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雪心动
林桉始终没完成给方耀送礼物的任务。
直到晚自习结束后，林桉跟李双双在一起扫地时——
李双双神秘兮兮地把她带到角落里。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李双双看了一眼正扫着其他组的方耀，用很小的声音问：“你到底喜欢邬元肖还是方耀呀？”
林桉愣了一下：“怎么这么问？”
李双双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皱了皱眉：“你不是最近一直跟方耀关系很好吗？但是今天圣诞节，你却给邬元肖送礼物。”
林桉摇摇头：“我没给邬元肖送礼物。”
应该是她今天站在5班门口，被人误会了？
还被人传出来了？
“你都不知道，当时文如玥你在5班门口等邬元肖，马上就跑来咱们班说道了。”
“后来还有人说，邬元肖没收你的东西，你就难过地跑回来了。还说你把礼物送给了崔乐。”
林桉：这都是什么呀！
前世崔乐的爷爷在她高一时生病住院了。
今天崔乐被班主任吴华叫走，就是说这件事儿，她被叫去就没再回教室，直接被她家司机接去医院了。
林桉有些无奈，解释道：“那个礼物不是我的，我也没有想给邬元肖送东西。”
闻声，李双双两眼一亮：“真的？”
“煮的！”
李双双搂住她的肩膀：“太好了，我嗑的cp没be！”
林桉想说她跟方耀也不是李双双想的那种关系。
可话到嘴边，她竟然没办法解释。
不过，林桉大概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完成任务了！
一定是方耀听见了她们的话！
觉得她也送了东西给邬元肖！
林桉缓慢挪步，走到方耀旁边。
香气袭来，他愣了愣神。
“方耀！你要不还是别把我那个小狼扔掉了……我可是连着做了好几个晚上呢！”
少女眉眼温和，说出来的话却略带威胁——
“圣诞礼物只送了你一个人哦！勒令你必须留着！”
只送了……他一个人？
方耀神色未变，拿着扫帚的手却紧了紧。
林桉又说：“本来陪崔乐去5班送东西的，可是她家有点急事，就把她的东西放我手上了。”
他心里被她这些话拨弄得加快跳动，语气却淡淡：“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少女一脸无辜：“怕你误会呀！”
少年语气淡淡:“误会什么？”
这话一出，林桉喉咙却忽然卡住。
对呀，他误会什么？
——误会她还喜欢邬元肖吗？
可他误会这事儿做什么？
她理了理思路，缓缓道：“我觉得你应该不太喜欢邬元肖的，毕竟他之前那样说你……我身为你的朋友，当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啦！”
朋友……
方耀垂眸看她，心想，朋友就朋友吧。
【叮，001提醒您：好感度-1】
【叮！001提醒您：任务完成！积分＋10】
林桉：欸，减就减吧，好在任务完成啦~
她实在琢磨不透这位方同学，他心里明明对她没什么好感——
却还是一再坚持值日完之后送她回家。
他的车速又放慢了些。
这回她没有眩晕想呕吐的感觉。
尽管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双腿发软……
“谢谢你呀方耀！回去路上小心！”她说。
方耀视线忽然落在她后方。
——林伟岸又站在楼下接她了。
她转身，朝林伟岸招了招手，又偏头对他轻声说：“你先走吧方耀。晚安~”
他淡淡应声，骑车驶出小区。
“刚刚那个是方耀？”林伟岸沉着脸问她。
林桉点了点头，撒谎道：“我今天值日嘛，觉得回来路上人少，有点害怕，就让他送送我。”
林伟岸这才松了口气：“听修车厂几个娃子说，最近牢里跑出来好几个犯人，确实该小心。这样吧！以后晚上我去学校接你，别麻烦人家了。”
“啊？”
林桉对这事儿有印象。
前世这些犯人跑出来的时候，学校里好几个女生走夜路遇害。
当时林桉也害怕，但说起来也幸运——
老城区这一带监控不好，路窄，弯弯绕绕的，本来应该是犯人出没的好地方。
但她一次也没遇到过那些人。
再后来，那些人就被抓回去了。
这一世也是一样。
等学生们悬着的心终于踏实地落下时——
已经临近期末考试了。
林桉帮方耀补习时，自己的知识库也扩充不少。
一月份元旦假期结束的时候，乐安县迎来了阳历新年的第一场大雪。
那时正上着晚自习。
林桉做题做累了，拿出在二手书店淘来的诗词曲书籍随意翻。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读到这句时，她小声念出来。
忽然听见班里有人喊：“艹！下雪了！”
一时间，大家从书堆里伸出脖子来看着窗外——
雪花纷飞，落在窗户上，不一会儿就消逝了。
林桉也侧头看外面的雪。
却与方耀的视线交汇。
她温柔地冲他笑了笑，道：“看，外面下雪啦~”
方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
窗户里映出她姣好的轮廓。
少女目光清澈，眼中满是对窗外景色的欢喜。
林桉原本视线聚焦在飘落下来的雪上，一片小雪花融化时——
她看见了方耀的漆黑的眸子。
是她的错觉吗……
她感觉两人的视线透过窗户再次有了交集。
方耀眸色微亮，不如平常那样清冷。
一些平日里不被发现的小情绪在此刻放大——
雪花纷飞的夜晚。
对一些十几岁年纪的少男少女来说——
安静又神圣。
前世每到下雪天，林桉对邬元肖的喜爱会莫名加深。
……这就是所谓的环境渲染情感吧？
此刻坐在雪落下的窗前。
林桉再次有了前世的感受。
是一种只属于女生的——
那种青春时对暗恋之人的悸动。
窥探到自己内心时——
林桉不可思议。
但她很快接受了心里荡起的水花。
她以为喜欢上一个人是在惊鸿一瞥之后，是一见钟情，或者是需要通过一件什么事来证明的。
可现在——
在这个嘈杂的教室里。
在这个十分平常的雪夜。
在雪花片短暂地在窗户上绽放又融成一滴水后——
林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发现自己对一个人有好感是这么突然又短暂的瞬间。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伸出戴着红绳的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回头，垂眸看她。
她声音比平常轻柔。
“方耀，听说初雪时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少年问：“你想许愿？”
“嗯。下个学期——我还想跟方耀成为同桌。”
她希望方耀这次期末好好考，这样她就又能跟他坐在一起了。
少年愣了愣，盯着她眉心上的痣。
半响，轻声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