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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拉她堕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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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时,林桉答题游刃有余,相比期中考试,她进步了大半。

    成绩出来时,她成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三。

    班主任吴华不知是要放假了很兴奋,还是纯粹因为班里考得好——

    面露春光。

    站在讲台上大声宣布:“这次咱们班除了林桉进了年级前十,还出了一匹黑马!”

    众人议论纷纷。

    林桉看了看一旁随意坐着的方耀,替他开心。

    吴华喝了口茶,继续说:“这个人就是方耀!从三四百分跳到601分!”

    同学a:“艹!方耀!还以为他之前学习是在装b,没想到真的考这么高!”

    关鹏:“谁知道他是不是抄的?”

    吴华不满班里人吵吵闹闹,咳了咳。

    “安静安静!方耀最近的学习状态我也听其他老师说了啊,学是真的在学!”

    “关鹏!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成绩,先考五百分再去说别人!”

    【叮!001提醒您:任务完成!积分+50】

    林桉:哇!这个任务积分这么高!

    吴华讲完寒假注意事项就离开教室了。

    李双双转过头一脸兴奋,小声问:“林桉!厉害啊你!你知道现在咱们都说你们什么吗?”

    林桉正整理桌面,抬头问道:“什么?”

    “桉眠耀入股不亏!”

    闻声,林桉把头埋在书堆里浅笑。

    她瞥了一眼方耀——

    他正帮她把桌上的垃圾扔进两人桌子中间的红色垃圾袋里。

    “方耀……你放假有什么安排吗?”她偏头问他。

    “没有。”他淡淡道。

    “那我能约你出来玩吗?”

    她双眼染上笑意,有些期待地问他。

    他顿了顿,道:“我不一定有时间。”

    没有安排却没有时间?

    ……他这是委婉地拒绝了她吗?

    林桉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依旧。

    “好吧,那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可以找我哦!我除了大年三十要陪爸爸过年,初一要去姑姑家拜年,其他时间都有空哦!”

    “好。”他应声。

    林桉从草稿纸上撕下一小块纸,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他桌上。

    “我qq不一定总是在线,你要是无聊或者想找人说话,可以打电话找我。”

    方耀指尖捏起那张薄薄的纸,握在掌心。

    “好。”

    大家好像都很期待寒假。

    他身边这个少女也一样。她声音轻快,眉眼含了笑意。

    最近跟他聊的话题都是关于寒假的。

    曾经他也短暂地期待过春节,之后再也没有为这个所谓‘团圆’的日子欣喜过。

    每一年的那几天,看着万家灯火遍地亮起,听着千户欢笑声——

    他心中尽是厌恶。

    那年他跟那个女人彻底决裂。新年钟声响起时,他站在昏暗的楼道里抽烟。

    头顶上烟花不断绽放,雪地里一群孩子尖叫着、胡乱跑着。

    明明是一片好光景,他只觉得烦躁。

    他带上帽子走出去,怀里却突然闯进来一人。

    少女身上的果香飘在空气中。

    她穿着厚厚的红色棉服,行动起来笨笨的。

    他想发火。

    可她回了头。

    满脸笑意。

    她见了他,愣住。或许是他太可怕,她笑意渐渐消散。

    半响,他看见她把手里的烟花举到他面前。

    含着笑意开口:“哥哥,送你一根烟花。祝你新年快乐呀!”

    但那笑容远不及她转身过来时那样充满快乐。

    好像在施舍他。

    又像是觉得他可怜。

    或者她只是心情好……

    他看着那张肉脸,觉得讽刺。

    明明是一样大的年纪,凭什么有人活得这样灿烂,他却总是烂在泥堆里。

    捡都没人捡。

    他按捺住掐她脖子的冲动,冷着脸说了个“滚”字。

    少女又愣住了。

    但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欢快表情。

    好像刚刚送烟花的行为,是在逗一只被人厌弃在路边的野狗。

    那是他过得最烂的一次年。

    他发誓再也不要接近那栋房子,再也不要靠近那里的人。

    可高一开学,他又见到了那张肉脸。

    她很受欢迎,军训的时候唱了一首歌,几乎所有男生都喜欢她。

    她成了班花,坐在他的前面。

    她总是很有活力,对朋友很好,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烦心。

    但那样耀眼又善良的一个人——

    却也不会施舍一份同情给他一个怪人。

    初中那种被人摁在厕所里打的狗屁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他以为只要不跟人接触,就不会再有人想了解他。

    可他不知道,原来在那些人眼里,不说话就是不尊重人。

    他的身世又被扒出来,被他们传来传去。

    只有前面那个少女,一点也不关注他的事情。她从不八卦,但也从没帮他说过话。

    他宁愿她跟着那些人一起骂他,说他是野种、是孤儿。

    可她满眼都是那个叫邬元肖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边想亲手掐住她的脖子,摧毁她;一边又总是犯贱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后来运动会,她报名了志愿者,他犯贱地报名五千米。

    五千米长跑时,他旁边就是邬元肖。

    那个跟她一样耀眼的人。

    他起了恶意,想看他狠狠摔在地上。可快到终点时,他看见少女站在人群里,满脸担忧。

    他突然就不想这么干了。

    邬元肖摔倒,她一定第一个冲上来扶他吧?

    他收了脚,却还是跟邬元肖撞到一起。

    那些人冲上来围住他们,语气里尽是对邬元肖的关心。

    他心中淡漠,在心里嘲笑自己。

    可是在他伤口撕裂难以站立时——

    她出现了。

    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他依旧想掐住它。

    可更多的,他想得到她的关注。

    哪怕是可怜他。

    也行。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喜欢邬元肖,而是站在他一起,跟那些人作对。

    他却慌了。

    他不需要她可怜,他想要更多。

    他一直生活在地下,忍受着潮湿与黑暗,蛆虫在他身上爬。就这样活着,竟也没有死去。泥土凝结,也等不到春雨。

    她没理由地出现,没理由地对他好。

    她一定是月亮吧。

    她那样好,有时候他会心软,舍不得掐她脖子。

    可更多的时候——

    每当她问起:“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是啊。

    每一个她眉眼含着笑意对他好的瞬间——

    他在想什么?

    在想——

    怎样拉着他的月亮——

    一起堕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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