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摇单车
登上山腰，萧克仿佛像置身于【我爱发明】的的现场。各式各样的人忙活于各种奇怪的发明中。
整个村落，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门口的立下的金墨牌匾，上书【格物厂】
看来这问天教的人是真喜欢在牌匾下上功夫。
萧克开始明白，为啥刘舵主的求己客栈，哪怕屋子里再烂，牌匾却一定要脱颖而出。
原来是老传统了。
在这真元域，大名鼎鼎的程朱理学是由那大长老济世的祖辈提出。
但却没有像真硅域一般，成为主流的新儒学，反而被赶到了这山沟沟里。
儒学从显学沦为隐学，同并为显学的墨家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根据就在于，邀请这帮仕途不畅的隐士们来到这山沟沟上的，正是原本就在这黛墨山上的墨家。
于是一群不得志的人聚在一起，在充斥着几代人郁郁不得志的开发心路以后。
相比起真硅域的理学或者墨家，这里的儒墨联军已经稍稍变质成为问天教这样存在。
从问天两字就充分体现了愤愤不平的情绪。
就差在山顶插个【替天行道】的大旗。
也正是思想上的钢印受限于此，问天教对于所谓的天，只停留在诘问。
而不是想把这天给掀了，喊一喊苍天已死的口号。
于是，这些人，便把心中的愤怒，发泄在造些奇怪的发明身上。
如今，集全教之大成的画面，就在萧克的面前。
“卧槽，这才是真正的蒸汽朋克吧？”
“不对，蒸汽机还没被我发明出来，这是比蒸汽朋克还要更离谱的流水朋克啊。”
尽管已经对问天教的离谱程度有了一个心理预期，但亲自登上这山腰一眼望去，还是让萧克吃惊不已。
下面【华胥国】还只是稍微建了几个高转筒车用来灌溉，算是实用。
那这半山腰的【格物厂】可是真离谱，由于山腰上正好有一个自上而下的瀑布，尽管不大，但胜在水流足够湍急。
于是整个【格物厂】的人似盯紧了一般对着一口泉水使劲薅。
通过各种水力机械，布置了五花八门的水路。
整个【格物厂】，就是建立在瀑布上的木质高台，高台下满是水车。
让这儿的水高高低低反复流转，并巧妙的由此衍生出便利的传送带，通向家家户户的山泉水，还有将下头收来的五谷用以加工的水磨坊。
以及一些没用的，以流水为动力做成，会跳舞的竹筒小人。
要说方便的话也确实是提供了方便，但维护成本也会是超乎想象的麻烦。
感觉制作的更大动力比起用于生产，还是更为了闲情雅致多些……
“哟，你就是那个扬言，要改进我的流水装置的新人？”
“看你目瞪口呆的样子，现在心里不会在打退堂鼓了吧？”
该说是这村子还是太小了，或者来者已经恭候多时。
【格物厂】的舵主，一个抽着烟斗看起来颇有风韵的大姐走上前来。
穿着蓝白裙袍，身上带着各种奇怪的宝石饰品，看来颇有一番异域风情。
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脸上的神采却依旧犹如少女般水灵，飘逸的乌黑长编织出快要垂地的辫尾，被她盘在肩膀左右，发尾还绑着昂贵的球状饰品。
让人很自然的联想到，她说不定会拿头发当成流星锤使。
这位道号【萍水】的女道姑，正是这【格物厂】的舵主、
她听闻济世说。有人来改进她的水车工艺，大老早就恭候在了这里。
“您就是萍水舵主吗？在下萧克，早在山下就听闻大名，这番来只是为了学习。”
“没想到水力机械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令人叹服。”
不得不说，萧克这番确实是太小看问天教了，毕竟能顺着水车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让人惊叹。
毕竟真硅域都有人光用齿轮和杠杆也造得出没有任何电子元件的纯机械计算机。
说不定再让萍水开发一阵子，她也能用一座山的流水做出人类史上独一无二的流水计算机。
萧克所佩服的，是真有人能逮着个流水硬薅到这个份上。
“但在下想要做的，是与流水装置所完全不同的东西。”
“斗胆先请您拭目以待了。”
但到了这个份上，萧克也不想示弱。
他既然来了，也不管未来好坏，终是要给这直脑筋的问天教，带来些改变。
“好小子，既然你这么说了。”
“可要对的起我的期待。”
“看你人生地不熟的的，我也借你个人吧。”
“材料你也可以随便要，但是做不出好东西我会找你算账的。”
萍水见萧克一副底气很足的样子，也不小气，摆了摆手路边的工坊里就跑出来一位少年。
看起来个子有些矮，面孔也稍显得斯文而稚嫩，但人却已经二十出头。
这少年的名字叫做诸葛文，是问天教远近闻名的巧手木匠。
这里的流水装置，也有不少出自他的手笔。
算得上是深受萍水信赖的左臂右膀了，不过就算萍水很大方。
来到萧克跟前的诸葛文，却另有心思。
送别了萍水，他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萧克来，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不屑。
“那个……怎么了吗老兄？”
萧克被他盯的不自在，便先打了个招呼。
却见那老兄来回徘徊，又看了看萧克的手，便叹了口气，开始抱怨起来。
“萍水居然让我来辅佐一个门外汉，指望他做出些什么来。”
“她是抽烟抽傻了吧？”
也不管萧克的感受，他很直白的说出了感受。
福尔摩斯看一眼就能推理出华生从阿富汗，确实很有本事。
而诸葛文看一眼就知道萧克是个废物，却也不需要什么本事。
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的有些过分的男人，看来是没什么在太阳下活动的经历。
手上也没有长期使用锤子和刀具留下的老茧，甚至金贵到看不出进行过任何手工。
修为也低的可怜，只有练气期的样子。
唯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萧克的眉宇间，仿佛有着面对过千难万难的沉稳。
这是前世面对nt甲方，所锻炼出来的。
抛开这个因素，萧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而作为山上数一数二的工程师，又年轻气盛的诸葛文。
自然也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看萧克一眼。
“你这样太直言不讳了吧……不过也好，有意见当面憋着，背后滔滔不绝的反而更叫人难提防。”
“虽然我很弱，但我的发明有一部分很需要你的协助。”
“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吗？”
前世已经面对过太多态度诡异的妖魔鬼怪，这种直肠子萧克反而最无所谓。
“少来，萍水会派我来辅佐你，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让我保你通过济世的考验。”
“只要别捣乱就足够了，我不需要外行人对我指指点点。”
“只要是萍水给我交代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好，你对她感恩戴德就行。”
但诸葛文可不是一般的难相处，这世道凭修为说话，所以修为上天资不足的他已经放弃以此为傲。
手工是他唯一的尊严，此刻还要被萧克这样不知为何受到优待的外行人指点，他当然不能忍耐。
“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看实际的。”
“那好吧，稍等我一下。”
言罢，萧克开始拿起纸和笔，随便找了个凳子就开始绘制起来。
“故弄什么玄虚？别擅作主张……”
却见萧克纸笔来回见，大概过去半小时，就绘制出一张看来相当严谨合理的图纸。
“这是……？你居然能做出这般设计？”
拿给诸葛文的图纸，是一架两轮车的外框架图纸。
重心在前的两轮车，看起来有些像是真硅域的男装摩托。
动力装置并没有出现在这图纸上，但整个架构已经极其完整。
由车链带动齿轮让后轮转动，前轮则控制左右转向。
还有一个贯穿车身的钢丝，控制夹口给这个两轮车作为刹车。
完备的简直不像是一次动笔就能完成的作品，对诸葛文而言。
他就算能灵光一闪想到这么个主意，起码也要迭个四五代才能做到和萧克一样的水平。
这样简单而精妙至极的设计，除了动力不知从何而来其他地方都足以叫人拍案叫绝。
除此以外，这个图纸还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考验，必须设计出柔软而能够减震的轮胎。萧克只知道橡胶轮胎能满足他的要求。
能用的替代方案，却还没有头绪。
而这可关乎整个作品的成败，毕竟哪怕是真硅域，五花八门的交通工具离了轮子也是废铁一堆。
哪怕诸葛文并不了解。他还是能认识到其中要害。
但眼下，他还是更关心动力的问题。
“你这图纸，为什么偏偏缺了最重要的部分！”
“依我看，不如在把手的位置做一个摇杆，用手提供动力这机器就能成立了。”
这图纸看的诸葛文是真的心痒痒，他虽然很不服萧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绝妙的发明、
“啊……？”
“如果照这个方向做，为什么不把摇杆做出脚踏。”
“这样双手还能腾出来控制方向。”
萧克说出的这番话，让诸葛文完全愣住了。
因为说的实在太有道理，真硅域的自行车就是长这样的。
反而手摇单车，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确实是创意十足的整活。
“那这不是挺好，为什么不加上去。”
擦了擦汗，诸葛文想把话题往下推掩饰自己的尴尬。
毕竟要怪也只能怪萧克，他将提供动力的齿轮，放在了整个两轮车的中间，而诸葛文能最快想到的人力装置，当然是手摇杆。
即便这样也不得不叹服，只需要看一眼诸葛文就差点参透了自行车。
确实是是不输老师傅一般的能工巧匠。
“无妨，因为我有更好的。”
“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先做出来就好。”
“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核心的动力蒸汽机萧克是打算自己动手做的，他不想被诸葛文看到自己施展法则，自然此时要选择分头行动。
“最快？后天早上吧。”
看着太阳即将夕阳西下，诸葛文想了想，用一天一夜的时间不休不眠，他应该能完成。
“那真不错，你能帮我和萍水说一声吗？叫他后天早上与大长老一同前来。”
“让他们大吃一惊吧。”
萧克却是自信满满，蒸汽机对他来说，有法则的帮助下一天已经绰绰有余。
“萧兄……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错看你了，现在我会用百分之二百的功力来报答你！”
这便是直肠子的优点，只要能让他改观，他也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你。
比起段常青这样反复无常的人，实在好对付太多了。
“啊对了……讲起来我最最重要的动力去哪了？”
“后天就约在这里见面吧，我得赶紧找她回来免得出事。”
聊到兴头上，这才想起来，自从上了这半山腰，就再也没见到本乖乖跟在萧克身后的咻咪。
也不知道是作为独立特行的猫，咻咪实在太随心所欲。
还是从来都独来独往的萧克，还不习惯被人跟着的感觉。
“略略略略略……”
好在，不出几百米，萧克就很顺利的找到了咻咪。
不如说一个带着猫耳的美女实在是太引人注目。
萧克只是朝着人多的地方一凑，就看见了咻咪。
她正对着流水装置中往下流去的一缕清水，拿舌头不断的将水舔进嘴里。
以至于发出“略略略略略……”这样的声音
“啊……你在干什么啊。”
萧克也是给眼前这一幕看无语了，虽然猫喜欢活水这件事他也很清楚。
但已经化为人形的咻咪在那对着竹筒里冒出的水略略略的样子。
没错非常可爱，但也实在有些没有家教。
“喵在喵水呀。”
“能吃肉了喵仆人？”
这到处都是水的格物厂，让猫咪的心态变得也起伏微妙。
一方面她是相当的怕水，另一方面她又对于舔食活水有着超乎想象的兴趣、
“吃，都可以吃。”
“后天可就指望你表演了，咻咪。”
也顾不上人群中传来的怪异目光，萧克拉起她的手便找酒家去了。
为了不让她走丢，也是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主人的脸喵红和刚才的人吵架吵输了？”
猫猫却还是不够善解人意，不如说这刻会错意的她。
在萧克眼里反而更显得善解人意。
“闭嘴，只是爬山爬的有些疲倦罢了。”
只能怪这身体正年轻，萧克也是意外的发现，自己脸皮都变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