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两合作
“是!”
“她带来的人,却在混乱之中伤了我阿父,且不知是谁动的手。”
“是!”
“那你和段掌柜验证她后来速带到铺里的米,是如何验证的?可有凭证?”
“有!”邱仓当然不会空口无凭,他和段材能当上总米铺的小掌柜,凭的都是真本事。
“有就好。”姜鸿想着定是场硬战,必须得有证据在手!
寻翠街前后左右四通八达,是长安中坊市最热闹的街道,与位于北坊市空蓝和巷的姜家总布铺,位于南坊市书徐大街的姜家总茶铺一样,都是姜家在京师特意挑选出来三个分类总店的繁华位置。
姜家由姜鸿的大父起家,辛辛苦苦拼搏了一辈子,积累了财富,为姜民富垫下继续拼搏,一跃成为长安首富的基石。
姜民富是经商好手,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没有让姜鸿的大父失望,在他这一辈,终于让姜家在长安出了名儿,成为京师首富。
姜鸿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姜家形势大好的时候,自幼锦衣玉食,不知忧不知愁,在阿父阿母的呵护下长大。
直到阿母病逝。
再之后……
前世嫁人后,未嫁前的天真浪漫尽数远离她,让她尝尽酸甜苦辣,屈辱痛苦而亡。
前世因她自己的不争气,龟缩着委屈求全,让阿父对她失望透顶,再不管她,今生阿父仍旧护着她,她的一举一动,时刻牵动着阿父的喜怒惊急。
两辈子,阿父一直都是遮在她头上的大伞。
现在阿父被人伤了,她如何也不能放过闹事的人!
长安城外,东郊。
一辆马车正在前往千环寺,于山道上徐徐而行。
千环寺用来接待香客的客院,建于寺庙西面,是与东院相对的西院。
知客僧在前头领路,应明月和刘琇相携走在后头,边走边说着话儿,笑意晏晏,相谈其欢。
她们的丫鬟跟在最后面,安静地跟着。
“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应明月实在不明白刘琇怎么就那么高看姜鸿。
刘琇摇头道:“上回我也安排得好好的,结果还不是让她逃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应明月道:“上回在你府上,你是都安排好了,可你没料到崔郎君的出现吧?”
“是没料到。”刘琇提起上回在自个儿府中办花会之事,她便得咬牙,恨恨道,“我更没料到她不仅纠缠楚郎君,竟还与崔郎君牵扯不清!”
“一个贱人而已,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企图以商户女的身份攀上高枝,她姜家除了有些许金银,还有什么?”应明月提到姜鸿,也是咬牙切齿。
“姜民富若真出了事儿,姜家的顶梁柱一倒,我看她姜鸿还能拿什么去勾引儿郎!”
应家和刘家在长安都有产业,虽不能与姜家此首富相较,却也不算小。
只要姜民富一倒,姜家失了话事人,姜家各地产业定然会乱,姜鸿此初生牛犊从未经过商,何谈懂得?
届时两家趁此机会吞噬姜家,让姜家主力的三大产业尽数落入她们两家的口袋,姜鸿唯一的倚仗也将消失。
失去金银倚仗的姜鸿,不过是只没有牙齿的小狸奴,谁还会多瞧那贱人一眼!
应明月在心中想着,真是越想越高兴。
刘琇的想法与应明月差不离,要不然两人也走不到一块儿来,合起伙来算计姜家,意图拆了姜民富的骨头。
“你上回在庆欢楼前与姜鸿起口角,让她下跪道歉不成,还追了她那么久,结果……”刘琇掩着嘴笑。
她也是事后听闻,听得不是很详细,直到昨日应明月突然找上她,说要与她合作对付姜鸿。
她在花会上设局在先,应明月是知道的,她也不想辩驳,当下两人的想法一致,合作自然可以。
达成共同意愿之后,她才问了应明月有关那日与姜鸿在庆欢楼所在街道起口角之事。
应明月当下也不瞒她,详细地同她说了。
她方知应明月不仅没让姜鸿折辱,反而在后面被姜鸿打了一巴掌,怪不得要找上她一起合作。
换作是她,她也吞不下这口气儿,肯定是找机会双倍地还回去。
“一掌之仇,不共戴天!”提起挨的一巴掌,应明月仍能感觉到那日晚间,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也是,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何必巴巴地去追她,追也罢了,追到动刀子的地步了,怎么还能扎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刘琇觉得应明月手底下的人真是没用。
顿了顿,她不免担心:“去姜家总米铺找麻烦之事,可不能再办砸了。”
“放心,不会再办砸的。”应明月事后让番梅去查问,查问到那人名唤叶良,是普通老百姓,无权无势,家中还穷,不足为惧。
既是不足为惧,她便也没再关注,那被扎一刀的叶良现在是生是死,她也不知道。
倒是番梅打听到,叶良被扎一刀后,一直未归家。
这让她想起那日晚间到最后,崔明晏的出现。
西院又一分为二,院门进去可见一汪莲池,池子两边庑廊,一边通往女客院善居,一边通往男客院德居。
“两位女施主,这边请。”知客僧双手合什,引着两人往右边庑廊走。
走了一段,进了宝瓶门,便是善居。
院里女香客不多,空着的客厢可任选,两人选了最好且相邻的两间。
客厢里的用品都是现成的,是照客僧刚刚才换上的新的。
来客院之前,应明月和刘琇去上了香,也添了油钱。
两人说好要在寺里住上三日,待到三日后回城,说不定就能听到姜民富已经意外身亡的消息。
她们想得很顺理成章,美好的想象让她们心情大好,添的油钱也格外的多。
知客僧见状,处处周到:“两位女施主若是有何问题,可到善居外面找值守的人,一定尽力为二位解决。”
说话间,照客僧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壶入内,轻搁于客厢里罗汉床的桌几上。
“有劳。”刘琇含笑点头。
知客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