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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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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浓,城市的黑夜于无人处跳动着寂静的旋律,世界终究归于朦胧静谧。

    过往的人群或悲哀,或欢喜,或卓尔不群,或冷热不均,通通融于夜色。

    陈听妄今天很奇怪。

    平时出去喝酒,他都不让苏池多喝,今天却拼命给她灌酒。

    每当苏池喝不下去了时,陈听妄就开始激将她:

    “就这点能耐?”

    苏池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法,反驳:“谁说的,我还能喝!”

    说着,又是一杯下肚。

    许是对白天江纬劝退她的事耿耿于怀,苏池今天格外能喝。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醉,总之一个劲儿地灌酒。

    心脏仿佛被肢解成碎片,刺痛浇灌眼泪,快乐和痛苦反复纠缠在一起,却只能恸哭。

    苦痛是昼伏夜出的伤疤。人们都在白天伪装潇洒,却在深夜独自崩溃。思绪总在黑夜生长,又在黎明消亡。

    叫喊声汇成海洋,跳动的音律尽收眼底。

    苏池饮尽分解俗世尘埃的红色液体,享受着比酒精更上瘾的沉醉。

    她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吗?今天江纬找我了。”

    陈听妄一针见血:“他找你还少吗?”

    “不是。”苏池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他跟我说劝退的事。”

    听到“劝退”这两个字,他不禁蹙眉,问:“为什么?”

    “他们说我成绩差,还老惹事,留在那儿对班里氛围不好……”可能是喝醉了,苏池的声音带着点鼻音,还时不时吸吸鼻子,看起来跟哭了一样。

    她今天涂了红色眼影,眼中含水,带着几分湿意,皮肤更是白得发光,惹得人怜惜。

    红唇配红酒,笑里不含情。

    陈听妄以为她哭了,专程去前台要了张纸给她。

    “干嘛?”苏池歪着脑袋。

    “给你擦擦鼻涕,马上都要糊我身上了。”他冷哼一声。

    “我他妈没哭!”苏池立马变脸,气势汹汹地反驳:“有鼻涕是因为我他妈感冒了!”

    连着两句脏话,充分表达了她被误以为哭了的怒火。

    陈听妄:“……”

    “这么激动干什么?”陈听妄问,“又不是什么坏事。”

    “你不懂。”苏池一本正经地晃了晃食指,“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苏父去世的那天,她没有哭。

    现在也一样不会。

    哭于她而言,是种无能的耻辱。

    因为她深知,哭是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别人靠父母养着的年纪,她就已经被迫忙于生计。久而久之,她甚至忘了怎么哭。

    霓虹灯仍然疯狂地旋转,明明灭灭的光影打在头顶,陈听妄缓缓开口:

    “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假装坚强。”

    他永远是她的避风巷。

    纵使世态荒凉,因为他的出现,从此便有了光。

    那一刻,苏池心中的包袱再也撑不住了,像伪装了很久的外壳突然破碎,情绪瞬间溃散,理智分崩离析。

    陈听妄将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喉结细微地翻滚,黑色的冲锋衣外套随意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的他似乎格外禁欲,又有点勾人和捉狭。

    苏池贪恋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像是烟草混在空气里,翻滚成烟雾。

    她只恨自己不能彻底溺死,溺死在这荒唐的世界。

    “那你呢?”苏池突然问。

    “什么?”陈听妄被她突然一问弄得莫名其妙。

    “你有什么烦心事么?不能光我一个人说吧,你也说说。”

    陈听妄稍加思索:“有。”

    “说出来听听呗。”

    陈听妄没说话。苏池知道他不想说,也没再多问。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时,陈听妄终于说道:“其实我的父亲,他是自杀。”

    薄唇一张一合,平静地陈述着无比残酷的往事。

    “啊,为什么?”

    “因为他视若珍宝的公司,被一个人毁掉了,所以他没承受住压力自杀。”

    苏池苦笑着安慰他:“没事,我父亲也不在了,咱们凑个伴呗。”

    看着眼前人安慰自己的模样,陈听妄被逗笑,眉眼也微微舒展开来。

    这是他近几年来,少有的真心的笑。

    “笑笑多好看。”她凑上前,伸手去拨弄他的眉毛,“妄哥,多笑笑。”

    或许人们都一样,有着不可言说的隐疾,苟活于烟火尘世间的黄粱一梦。

    孤独是人与生俱来的绝症,而他们互为良药。

    就这样一瓶接着一瓶,苏池很快便喝得酩酊大醉。

    她不知道陈听妄是不是喝醉了,毕竟那么多瓶下去,再不醉简直就不是人了。

    微醺片刻,苏池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眼前的场景切换得很快,从酒吧到出租车,再到陈听妄家里。

    “你把我带到哪儿了?”她喝糊涂了,口齿也含糊不清。

    “我家。”

    苏池难得学乖了一次,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抓着他的衣服。

    反正就凭她这点力气,抵抗也没用,倒不如乖乖顺从,谅陈听妄也不敢做什么。

    可今天的陈听妄格外反常,先是将她丢到了床上,动作粗暴毫不怜惜。

    苏池被摔疼,不满地叫出声:“你弄疼我了!”

    可陈听妄像是没听见似的,仍然继续手中的动作。

    迷迷糊糊中,苏池感觉一双温热的唇贴了过来,从嘴唇移至锁骨,发狠地啃咬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在酒精的作用下,苏池□□焚身,情不自禁地发出叫声,与他相拥而吻。

    两唇缠绵间,苏池故意伸出舌头去触碰他发麻的神经,让人□□。

    “你钓我?”

    “对,就是钓你,怎么着?”苏池笑吟吟地吐了吐舌头,眉眼弯弯,像一只撒娇的狐狸。

    闻言,陈听妄心中的□□再也压抑不住,他压低声线覆在她耳边:

    “你逼我的,苏池。”

    她明知故问:“我逼你什么了,嗯?”

    话音刚落,陈听妄就翻了个身,一把将苏池压在了身下,反客为主。

    起初,苏池不以为然,认为陈听妄不敢真的干什么。可随着身上人动作的进行,她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见他想要摁住她的手,苏池连忙躲开,惊呼:“你干什么?!”

    陈听妄俯下身,贴在苏池身上,哈出的热气在颈间环绕,撩得人酥酥麻麻的。他哑声诱哄:

    “苏池,给我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池受到了惊吓,急忙推开他躲到了床的边缘。

    她想开门,可这时才发现,门把手怎么也转不动——

    门被反锁了。

    陈听妄家的门一旦被反锁,就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而现在钥匙肯定在陈听妄手里。

    苏池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毁坏门把手上,只见她不停转动着门把手,想把它弄坏,可都无济无事。

    “别白费力气了。”陈听妄看不下去了,提醒:“没有钥匙你开不开门的。”

    说着,把玩着手中的钥匙,姿态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

    救命之匙近在眼前,苏池哪能不去抢?

    趁陈听妄不注意,她突然上前,刚摸到钥匙的边,她心中狂喜,可下一秒,钥匙却被他举高。

    苏池不死心,继续跳起来去抢,然而只要他一举高,她就连边都摸不到。

    史上最残忍的事摸过于眼睁睁地看着希望破灭。苏池放弃挣扎,试图和陈听妄和平解决:“陈听妄,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冲动啊……”

    见他不说话,苏池心中燃气了一丝希望。

    可紧接着,她便被陈听妄拽走,一路拽到洗手间。

    路上磕磕碰碰,苏池被撞疼,不满地发出抗议,可陈听妄压根不睬她。

    接着,苏池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摁住,在身后人的驱使下,一头扎进洗手池——

    由于冲力过猛,许多水花溅了出来。苏池想抬头,奈何脑袋被人摁住,想动也动不了。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脑后的手突然松开,她条件反射地弹了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活着是如此美好。

    似乎是还嫌不够,陈听妄又把她拽到淋浴室,将喷头对准苏池的脸,在她灼热的目光下拧开了水龙头——

    “哗——”

    巨大的水柱不停浇灌在她脸上,苏池几乎要窒息。持续了大概几秒钟,陈听妄终于大发慈悲,关掉了水龙头。

    苏池被呛着了,一下瘫倒在地,手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

    “你干什么?”她有些恼怒。

    “帮你清醒清醒。”陈听妄懒散地掀了掀眼皮。

    “你就不能给我做个醒酒药什么的吗?非要用水泼我。”

    “这样更快。”

    “……”苏池骂骂咧咧。

    陈听妄偏过头,单手撑着脸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我看你挺有精神的嘛,要不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

    “不了不了。”苏池头摇得像拨浪鼓,生怕他来个马后炮。

    陈听妄低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于是动身去桌前捎了包回来。

    点上烟,他透过薄雾看向她。烟雾弥漫,平添了几分朦胧的气氛,面前人的身影也变得楚楚动人。

    理智终究败给爱的剧本,陈听妄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同时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苏池。”

    “嗯……”苏池意乱情迷地应着。

    或许陈听妄就是有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是她清醒的沉溺。

    苏池隐约有些害怕:“别弄。”

    好在陈听妄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只是不停地吻她。

    苏池也逐渐被攻陷,顺从着他的动作接吻。

    殊不知,不远处的摄像头刚好记录下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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