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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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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与少山的夹道之间的山路上,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正在缓缓地向前行进着。

    这山路的路面本就不甚平整,奈何常有落石坠下,让本就坎坷的山路变得更加崎岖不平,再加上这两日连日大雨,又平添了几分泥泞,若只是骑马飞驰倒也能勉强过去,若是满载重物的马车,则是略显吃力了。而此时队伍的中部,原本只需匹马便能拉动的马车,现在却需两匹好马才能堪堪将这些马车一寸一寸地拉动,军中将士见此有些不忍,毕竟马匹对于他们来说和自己的亲人无异,奈何此时皇命在身,也只能忍下心中的不舍,只是将那马鞭了个鞭花,却不曾打到那马屁的身上。那马儿似乎也通人性,知道此时不能泄气,因此也用尽浑身力气将马车向前拉动,奈何道路状况实在是差强人意,拉过这个坑,后面还有更多的坑,此时若是有人能将坑填平,怕是这些马儿会欣喜若狂。

    苏东有此时眉头微皱,本来按照常山府衙那位知府大人给的天气预测,这几日当是万里晴空,却未曾想行至北山与少山之间,迎着艳阳当空,却下起了太阳雨,让本就险阻的山路之上更凭添了几分凶险。苏东有不得不想,若敌人于此时此地发动突袭,无异于雪上加霜,本来这些来护送的将士们就都身着甲胄,再加上山路险阻便更行动迟缓,若此时敌人在此地进攻,以逸待劳,那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非是苏东有武功不济,饶是古人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亦非与敌军正面相抗,刺杀与对阵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刺杀讲究的是一击必胜,靠的是轻功和个人勇武以及敏锐的洞察力。而两军对垒则更多的是靠两边主帅的计谋阵法,和军心士气,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以苏东有的武力,以一敌百自然不成问题,可是军队里更多的是普通士兵,东野稷以御见庄公之时,颜阖曾曰:“其马力竭矣而犹求焉,故曰败。”意思就是马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是你还要东野稷强迫马转圈,所以马必然要倒。由此可见若是以此时的状态去迎战,即便苏东有能够凭借个人武力逃出生天,可这些将士们怕是要葬身于此了。

    而此时更不能停滞于此,否则敌人若以滚石落山以击之,则无需费一兵一卒,便可解决这浩浩荡荡的大军。

    念及于此,苏东有忽然摒弃马车,策马驱前,而后赶到了前军将军处,此时这位前军将军也是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道路。

    “拜见大人!”前军将军在马上拱手躬身一礼。

    “周将军无须多礼。”苏东有虚扶一下,那将军趁势而起“大人,此处山谷险要,又无避险之地,若此时敌军趁势而来,又是我军跋涉力竭之时,恐我军难是敌军一合之敌。”其实周将军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意思就是再继续走下去,要是敌军在前方发动突袭,那咱们现在这状态肯定没办法打,一回合就让人打烂了,这还是他悠着说的“大人,前方峰回路转,情况不明,属下请命,前去探查前方路况,属下建议先在此地整顿休息片刻,探明前方情况,再度行军,以保无虞。”周将军拱手恳请道。

    “周将军所虑周全,只是若是在此地休整,恐若有人埋伏,将士们仓促迎战,恐有不妥啊。”苏东有也回到。

    这周将军身为禁军统领又哪能不知道其中关节,只是他心疼马匹和军中将士,心有不忍,故此才建议苏东有暂时停军整顿。而就在此时,一只白色的大鸟盘旋空中,而后缓缓向下俯冲,周将军见状立刻提高警惕,霎时间提弓拉箭,就要射向那只大鸟,却听苏东有说到:“将军莫慌,稍安勿躁。”听到苏东有这么说,周将军虽然放下了已然拉开的弓弦,却依然警惕的盯着那只大鸟。

    只见那只大鸟顷刻即至,而后苏东有伸出一只胳膊,那大鸟羽翼一张,延缓了下落的趋势,而后轻轻地落在了苏东有伸出的胳膊上,用头轻轻地蹭着苏东有,而苏东有也轻轻地抚摸着他。而那鸟的喉咙之中发出了欢喜的声音,而后苏东有向上长臂一出,那鸟儿又回归到蓝天之中去了。

    那将军见到此景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本来苏东有以未及弱冠之年成为了御史钦差,他们这些军中将士虽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自是有些不服气的,以为他只是凭丞相府的萌荫,又有几分医术,方才得到这个职位。这一路走来见苏东有行止也算得上是略有谋略,因此也未多言。而此时周将军见到这样一只桀骜不驯的苍鹰竟然被苏东有驯服了,心下也不禁有些惊诧。

    “他叫云苍。”似是看懂了周将军心中所想,苏东有轻轻向他言道:“我知将士们一路劳苦奔波,殊为不易,但是此时我们不应放松警惕,”苏东有顿了顿,然后向周将军道:“刚刚云苍来告诉我,前方并无埋伏,周将军久经沙场,自然之道此刻该怎么做。”言罢,也没等周将军的回答,而是策马赶回中军。

    周将军虽心中略有不满,无奈苏东有职位在他之上,因此也只能着将士们加紧赶路。

    而回到中军的苏东有则是翻身下马,走到了将士们中间,见到一辆马车正卡在一个凹坑里,也不顾自身形象,走到将士中间,帮忙推了起来

    一众士兵见了到了更是受宠若惊,使出浑身解数,用尽了十八般力气,终于在众人一声齐喝之中,将这马车推出了泥坑,而苏东有见此并未停留,而是朝着后面也陷入困境的马车快步走去。这时的中军似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苏东有的到来无疑是为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使得原本疲惫不堪的中军,焕发出了源源不断的活力。

    而听到中军发出来的声音,又听到了中军来报,周将军震惊不已,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高高在上的贵胄公子,竟然肯和他们这些臭气熏天的大头兵混在一起,更没有想到他肯放下身段,亲自和将士们推车。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他见过太多京都的贵胄,见过了太多高高在上的公子,见过了太多他们颐指气使的嘴脸。忽然之间有一位公子肯体恤将士,肯融入在他们中间,不禁让周将军有些难以想象。那些公子不都是为了来捞资历的吗?怎么这位苏公子和别人不一样?而周将军也不禁为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赧然。

    因为除非是平级,否则一般的将军见到朱帅,是要下马行礼的,而他刚刚坐在马上倨傲的态度,苏东有仿佛视而未见,这让这位周将军不禁又多了一些佩服。

    “告诉兄弟们,苏大人都亲自下车推车了,我们这些兵,可不能辜负了苏大人的一番好意,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全速前进!”周将军严声道,显然苏东有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

    霎时间整支队伍仿佛爆发出来了与往日不一样的力量,按照他们本来的估计,今日怕是要在野外宿营了,而当苏东有加入到他们中间之后,速度提成了何止一倍!终于,他们在夜幕降临之时,赶到了位于少山之南的沾县。

    沾县县令本以为今日大雨倾盆,苏东有他们邀露宿山野,本已准备睡下,却在刚刚准备与夫人深入交流一番的时候,被前来报信的师爷打断了。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他们到了,他们到了啊!”师爷急忙地敲打着县令卧房的门,声音急促道。

    而此时这县令不禁有些恼火,眼看着自己刚刚脱下的裤子,不禁又提了起来:“谁到了?到哪儿了?”

    “钦差御史大人到了,现在已经在城门外了!”师爷急促道

    “什么?到了?几时到的?”县令瞬间便吓得三腿发软,声音略带惊恐的问道。

    “已然到了将近两刻钟,县令大人,您快点吧!”师爷再次催促道。

    这时县令已顾不得那许多,穿上了裤子之后,摸索着点了灯,忙喊着他满脸娇羞的夫人道:“夫人,快快起来为我更衣!”县令夫人自然也知道此时不是撒娇挑逗的时候,因此也急急起身,匆忙地为县令穿戴官服。

    此时苏东有正率领众位将士正在沾县城门外等着。虽然长途跋涉已然疲惫不堪,但是在诸位将军的约束下,行伍严整,行进有序,而众将士眼神坚毅,足见这些禁卫军和金虎卫是实打实的百战精兵。

    苏东有也在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沾县城楼。只见用以筑造城墙的青砖青苔斑驳,城墙上几处野草正在狂乱的生长着,城墙上用以御敌的观察孔也被杂草覆盖,几个老衙役正在上面醉意朦胧的侃着大山,有些不胜酒力的已然醉倒在城墙边上,斜靠着那高大的令旗,居然就这样睡着了。而战楼上几缕杂草横生,倔强地想要顶开覆在他上面的青瓦,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斜斜地生长起来。

    过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沾县县令姗姗来迟,验过了钦差印信后,即刻打开城门,将一众文官迎进了驿馆。

    “县令大人可真是日理万机,为国为民啊!此行过后,我定然上书陛下,为县令大人请功!”其中一位文官模样打扮的人略有讽刺道。

    “大人何出此言呐,我这小小县令,自是与乐平府府衙难相比较,开元十二年至今,诸位大人是第三回来这驿馆住宿的,这还是上次太医署诸位医官前去豫州,路过此地,乐平府衙拨款扩建的,否则这房间恐诸位大人今日都不足敷实用啊。”沾县县令略有苦涩地解释道。

    还待那大人要说什么,苏东有手掌轻轻抬起,那人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路过贵县宝地,本就是打扰。此处本不在计划之内,如此劳顿县令大人已是过意不去,此处甚好,多谢县令大人操劳。”苏东有温声道。

    听到御史钦差这么说,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而那沾县县令听到了如蒙大赦,虽然暗中看不清这公子的样貌,想来能说出此言之人,定然也是一位翩翩公子。而后急急告退,又回到府衙,却是毫无睡意,索性找来往日卷宗,奋斗了起来。

    却说驿馆驿丞安顿好了其他人之后,苏东有却独自走了出来,向城外的军营走去。

    见到众将士正在搭建营地和帐篷,苏东有也加入到了其中。而有了前番苏东有帮助这些士兵推车之后,大家仿佛对他更加亲近了,也没有人阻拦他,只是更加卖力的干起活来。

    “嘶—— 啊—— 朱老六,你砸我手上了!”一声痛呼传来。

    苏东有闻声迅速赶了过去,而后命人将他的医药箱拿了过来。“无妨,只是擦伤,并未伤及筋骨。”苏东有仔细的帮这名士兵查看着伤势,而后那人小声嘟囔“公子来就来了,你光顾着看公子,不注意看手中活计,幸好公子在这,不然出大事了我告诉你!”而此时苏东有的医药箱也送到了,他温声道:“这次只是擦伤,下次干活要注意了。”旁边两人口中称是,而砸人的那人则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多时,军营里开始起锅烧饭了。

    苏东有也不拘束,挤在士兵堆里,与他们谈天说地,喝着白粥,吃着咸菜,一边说着自己小时候尿床的糗事,引来一众士兵连连发笑。

    “却说古时候有三兄弟,一人名为刘备,一人名为关于,另一人名为张飞,被仇人抓住,三人被关在一个房子里,彼时是冬天,又下着大雨,三个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次日三人醒来,睡在左边的刘备说昨晚我做梦那个了,睡在右边的关羽说昨晚我也做梦那个了,睡在中间的张飞说我梦见我在滑雪呢。”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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