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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为渊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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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路齐头并进进攻山寨之计失败,三路溃兵在回途相遇,大军皆垂头丧气,偃旗息鼓赶回大营马将军刚刚回去大营,就有校尉来报,钦差大人苏东有亲临军营,要马将军回来后立即去见。马将军听了心中一凛,连忙整整狼狈的军容,急忙赶往帅帐。

    自跟随苏东有以来,马将军深深体会到了苏东有的算无遗策,齐策百出,大军势如破竹,就连壶关如此险要的地方都被轻易拿下,而这次在这太行山脚下折戟沉沙,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之前自己管理的地方军非但不听军令,还被抓出来做了典型,而此次埋伏任务几乎是三支大军之中最轻松的任务,可是马将军依然被敌人迎头痛击,仓皇逃窜,这不禁让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更是有些羞愧的不敢面对苏东有这位钦差大人。

    马将军匆匆回到帅帐,唱名报进道:“大人,马将军告进!”

    “快请进来”,苏东有和周骁虎还有金虎卫的将军正在仔细端详着沙盘,听到声音抬头说道。

    马将军进了帅帐,单膝跪倒,抱拳叩首,愧然道:“大人,末将惭愧,集合三千军马埋伏对方,却不想中了对方的埋伏,有负大人所托”。

    苏东有若无其事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太行山剿匪战事,打了几十年,名将不知派了凡几,大军不知派了几万,要是都打胜仗,今天咱们也不用来这儿了。更何况我们区区数千人,想要毕全功于一役几乎是不可能的,此次虽然战败,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可是我们已然摸清楚这些太行山匪盗的手段了,想来接下来的战斗,想要对付他们并不难。”

    “大人,我们为何不如之前在壶关一般,干脆给他来一个放火烧山,让他们在山上自生自灭?”马将军献计道。

    “非是不愿,实是不能”,苏东有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而后沉声道:“若是能早行此计,早在潞城县之时我就早做准备了。且不说这山上的匪盗,那些被掳山上的平民被迫为他们做事,更是有老弱妇孺在山上为他们洗衣做饭。若山上净是些匪盗也还罢了,这些老弱妇孺和平民本就是各地的百姓,若是我们真的不管不顾,恐怕我们就会成为太行山脚下和周边诸县的罪人了。”

    “可是大人,他们为那些山匪服务做事,那不一样是助纣为虐?那他们与山匪又有何异?”马将军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马将军可别忘了,能淹死我们的除了这百姓的悠悠众口,还有那朝堂百官的众口铄金。”周骁虎为马将军解释道:“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虎将名帅都折戟于此?我大夏以武立国,区区一个太行山匪盗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他们手中有百姓,自是有恃无恐。而且他们上马为匪,下马为民,若是大军席卷而来,他们自可扮作良民混迹于百姓的队伍之中,到时候你又如何分辨?朝堂之上但凡给你扣一个乱杀无辜的罪名,这太行山平匪非但无功,反而有罪。”

    马将军一时语塞,没想到平定小小的一个太行山匪盗竟有如此之多的门道,他不禁心有戚戚。周骁虎乃是天子近卫,朝堂之事自然是要比马将军看开的多,因此也能为他解释一二。

    “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在此坐以待毙?打又打不得,过又过不得,这鸟仗打的真他娘的来气!”马将军气愤道。

    “谁说我们要坐以待毙了?”苏东有看着这位耿直的将军,不禁心下好笑。

    “莫非钦差大人早有成策在胸了?”马将军一脸惊愕,“那将军又何苦让我们损兵折将地前去攻打?”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苏东有看着马将军道:“这太行山的匪盗看似是铁板一块,实际上是一支正经八百的杂牌军。之前我之所以不打算用火攻的计策,一是山火一旦大起,定会殃及无辜,而且这太行山上无数生灵也会惨遭涂炭,那些靠山吃饭的平民百姓怕是会流离失所。二是我们一旦大火攻山,恐激起山上这群匪盗的同仇敌忾之心,到时候他们自会拧成一股绳子,若是他们将山火平定之后,恐怕就凭我们这不到一万人的大军,不仅难以攻破这群匪盗,还会全军覆没。”苏东有看着沙盘为他们分析道。“太行山其险无数,山峰林立,而这其中最大的三股势力便是刘、袁、赵。”苏东有指着沙盘道。

    “这赵空闻本是太行山下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廉出身,奈何家境贫苦,又不得当地世家豪阀的看重,而郁郁不得志。而后他被那青峰峰主的女儿看中,不得已委身山匪之中。可早些年山匪劫掠之时,将赵空闻的父母杀害,彼时赵空闻正在外求学,因此逃过一劫,可是也因为这件事,赵空闻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可谓是恨之入骨。后来得到青峰峰主女儿的看中,虽然委身于山匪之间,但是却对他们所行之事甚为不屑。可是此人毕竟饱读诗书,又对兵阵行伍有所涉猎,因此几次劫掠和与官兵的对抗计谋皆是出自于他之手,而那几次青峰峰主大获全胜,也因此再三山之间一时无两。而那青峰峰主从此也是更加对这位便宜女婿更加看重。而后现任兵部尚书韩忠信率大军前来围剿,青峰峰主率众出击,被韩忠信暗中安排的弓弩手所伤,回去之后没多久便含恨离世。他死之前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讲青峰交给了赵空闻。”苏东有娓娓道来,为众人解释着他们的关系。

    “饶是赵空闻再对山匪不屑,可毕竟青峰峰主临终前将整个青峰托付给了他,而赵空闻也逐渐从幕后走到了台前,之后他开始对山匪严格要求,颁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初时还有些山匪不服,可最终都被赵空闻以铁血手段镇压,而后更是顶住压力,与韩忠信在太行山脚下大战数日,而后凭借他的智谋和地形优势与韩忠信堪堪持平,最后联合另外两家峰主,让韩忠信的大军无功而返。也因此,赵空闻的身份地位和声望在众山贼中一时无两。最可怕的是,他责令手下对太行山下的百姓秋毫无犯,甚至还为一些有困难的百姓解决难题,一时间他在百姓当中的声望,远远超过了当地的官府,这也为他后来称霸整个太行做了良好的铺垫。”苏东有呷了一口茶,而后继续道。

    “若是没有刘、袁两家后来的强势崛起,恐怕赵空闻真的就成了太行山的霸主了。”

    “大人,这刘袁两家又是何时崛起的?如何崛起的?”周骁虎一时也来了兴趣,不禁问道。

    “这刘袁两家的神秘崛起,在外人看来是神秘,其实无非是借助了一些江湖势力而已。”苏东有回道。

    “江湖势力?哪个江湖势力有如此雄厚的实力?要知道这太行山数万人可不是吃素的,而且太行山上那些自称是绿林好汉的人,可不屑于与那些所谓的江湖势力练手吧?”周骁虎追问道。

    “确是如此,只不过若是这个江湖势力为他们提供充足的武器粮饷,供他们攻城略地,还给他们提供其他的战略资源和信息,恐怕哪怕明知那个江湖势力图谋不轨,他们也只能饮鸩止渴了。而现在除了赵空闻的那支山匪之外,其他两只山匪恐的精锐,恐怕装备武器均已不下于我们的地方的边军了,甚至有可能达到地方精锐部队的装备水平。”苏东有解释道。

    “难怪难怪难怪我上山之时险阻重重,难怪他们能够料敌机先,提前布置下如此之多的陷阱,让我们寸步难行,原来幕后是有高人指点,我明白了。”马将军恍然大悟,“那刘袁二家岂不是铁板一块,根本无从下手啊?”

    “非也非也”,苏东有看着马将军,回道:“袁大头曾是刘二狗未发迹时的伙伴,那时二人在同一个山头上打家劫舍,这人作战时凶悍勇猛,只是为人脾气暴躁,又缺乏心机,只见昔年的伙伴们一个个都混出了头脸,刘二狗更是成了北峰峰主,坐拥一万四千多兵马,而他只是当了一个小头目。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袁大头结识了他现在的军师白小生,那白小生与赵空闻一般,皆是毫无身份的平民孝廉,而白小生更加痛恨朝廷和官府,自命清高,认为自己的智慧谋略应举步朝堂,而不是区区一县的孝廉,因此对朝廷多有不满。结识了袁大头之后,与此人一拍即合,烧杀砸抢,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白小生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报复欲,而袁大头则是趁机扩大自己,后来将当初收容他的南峰峰主残忍杀害,又贱淫了南峰峰主的妻女,可终究是占据了南峰之地,最后成为了南峰峰主。”苏东有顿了顿,继续道。

    “虽然刘二狗和赵空闻都不屑于袁大头和白小生的为人,可是袁大头毕竟成功占据了南峰之地,最后与他们并肩齐坐,这才有了今天的三峰鼎立的局面。这三个人平时小摩擦不断,势力此消彼长,可是一旦遇外敌入侵,或者朝廷前来剿匪,又会暂时变成攻守同盟。因此朝廷多次派兵围剿无果,而这太行山方圆数十里也几乎成为了他们的领地王国。”

    “如此说来,我们此行岂不是要无功而返?”马将军有些丧气地问道。

    “那倒未必。”苏东有笑吟吟地看着他,“此行我们看似是战败,实则是为了给他们造成一个表象:就是我们战力不够,兵力不足。如此一来,才方便后面行事。”

    “莫非大人有妙计?”马将军追问道。

    “妙计谈不上,只是打破敌人的壁垒,还是要从内部开始的。”苏东有淡淡道:“太行山这些匪盗看似是铁板一块,实则内部分化极其严重,有外敌入侵之时也是因为敌人数倍于他们,因此也让他们产生了同仇敌忾之心。而此次我们行将此处,所带赈灾银两之巨,他们不会不动心的。而我们的人数又少于他们,所以他们定然会主动对我们发起攻击,在加上此次我们故意输给他们,想必很快就会有人坐不住了。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将他们内部分化开来,毕竟利益当前,哪怕是在稳固的堡垒,怕是也要再起争端了,此时我们再打压一部分人,拉拢一部分人,而后将我们所持精兵的压力完全给到某个方面,而后再对另一方许以重利,不怕他们不动心的。”

    周骁虎听到此处眼中发亮,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这一路上这位少年钦差给他带来的惊喜太多了。身为禁卫将军的周骁虎自然知道太行山几乎已经成了夏皇秦政的心头大患,若不是此时大夏在北地用兵,恐怕这区区太行早被北地返回的精英屠戮殆尽了。可是周骁虎也知道,诚如苏东有之所言,无论哪位将军前来都不会愿意背负屠戮百姓的罪名,宁可接受败军的罪名,回到朝廷接受败军的处罚,反正如兵部尚书韩忠信那种杀伐果决的将军都败北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在乎再多败一次。

    “可是钦差大人,他们如何会相信您呢?或者说,前番那么多将军来此,您的计谋也曾用过,更是许下过三品大将军的重诺,他们都不曾心动,您又如何保证他们能够信任您呢?”周骁虎沉声问道。

    “那是因为不够尊重。”苏东有回到。

    “尊重?”周马二人异口同声道。

    “对,尊重。似赵空闻这类人,最需要的是尊重,而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官职。赵空闻和白小生的出身注定了他们会比很多人更加在意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前番来将无不是高高在上,似是赐予他们朝廷恩惠一般,试想赵空闻和白小生这类人的出身,又怎么会甘愿低头?一直没有把他们放在对等的角度去为他们考虑,他们又怎么会对朝廷真心实意?所以前几次诈降只不过是他们之后的泄愤罢了。想要让他们相信,就一定要给他们足够的尊重,让他们觉得他们现在就是朝廷正三品的将军,这才是他们应该受到的待遇。”周马二人听闻此言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回想起来与苏东有相处的种种,他似乎从未将自己当做下属,更多的时候都是当做朋友,或者说,兄弟。二人不由得心下一暖。

    “大人,那我们打谁,放松谁啊?”马将军问道。

    “哼!那袁大头伙同白小生无恶不作,自然不能放过!赵空闻治军严谨,于百姓秋毫无犯,甚至还救助穷苦的百姓,自然是要放松一点了。至于刘二狗”苏东有沉思了片刻,而后道:“不瞒几位将军,这刘二狗,与我之前提起过的江湖门派有着莫大关联。据我目前掌握的消息,此人应该是拜月教的护法之一。”

    马将军久于行伍,自然不知道拜月教是何门何派,做什么的。而周骁虎身为禁卫军将军,本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加之久在帝王身旁,自然知道许多旁人所不知的秘辛。此时听闻自苏东有所说的拜月教,心中有些骇然,没想到拜月教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若是与这山匪有所勾结,恐怕图谋不小。而那拜月教向来神秘,且基本连江湖之争都不涉及,又怎么会涉及到这山匪之中几乎接近于造反谋逆的大案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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