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笼中鸟
（1）
门被拉开了，身穿蓝色睡袍的韩慕言出现在走廊，他身形高大挺拔，正急切地拍打着江思君客房的门。
“小韩哥哥……”怀中的人像是泥鳅一样挣扎。
嫉妒冲昏了江瑾君头脑，他扳过她脸，在韩慕言回头的瞬间吻上她唇。在看到韩慕言眼中巨大的失落后，他满意的靠在门上。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打在他脸上，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捏起她的下巴问：“你不想我看到韩慕言吻你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面目狰狞的自己。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难道说你还喜欢韩慕言吗？”想到了黎瑞的话，他试探性地问：“你恨我阻断了你和韩慕言的缘分？恨我吗？”
“你说的没错！”江思君无比坚定的回答，尽管这只是气话。
“我知道了……”江瑾君忽然放开了她，他失魂落魄的坐到床上，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了神采。“你去找他吧，他此刻应该还在门外。”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
他落寞地笑了，不管他多努力的爱她，仍旧不上韩慕言在她心里的地位。
原来感情是真的没办法努力的，他浑身不停的颤抖，听到走廊爆发的悲鸣哭声，不再有挽留她的勇气。
雪持续下着，他望向窗外，回想起了那场改变他们人生的雪。
那是父亲过世后不久的日子，在思君出发回法国上学的那天，玫瑰之城下了十年来罕见的一场大雪，让整个城市的交通系统陷入瘫痪，一早到机场准备回法国的江思君不得乖乖回家。
江思君是在他卧室的露台上找到他的，那时他独自站在露台上，穿着米白色毛衣和卡其色的长裤，正茫然地注视着不断飘雪的天空。
“瑾君哥哥……”
听到她甜甜的呼唤声，他还以为是幻听，直到回过头时看到了浑身是雪的她。
“你怎么……”
“我花了两小时路才走回家的，所有的航班都停飞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法国……”她脸被冻的红红的，脖子上围着韩慕言母亲亲手为她织的围巾，犹如红苹果一般甜美可爱。
“怎么不叫司机去接你。”
“你都不知道雪有多大，我可不想害司机大哥跟我一同被困在雪里。”
“我刚刚还在想你飞到了哪里，没想到一转眼就飞回了我身边。”
“你是不是傻，这么大的雪怎么可能飞。”
“我的思君是有翅膀的人，怎么会被雪困住呢。”他宠溺地看着她，想到她终究会长大，笑容一时间僵在了脸上。
到时候家里只会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吧。
他握住她手，“你会离开我吗？”
“瑾君哥哥，你说什么傻话呢？”江思君满脸的嫌弃。
“你总会恋爱的吧，然而和那人结婚……等到你长大了自然很少会回到这个家，然后与我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断了联系……”
“我不会和你断联系的。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谁也不能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就算是家人也会有分离的那天，我要的是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咬了咬嘴唇，打定主意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在她惊慌地尖叫下，他覆上了她的唇，温柔的吻顺着嘴唇一路向下，直到停留在敏感的部位。
“就永远留在是我身边吧，哪都不要去。”
不顾她的反抗，他一件件褪下衣物。
“你疯了江瑾君，你是不是疯了！”她拼命的捶打他，眼泪不停落下。
“我没疯，甚至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他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要经受亲人分离之苦了。望着她泪盈盈的眼眶，他温柔的在她额头上一问，“放松一点，等下会很疼的。”
“江瑾君你混蛋！”她竭力怒吼。
他浑身是汗，在她的尖叫声中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这次他终于确定她不会离开自己了，微笑着轻抚她满是泪水的脸庞。
窗外的雪持续下着，肌肤雪白的江思君瘫在床上，她双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江瑾君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他利用忠贞把她困在身边，可却终究困不住她自由的一颗心。
黎瑞说的没有错，她终究是对自己有恨的，不然也不会离开的如此决绝。
望着窗外的大雪，他笑得很寂寞，就算结果注定是失去又怎样，他起码多拥有了她九年的陪伴。
韩慕言的客房里，江思君泪眼朦胧的站在窗前抽烟。
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质问韩慕言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黎瑞的遭遇了？”
“是有所耳闻，但我没想到瑾君真的会这样对黎瑞。”韩慕言也是很震惊，他所认识的江瑾君正直倔强，不像是会向社会妥协的模样。
“我们像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
“或许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江思君苦笑。
“即使这样你还打算留在江瑾君身边吗？”韩慕言认真的询问她想法，他清楚她最喜欢江瑾君的温柔和善良，可如今江瑾君不再善良，就像是纯白的纸被染上污点，让他不清楚她是否还想要留在江瑾君身边。
“他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韩慕言恨铁不成钢的吼她：“你要被江瑾君pua到几时？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口中的没办法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罢了。
”
“不，不是这样的……”
“你清醒一点！”
“我……我不清醒吗？”
“你不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被江瑾君情感操控吗？他利用你的自责让你留在她身边，不然像他那样的无能男人，又该怎么留住你呢？”
“你当真这样认为的？”
“当真。”韩慕言郑重地点头。“离开那家伙身边吧，他配不上你，无法给你幸福。”
“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不离开？等着被他算计到骨头都不剩吗？”
“我或许……我说的是或许……或许我能让江瑾君变回从前的样子。”江思君说的很没底气，果不其然遭到了韩慕言的嘲笑。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把江瑾君想象成是援助对象，改变他将他从灰暗中拉出？劝你还是省省吧，言情小说现在都不这么写了，你真的以为做些什么就能改变一个年已三十的成年人想法吗？”
“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每个做错事的人被抓后都满口后悔，你确定他们真的会后悔吗？就算再来一次他们还是会那样做的，你不信我说的话可以去查查出狱人员的再次犯罪概率。他们口中的‘后悔’不过是为了减刑，为了获得原谅的武器罢了。”
“可是……”
“那就去撞南墙试试，我保证你会比现在还惨痛。”韩慕言居高临下的审视她，脸上有着无法掩藏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