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日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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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慕言和江思君并肩走在人潮川流不息的陌生街道,身高足有一米八六的韩慕言格外惹眼,一路上斩获无数女人爱慕的眼光,让早就习以为常的江思君见怪不怪了。
鹤立鸡群,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一想到泡汤的波希米亚之旅,江思君不免一声叹息,抱怨韩慕言说:“都怪你,要不是你临时有事,我们至于来日本泡温泉吗?”
“不挺好的吗?你要是想去波西米亚,等我出差回来再陪你去。”
“你请客。”
“成交!”江思君爽快答应了。
两人买了一堆东西回到酒店,江思君远远的在前台登记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裹得严严实实,让她不敢确认是不是江瑾君和黎瑞。就在她怀疑的时候,韩慕言大步流星地上前搭话,见韩慕言激动的露出一嘴大白牙,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穿着湖蓝色大衣的黎瑞看上去恬静淡雅,看着她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愧疚,她冲上去想要找茬,江瑾君笑眯眯地说:“不是去波西米亚了吗?怎么在这里?”
韩慕言抢先一步说:“邀请你一起度假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好端端的带着黎瑞偷跑到了日本,果真是很忙啊!”
“我们是来谈公事的。”江瑾君回答。
江思君默默翻了个白眼,“谈公事就谈公事,谈公事还不忘把超模带身边,江总还是真是敬业。”
“的确。”韩慕言偷笑。
“思君,你这是吃醋了吗?”江瑾君说。
“吃哪门子醋?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江思君拽着韩慕言胳膊就走,看都不看江瑾君和黎瑞。
她本来是出门散心的,没想到心情不但没好,反倒因江瑾君和黎瑞更糟糕了。
不想被韩慕言挖苦的她一个人在庭院散心,见惯了皇家园林的恢弘气派,再看日本枯山水多少觉得小家子气。
她坐在一尊石头上生闷气,明明对江瑾君应酬带黎瑞一事表示过无数次抗议了,他仍旧充耳不闻,如今竟让她在日本抓个正着。
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她远远看见黎瑞挽着一个陌生那人的手从橼廊处走来。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黎瑞故意视而不见,她愣了一下,嗅到了酸涩的玫瑰味,清楚那是玫瑰即将腐败时才有的味道。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横在两人面前,板着脸质问黎瑞:“他是谁?”
“不关你事,请让开。”
“不关我事?”江思君不禁发笑,“如果有人把这样的画面发到网上,无论是品牌形象受损又或是股价下跌,这都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所以你不能说不关我事。”
“你还真是利益至上的商人,把如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是早就清楚这点吗?不然我为什么会放任你和江瑾君大肆炒作。”江思君高傲的仰着一张脸,当看到男人的大手在黎瑞身上不断游走时,脸色大变。
黎瑞说:“快点让开。”
江思君气急败坏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
男人你的手越加放肆,不一会儿就已游走到了敏感部位。黎瑞面不改色地说:“你什么时候瞧得起过我。如果不想再次经历可怕的事情就乖乖回到你心爱的瑾君哥哥身边去。”
“你……”江思君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下一秒,醉醺醺的男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她。黎瑞听到一声惨叫,使出吃奶的力气拖住男人,即使指甲劈了也毫不在意。她不喜欢江思君哭,觉得十分的烦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人拖住。见江思君却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气急败坏地大喊:“走啊,愣着干什么。”
江思君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你……你不走吗?”
黎瑞目光一沉,“你快走,我没事。”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江思君哀求她说,“走吧,求求你了!要不我去叫小韩哥哥过来,他学过格斗和拳击,一定能替你出气的。”
这一瞬间,黎瑞有时光倒回的错觉。
她死死的抱着男人,严厉的对心存幻想的江思君说:“快点走,不要在这里添乱。”
“可是……”
她知道江思君放不下她,粲然一笑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无需插手。”
“黎瑞……”豆大的眼泪从江思君眼眶滑落,她被黎瑞近乎完美无暇的笑容刺痛了双眼,恨自己弱小的没办法回击。黎瑞挽着男人头也不回地走,想到江瑾君口中的公事,她像是瞬间被闪电击中,忽然明白了他为何不顾自己反对也要应酬时带上黎瑞。
她崩溃的拼命奔跑,眼泪不停的向后洒落。
一个十分恐怖的猜想在心里越加的清晰,直到眼前是茫茫的雪和连绵的山她才停下脚步,对着寂寞山谷大喊:“江瑾君,我恨你!”
“江瑾君,我恨你……”山谷久久回荡着这六个字。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忽然张开了双臂,向身后的雪地里重重的倒去。无数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她眉头紧皱,回想起人生中所有的不好的事都几乎发生在下雪天。白雪可以掩盖肮脏,却无法净化人心,想到往事的她眼泪簌簌落下,直到快要被皑皑白雪掩埋才刨开身上的雪,踉踉跄跄地朝回走。
她决心找江瑾君问个明白,多希望只是误会一场。
酒店走廊里,她拼命拍打江瑾君客房的门,即使手掌红肿也不在意,只想快点从江瑾君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门好一会儿才被打开,裹着浴巾的江瑾君探出头来,微微一笑说:“快进来吧。”他笑得温柔,让她不免怀疑他知道黎瑞的遭遇后是否还笑得出来。他头发湿漉漉的正在滴水,浑身萦绕着沐浴露的清香,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说:“去雪地里打滚了?”
“嗯。”
“你几岁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江瑾君笑眼弯弯地。他到浴室拿来一条浴巾,十分轻柔的帮她擦头发。
“外面下雪了。”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下雪吗?有没有开心?”
“现在不喜欢了,十八岁以后就不再喜欢了。”江思君冷着一张脸。
每当生活不幸的时候,她都在所难免的怀念十八岁之前的人生,那时的她无忧无虑,只管横冲直撞的生活。
江瑾君正温柔的帮她擦头发,她不免回想起了小的时候,那是她头发很长很密,洗的时候很费劲,总是麻烦江瑾君帮她洗头。当他指尖无意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她缩了一下,这一微小的动作被他敏锐的察觉,轻声细语的问:“思君,你怎么了。”
她多希望他的温柔不是伪装。
“我问你个问题,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
“你尽管问。”
“你是不是把黎瑞送人了?”
浴巾掉落在地,江瑾君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你有看到什么了吗?
“别管我看到了什么,你只管回答是或是不是。”
“是。”江瑾君深吸口气。
“我就知道……”江思君苦笑着说,她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模糊,竟看不清眼前再熟悉不过的江瑾君了。有着一颗温暖善良的心的江瑾君曾有远大的梦想,可眼下却成了会为利益做出卑鄙之事的小人,不免让她心中一寒。
“对不起……”江瑾君的目光晦暗不明。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深爱着你的黎瑞。”江思君绝望的闭上眼睛,无法面对出卖黎瑞的江瑾君。是她太愚蠢了,明明江瑾君对她百般宠爱,无限纵容,却不肯在应酬带着黎瑞这事上有一丝一毫的退让。如果她肯进一步的想,那么这件事便可以更早地发现,也不会有了方才的那幕。
尽管和黎瑞的关系不在如前,她还是发自内心的心疼黎瑞。
“思君……”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难道你不知道黎瑞爱你吗?她竟然傻乎乎的要嫁给你,这实在太荒唐了。”
“我知道这很难荒唐。”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利益践踏黎瑞的真心,这样很好玩吗?”
“我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让如斯更好的办法……”江瑾君牵起她手,无可耐呵的说:“还记得我曾说过要好好守护你的梦想吗?话说起来容易,可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我是个无能的男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守护你的梦想。”
“所以你就要黎瑞去陪别的男人睡觉吗?”江思君崩溃了,她甩开他手,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踉跄地逃开。
江瑾君按住她肩膀,眼里闪烁着脆弱的光芒。
“你在怕我吗?”
“你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江思君嚎啕大哭,她不禁去想是什么让江瑾君变成了这样,难道是名利场这个大染缸吗?“我不该让你放弃成为医生的梦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黎瑞的错吗?”
“这样做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黎瑞这七年来一直为你所用?”
江瑾君重重的点头,“你一定觉得我很陌生吧。”
“你……你怎可以这样……”江思君倒吸口气,不曾想让她恨得牙痒痒的黎瑞这七年里一直在遭遇不幸。
“我只是为了守护你的梦想。”
“我不需要你用这方方式守护我的梦想!”她大吼着,面对无动于衷的江瑾君,愤怒的扬起了手。手在距离他脸咫尺的地方停下了,即使她有意用力,手掌仍旧纹丝不动。
他并不闪躲,说:“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如果成功的代价是牺牲你心中的善,那么这成功我不要也罢!”她浑身颤抖的被江瑾君拉进怀里,拼命挣扎说:“你放开我!”江瑾君强有力的裹挟让她无法喘息,他目光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咬紧牙根说:“我不放。”
“你放开我!”
“我不放。”江瑾君不肯松手,害怕松手后再没有拥抱她的资格。肩膀忽然传来剧痛,他低头一看,发现江思君正张大嘴巴咬他,即使痛的呲牙咧嘴,他也不愿松开紧紧抱住她的手。
走廊忽然想起韩慕言的呼喊声:“开门啊思君,我带你去报仇,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突兀,江瑾君冷笑一声,见怀中的人拼了命的去够门把,被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
他伏在她耳边低语“你就这么想到那家伙身边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