丛中，甚至水下的溪流，生怕会突然从里边窜出个什么东西，给这支人数本就不多的士兵造成重创。

    抬眼望去，前方两峰并峙，形如双门，山势奇险，山顶遍布丛林，郁郁葱葱。马将军立即令大军止步，他正准备派些探子去前方探路，以防备中了那些山匪的埋伏。可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只见忽地前方枝摇树头，一阵怪啸声起，猝不及防的官兵纷纷惨叫倒下，甚至有些人还没有吭声，就脑浆迸流，死状惨不忍睹。

    也有些反应迅速的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可是前方射来的既非弓箭，也非梭枪，而是至少碗口大的石头，那精铁和实木所制的盾牌反而成了累赘，随着滚滚落石带着盾牌混杂着惨叫声滚落闪现。而幸存下来的，则是心生畏惧。眼下这些士卒一个敌人也看不到，无奈之下只得盲目地射了一阵箭，可他们踩在溪水之中，实在抵受不住从天而降的大片石雨，没过了多久便纷纷向两侧草丛中躲避。

    可是这草丛之中早就为他们布下了布设了陷坑、竹钉、套索、荆棘刺等一众陷阱，他们不管不顾的进入草丛，简直是正中了这些盗匪的下怀，而后盲目闯入脚下不能视物的官兵在一阵惨叫声中再次死伤遍地。而山上的这些山匪也似乎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树木和石头，他们以树干为弓弦，以石头为箭矢，摧枯拉朽，无人能敌，马将军的大军丢下大片死尸开始向山外溃退。

    顷刻间马将军所率三千余士兵阵势大乱，马将军一时间根本无计可施，更何况他自己也已深陷险地，尤其是刚刚一枚碗口大的石头就贴着他的肩头飞将过去，那石头飞行说带起的劲风刮面生疼，马将军堪堪躲过，而他身后的一名亲军却被劲石砸入胸口，胸骨尽碎，倒在地上只是抽搐，口鼻鲜血狂喷，纵是马将军这样悍不畏死的沙场老将也望之心寒，只得一咬牙，喝令后阵变前阵，霎时间，三千大军仓皇向山外溃逃。

    再说周将军所率部队，大军沿着峡谷旁一条矮窄的山脊布成一字长蛇阵，迂回绕向匪盗所在的太行山山寨据点。而此处地势险要狭窄，大军只能拖成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进，不过这条矮山脊右侧是峡谷，左侧是一路倾斜向下的青山坡，虽说此地草木繁盛，可是大军居高临下，如果草丛里边藏着人马，还是能够看到的，倒不虞中了埋伏。

    大军越行越深，却始终不见匪盗一人的身影，沿着山路，周将军的部队已然拖成了长达数里的队伍，犹如一条长蛇，蜿蜒前行。忽地，先锋部队左侧山下密林中沉沉的铜鼓声骤然响起，久经战阵的周将军一听便知道知道林中有盗匪埋伏，好在与那些匪盗彼此离的尚远，此处又居高临下，谅他们也未必冲的上来。

    周将军命那些盾兵树盾于地，后边弓弩手、长枪兵严阵以待，后面的士兵也急急涌过来，准备布成第二道防线，可还未等他们准备好，却愕然发现，从林中狂奔出来的竟然不是匪盗，而是牛马骡子，这些牲口都戴了嚼子，尾巴被点着了，而这些被点燃了尾巴的牲口就像疯狂的战车似的向山坡上猛冲上来。这样的牲口只有几十头，那情景就骇然可观了。只见那些疯狂的牛马向山坡上狂奔，而他们的所过之处，这时整片的野草齐刷刷地为之倾倒，那情景蔚为壮观。有些久经战阵的校尉大声惊叫起来：“这是连环马，快放箭！放箭！”

    连环马的战术原本是少数民族最先发明的，在历史上也曾起过大用。却说这几十匹牛马布的连环马前来冲击军阵，其实本来没什么用处，可这是在太行山上，在这样狭隘的山路之上，道路狭窄难行、后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在这样的地形之上，其作用可就十分恐怖了。

    饶是百战精兵的禁卫军，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慌张了。他们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些屁股上着火，正疯狂奔上山来的牲口，心知这些牲口已已然完全失去了控制，只知向前，不知左右逃跑。而这些牲口一旦中了箭矢，负痛之下奔势更急。而在那些牲口的身后，那些做农民模样打扮的人后边，持着长鞭驱赶着这些牲口，而后大声嚎叫着追杀上来。

    不消片刻时间，牛马连环阵冲到了山顶，狂奔的牛马止不住步子，甚至连一声悲鸣嘶吼也来不及发出，就直直地向深谷中摔去。而与那牛马相连的绳索，将无数的将士强行带下了深渊。有些机灵的士兵见状不妙，硬是强扭着腰身，矮下身子，就地打滚儿，堪堪从绳索下避将过去，可是就在他们刚刚惊魂未定地站起来之时，后面挥舞着长鞭和各色兵器的匪盗又杀将而至。而在那长蛇阵的中央和尾部，坡下有密林可以隐匿匪盗的路段，他们与草色浑然一体，可此时杀将出来，使得周将军的这部分军队也同时受到了攻击，这些盗匪虽然不通并发，可这是在他们无比熟悉的山林，又是在自己的营寨左右作战，而他们多次与官兵作战的经验之后形成的战术倒是狠辣有效，先放敌深入，然后切头断尾，破腹掏心，把一条长蛇切成几段，首尾不能相顾。

    连环马的战术第一波打击已重挫了禁卫军的锐气，禁卫军虽是百战精兵，可是一时间摸不清敌人还有什么招数，人数几何，不免虚心怯战，因此数千兵马瞬间溃败，待大军退出山口时十停兵马已损了近三成左右的禁卫军精锐。

    三路齐头并进的大军中，只有苏东有所率的金虎卫几乎没有损失。他率领军队大张旗鼓地进了太行山入口，刚刚走进去不远就后队变前队又绕了出来，改走另一条比较难行的高峰。这是一条山沟，两山高耸对立而峙，其间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不知通向何处，道路两旁满是荆棘。这条道路对于金虎卫来说固然难行，可是这些匪盗在这些长满硬刺的荆棘丛中肯定也不能设伏，相对而言更加安全。

    苏东有率金虎卫在山沟之中约走了半个时辰，前军已然深入腹地，可是后军还在谷外。就在这时，两边山岩上忽然响起打雷似的铜鼓声与呐喊声交织成一片，在这狭隘的峡谷之中，撼天动地，好不威风。而这些匪盗也不含糊，借着这声势先是一阵利用树枝发射的石弹，可这石弹看着虽然恐怖，可是这道路上荆棘丛生，苏东有立刻下令全军匍匐，而金虎卫也不含糊，全体趴在地上，只见这些石头要么从头顶飞过，要么被荆棘丛所阻，除了最初有些愣神，反应稍慢的部分官兵被击中，那些听令而行几乎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