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搬家
叶烺在阳光下细长的影子一步步移动到罗艺身前，两只脚站定，还没打算说话，就先往另一边看了看。
应风尽刚察觉到叶烺视线的移动，就迅速地拿起剧本细细研究起来。
叶烺挑挑眉，觉得很满意，头刚回过来，就看见罗艺也朝着自己看过去的方向看，顿时觉得也没那么满意了。
戏都演不好还有空在这看别人。
叶烺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成功拦住罗艺的目光：“你往那边看干嘛！也想找个人给你挡着太阳扇扇风凉快凉快？”
“我没有。”罗艺被怼地有些懵，抬起头看向这个并不认识的男人，“你是？”
“这部电影啊…”叶烺顿了顿，语气不怎么满意地说：“我只能算是个投资的。”
罗艺一惊，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动。
被人骂都无所谓，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剧组进度缓慢被投资商看见，怕是要马上滚蛋了。
想打声招呼，张了几次嘴都发不出声音。
叶烺没在乎他有什么反应，直奔主题：“你是不会演，还是觉得这个剧本太烂了，恶心的让你入不了戏？”
罗艺顿时变得惊慌失措，本来就被吓得说不出话，这下更是心如死灰，这个问题不论怎么答，都会让他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对、对不起哥，我错了！我、我、我就是、太紧张了……”罗艺张皇地解释着，随后翻出自己的剧本，想塞进叶烺的手里，着急地说：“我的每一句台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个场景要做什么动作有什么反应我都一一想过了。真的！你不信可以考我，我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叶烺有些无语，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吓？
背后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叶烺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拍拍罗艺的肩膀。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吃不了你。”
那轻轻的两下在罗艺身上也好像重达千斤，让他迟迟不能缓过神来。
“……我刚刚只是太紧张了。”
“而且，”罗艺又往应风尽休息的方向瞄了眼，“我一直很崇拜应老师……是他让我能一直坚持下来继续做演员的，我很珍惜这次和他合作的机会。”
叶烺不由得冷笑一声，似乎天也没那么热了。
“因为崇拜他，所以才来演戏，是吗？”
叶烺凉飕飕地说：“所以你对演员这个职业的热情全靠对应风尽的崇拜？我深刻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做到对角色本身的诠释。”
罗艺稍有缓和的紧张情绪又被调动起来，整个人又开始哆嗦。
“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烺咄咄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干嘛？”
“不知道，那小子不会要被换了吧？”
工作人员的讨论声渐渐放大，应风尽即使很不想参与进去，但也无法避免地被问了一嘴。
“应老师，你认识他吗，就和罗艺说话的那男的。”
问着问着就开始猜了，“我感觉大小得是个富二代，刚我看见还和导演说了几句。”
旁边的人听见了，大彻大悟道：“卧槽！不会是导演他儿子吧？”
应风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亏他刚刚还期待了一下，以为他们真的能猜中。
另一个人又说：“那也不能啊，就咱们导演这样的能生出长成那样的儿子？那基因得突变成啥样。”
“那倒也是。”
……
说着说着就忘了问应风尽那茬，几个人叽叽咕咕凑一堆又聊到别的事上。
“你笑一个。”叶烺命令道。
“啊？”
“啊什么啊，让你笑就笑。”
应风尽的注视实在太赤裸裸，即使没转过身去看，叶烺也能凭借前世的记忆感受到那束对他来讲几乎毫无遮掩的目光。
为了挽回自己前段时间在医院给应风尽留下的不好的印象，叶烺决定让自己看着和善点。
而罗艺这小子站在自己面前一副要被扒皮的模样，这要是被看了去，岂不是会让人误解更甚。
罗艺做了几秒心理建设，尝试着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随即露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
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应风尽看了罗艺的表情相当费解，
啊？那是什么表情？叶烺又逼那小孩干嘛？
“行了行了别笑了。”叶烺现在是真怀疑这孩子的表演能力。
这谁教出来的学生？哪家表演机构的？这什么诈骗行为？
罗艺的表情变来变去让应风尽很不放心，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过去看看。
由于这部戏是一部年代戏，所以应风尽穿着的戏服也是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特有的宽大白衬衫。
因为已经落了几次水，即使在岸上已经晾了一段时间也没那么容易干，白色衬衫里纤细的身体就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喝口水吧。”
应风尽递给两人各一瓶水，装着冰水瓶身凝出一滴滴水珠翻过应风尽被挤压地发白的指尖。
罗艺听到后急忙结果水，连声谢道：“谢谢应老师。”
应风尽绽出笑容，“不客气。”
拿着另一瓶水往叶烺身前递，“叶老板，喝口水吧，天那么热。”
叶烺早在应风尽和罗艺互相客气的时候就已经将他观察个遍，衬衫扣子没扣到顶，松了两颗，笔直的锁骨裸露出来；衣服里也没穿打底，皮肤又太过白了。
总而言之，就是从头到尾都不符合年代戏的要求。
应风尽看叶烺面色不善，心叹罗艺这孩子应该没那么糟心吧，怎么给人气成这样。
拿瓶水在叶烺面前停了几秒，随后就被他抬手拿走了。
黑着一张脸，冷硬地说了声谢谢。
……
等陈助理带着送水的工作人员进到剧组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老板已经消失了。
迅速将一切都安排好后，赶紧折回去找人。
手机里拨打的铃声不厌其烦地响着，陈助猛然一瞟，着实吓他一跳。
老板的车可正袅袅地往上飘着烟。
“我老天！这可不敢着了！”
拔腿就跑，赶紧奔过去查看情况。
绕过车身，自家老板正站那靠着车门吞云吐雾，浓重的烟雾一团团地上升。
小陈助理被刺激地心脏通通跳着，那可是老板又骂不得，只能站在一边慢慢平复心情。
“小陈。”叶烺突然出声。
“啊？怎么了？”
叶烺深深叹了口气，将烟头摁灭放进空了的烟盒，抬眸看向陈助，却迟迟不开口。
小陈被盯得发毛，胳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颤颤巍巍地开口：“老板，什么事啊？”
你可千万别跟我提什么降薪这种鬼话啊！！
叶烺这才慢悠悠地说：“搬家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随即子我认同地点点头，烟盒从他手里做抛物线状落到小陈手里，小陈正摸不着头脑，还得抽空用点脑子接住老板的垃圾。
“联系一个靠谱的搬家公司，这周末……算了，就明天，我要搬家。”
小陈：这又作啥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