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贺星的回答给了瞿舒月极大的勇气。
以至于她盛情邀请他看画册，她说：“这五年来，我画了很多，专门为阿星画的，看到美丽的风景，有意思的人与事，我总是想起你。”
她说谎，人事她都不关心，只顾着想他。
“我想念你。”
瞿舒月喝的好像不是汽水而是酒，酒的后颈在这时上来，她说起话来醉醺醺的，是阿星把她灌醉了。
“阿星，你有想过我吗？”
瞿舒月的眼里有着热切的渴望与期待，她觉得他会点头，坦诚的说想。
从瞿阳给的资料里，瞿舒月直销，她离开后的某天夜里晚上，贺星带着她留下的画册上了楼，在她所租的房子门前放下，第二天晚上他又上去，画册仍是原封不动的在门口，他默默注视了门好一会，又带着画册回去。
后来，就再也没去了。
贺星的反应较之常人慢，他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她真的离开了。
两年过去，他们搬家，整理行李时，瞿舒月送给贺星的铜蜻蜓终于在众人面前露相，曹可容惊奇，问贺星谁送给他的，他沉默了很久，说是舒月姐姐。曹可容要玩，贺星不肯，紧紧攥在手里。这是除了进他家以外，他第一次对一个物品一件事表现出极大的情绪。
他当然有想过她。
贺星缓慢的望着瞿舒月渴求答案的眼。
别人转眼珠一向快又流利，但贺星的眼型细长，眼珠子大而黑，眼白少，眸子移动时，像是放慢了一半的倍速，给人一种专注的错觉。
目光从瞿舒月的眼、微张的唇移到她手捧的蛋糕，贺星终于开口：“碰到了。”
“？”
瞿舒月低头一看，因着她无意识的前倾动作，蛋糕沾到了他的白t恤。
他脸上平静，瞿舒月却硬是看出了一丝丝委屈，仿佛在埋怨她“恩将仇报”，好心给她带了蛋糕，结果她竟用蛋糕弄脏他衣服。
瞿舒月无言，拉着贺星进来，拿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衣服。
贺星没有抗拒，瞿舒月便知道可以又进一步了，她从书房捧出一沓厚厚的画册。
把画册放在自己腿上，瞿舒月穿着及膝睡裙，裙角随着坐下的动作而上提了下，露出光洁白皙的膝盖与一小部分大腿，画册封面呈黑色，在这极致的黑白对比中，是一种无言的诱惑。
她翻开画册，宛如从前，一边窥视着贺星的反应，一边一页页翻动。
耀眼的向日葵、笼罩着浓郁忧郁的薰衣草田，银杉林铺了一地黄灿灿的金子，岛上五颜六色的簇拥着的房子，经受浪潮洗礼，中午的阳光照耀在街道手办店里的套泥彩娃娃身上，深夜雨后水洼上倒映着酒吧觥筹交错迷离的人影……这些景物皆色彩鲜明，但在这极度明朗中却有着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孤寂，真如她所说的，在万千人海与热闹中，依然因思及他而觉得孤独。
“这是比奇角。”
白色悬崖垂直高耸在海面上，占据了三分之二画幅，悬崖上铺了层短矮绿草，湛蓝天空似乎延绵画外，其中海鸥数点白。
瞿舒月转头望着贺星，说：“我今年四月份去画下来的。”
“听别人说，那是自杀胜地，我去看了，确实是有望不尽的空阔与孤独。”
“要回去时，真有人跳海了。”
瞿舒月目光灼灼。
出国前的那晚，她曾将她真实的另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如今她想再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在哪。
贺星抬眸看瞿舒月，眼底深潭平静无波。
瞿舒月笑了笑，“阿星，你不能这么看我，不然——”
她突然凑近，温软的身子几乎全压在他身上，两人的鼻尖仅距一公分，气息交融。
贺星后仰头，抵着沙发背，拉开一些距离。
但与此同时，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瞿舒月面前，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肤上，青色血管微浮。
“不然我会想亲你。”瞿舒月说。
贺星垂眸，视线在她一张一合的唇上掠过。
瞿舒月怔了怔，没想到贺星还是个好奇宝宝。
她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贺星由此愣神。
她说：“喝了可乐，嘴里有些干涩，就不伸舌头了，希望阿星不要怪我，好不好？”
贺星推了推瞿舒月肩膀，力气不大，竟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瞿舒月不敢继续逗贺星，又在他嘴角准确落下一吻。
软软的，热热的。
她蹭着他的脖子，喟叹道：“阿星，你是我的。”
贺星身体有些僵硬，却没有再推开她了。
瞿舒月发现她对贺星的揣度出现了一些误差，刚回来将近十天的接近迎合，以为能讨得他一句话，结果没有。后来生了一场“病”后，认为自己终于向他迈近一小步了，却想到竟是他主动走来：他对她有了诸多主动的回应，甚至高度的容忍。
态度转变之快，是瞿舒月全然没有预料到的。
又比如现在，她以为他只是被迫承受着，但过了片刻，他揽着她的腰，低头，竟模仿着蹭起她的后颈。
后颈是她的敏/感部位。
“阿星，阿星……”
瞿舒月触电了似的直抖，声音颤巍巍。
贺星停下，诧异看着她，似乎不理解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软成一滩水。
他掬起这捧泛粉的水，不让她离开。
仿佛做某种实验，他审视了她一下，又去蹭她的后颈，呼吸喷在那柔软的肌肤上，湿润了一片，分不清是汗还是什么。
瞿舒月一边失笑一边求饶：“很痒，很痒，阿星，别蹭了……别蹭了……”
就这么揉搓了有一会，他突然停了。
此时两人的姿势已经格外暧昧，她坐在他腿上，明明是求饶要逃离，她却紧搂着他。
瞿舒月擦掉眼角的泪，“真的很痒。”
软乎乎的声音，像极了那年她请他吃的棉花糖。
贺星骤然把瞿舒月放在沙发上，开门走了。
走了？
瞿舒月怔怔的看着他离开，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她气息转缓，笑出声来。
他好像鼓起来了。
走路姿势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