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告状事了
三皇子膝下一软,赶紧跪下解释:“儿臣绝无不敬母后之意。”
宁王妃与他母妃同出一脉,说这话能是为了宁王府吗?肯定是为母妃打抱不平。这话私下说说也就算了,怎的还被太子听到?刚还在窃喜太子惹上事,原是自家出了问题!
正殿上跪满了人,唯有中立的几位臣子和其他皇子的家族站的笔直,甚至还有闲心点评哪个大臣姿态不雅。
宣宁帝脸带愤怒,用力一拍龙椅:“岂有此理。”
见陛下震怒,全场下跪,瑟瑟发抖,殿上气氛几乎凝滞。
“宁王世子有错在先,宁王不好好教导儿子,还诬陷大将军,真是不可理喻。来人,将宁王贬为郡王,日后不许上朝。”
“宁王世子妄议后宫,不知礼节,送去宗人府由管事太监教导一个月。”
“大将军品行端庄,忠君爱国,升大将军为一品护国将军,赐爵镇国公,军权不变。将军老夫人为一品国太夫人,将军夫人为一品国夫人,将军府大公子承爵位。”
有言官瞬间激灵,大声喊道:“陛下不可!”
大将军本就实权在握,现在被赐爵,更是如日中天,除首辅外,还有何人能与之抗衡?
“有何不可?大将军身经百战,为国镇守四方,立下赫赫战功,此爵位当之无愧。”裴九镜起身,扫视全场,眼含厉色:“你等是何居心,竟敢揣测圣意,质疑大将军的功绩。”
上辈子就是这帮文臣,阻碍父皇为大将军赐爵升职。大将军一生戎马沙场,不曾得过什么好处,却被害得家破人亡。老夫人于寿宴仙逝,两个儿子被打为通敌叛国,大将军战场杀敌却被背叛身死,夫人自尽,留下名声扫地的将军府千金一人支应门庭。
兵临城下,文臣或是举家逃跑,或是通敌叛国,敢于与敌军一战者寥寥无几。而将军府娇养的千金却持剑护驾,战死于城门外。
定要让这些文臣知道,笔杆子可敌不过长枪!
众人瞬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宁王见无人搭理他,安静跪在原地,努力降低存在感。
大将军跪姿笔挺,面不改色,似乎并未听到太子的称赞。
宣宁帝大笑一声:“我儿懂我,此事到此为止。可还有异议?”
裴九镜俯身弯腰:“陛下圣明。”
众大臣无奈应和。
“小姐,有大喜事。老爷被升为一品护国将军,并赐爵位郑国公,老夫人和夫人也得了诰命。”
何娉婷正看着纸上的银楼,琉璃瓷器铺,脂粉铺和丝绸成衣铺陷入沉思,流光火急火燎推开门,人还未到声音就传到书房内。
眼神有些疑惑,前世父亲被赐爵已是战死后,她一个人手捧牌位接的圣旨。人都走了,再大的爵位又有何用?她在小院里念经祈福时,曾无数次想,若是可以,她宁愿不要这爵位,只求家人平平安安,事事顺遂。
“将此事细细说与我听。”
流光递上果盘,语气中略带激动地说了起来。
何娉婷沉吟片刻:“宁王早朝告状,父亲因祸得福?”
看来陛下对将军府的信任比预期的还要深厚,也许她行事可以更大胆一些。
略作思考,何娉婷写下增加作物产量的各种方法以及种植经验,吩咐侍卫送去安家酒楼。
南苑那边当前进展不大,还需从其他地方下手,增加产量是一则,充实国库、惩治贪官污吏刻不容缓。天灾荒年虽为时尚早,然早日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再则,秋闱过后,父亲便要带兵北上,后勤军粮物资定不能出问题。
但国库目前掌控在户部手中,户部年年哭穷已是众所周知,国库怕是所剩无几。赈灾减税赏赐之耗费于国库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究其原因还是贪官污吏甚多,已经形成巨大的关系网,连首辅都不可避免牵涉其中。光靠户部从国库中拨款补充物资军需,怕是万千儿郎都要饿肚子,更不必说上战场作战。
需提醒一下太子,想些法子从权贵宦官、贪官污吏、富商大贾手中取些银子补贴军需。
眼看她的视线逐渐飘散,流光轻唤了几声:“小姐,老爷夫人他们在大堂探讨是否摆宴庆贺,你可要过去凑个热闹?”
“摆宴?如此喜事,确实该摆宴庆贺一下。”托腮轻笑,何娉婷站起身,招呼流光跟上:“府里还是热闹些好。”
流光懵懂地跟在后面,总觉得小姐似乎与一年前有些不同。
穿过走廊来到大堂,一家人整整齐齐坐着,甚是温馨。
何娉婷走上前行礼后,调侃道:“今日父亲与大哥怎的未去军营?”
“陛下特意给了几日假期,让我们安排乔迁事宜。”
何苍梧略有些懊恼,自己早已混上三品中领军一职,现在父亲被赐爵,自己承爵,不知道二弟心中做何感想。
云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没有说话。
“大哥不必担忧,小弟我定能考取功名,为将军府争光,到时候我即为天子门生,定能荣耀门楣。”
何苍梧哪里不知是在安慰他,只是人皆有私心,娘子定是希望他承爵,如此儿子的前途一片光明。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一声:“大哥相信你。”
也罢,陛下已经开了父亲这个口子,以后赐爵位定会简单许多。他多打几场胜仗,定能被赏爵位,日后儿子便承他的爵,二弟承父亲的爵位,也算两全其美。
何娉婷眸子平静,大哥二哥不过想着为妻儿、为将军府争光,却被人利用离间,甚至被诬陷叛国,真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就是想问问,赐爵镇国公也算喜事,可要摆宴?过几日我等便要搬迁至陛下赐下的镇国公府,定是也要摆宴。不如两者合一,只办乔迁宴?”蒋氏有些担忧,上次老夫人寿宴上有人闹事,险些惹出事端,不如少摆一次,也能减少是非。
何勇并不怕事:“还是摆两次为好,这次只邀些亲朋邻居,大家热热闹闹庆祝一下。乔迁宴则给朝堂官员都呈上请帖,来与不来全凭他们心意。”
“以儿子之见,还是只摆乔迁宴,省得乌烟瘴气的人都跑来让人心烦。”何苍梧和妻子商议后,朗声道。
何娉婷正色道:“不,一定要摆两次,将权臣皇室都请过来,热热闹闹庆贺才更有趣。”
何青澜与之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三妹说的是极,上次寿宴冷言冷语之人更是要邀过来,以及宁王府。还要多谢他们落井下石,让妹妹因祸得福被赐为县主,父亲得以升职赐爵。”
何苍梧有些犹豫:“如此行事,岂非树敌众多?”
轻笑一声,何娉婷回道:“大哥多虑,父亲被封镇国公一事已经让无数文臣记恨,即使我们不办乔迁宴,也会树敌。不如大张旗鼓地办几场,既能多收些礼,还能瞧瞧那些人难看的脸色,又能表明我将军府的态度,让陛下安心。如此一举三得,岂不妙哉。”
何勇几人私下一合计,认为说的有理,果断决定明日摆酒庆贺升职赐爵,搬完家后再摆乔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