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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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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瞿舒月身体不舒服,贺星没有跟着一块去打篮球,而是与她在篮球场附近的奶茶店稍作歇息。

    瞿舒月因祸得福,终于能与贺星独处,只是喝过温热的红糖水后,肚子坠感的隐约疼痛仍是不断,且贺星态度有些冷淡,她心里又不由沮丧。

    仅剩的理智在冷静客观评价现况:这不是个独处的好时机,于是瞿舒月果断放弃,“阿星,你打篮球吧。”

    瞿舒月望向窗外那群洒热汗的少年。

    贺星摇头,又注意到她没看他,开口说:“不。”

    短促而显得冷硬的声音。

    瞿舒月心里竟有一些委屈,但她脸上不显,“你想去玩就去吧,我就在这里待着,一个人也无妨。”

    “不。”他又说。

    他的坚持源自曹可容的嘱咐。

    瞿舒月这么想着,高兴不起来。

    若是放在平常,无论如何,她生不出这种小女生纠结的心思来,但现在莫名的越演越烈,她又想:是阿星,他让她有底气使性子。

    贺星此时心情也不大明朗,双手交叉握着最喜欢的啵啵芋圆奶茶,里面却剩一大半。

    他转了转眸,视线飘游在瞿舒月身上,她没有看他,垂眸敛眉,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这里。

    贺星抬手,推了推她面前的红糖水。

    瞿舒月转头看贺星。

    面对着她惊疑的眼神,贺星不回不避,轻声道:“多喝,”顿了顿,他又说:“对身体好。”

    曹妈妈不曾痛经,红糖水对女人身体好这件事他从未知晓,还是方才曹可容悄悄跟他说。

    瞿舒月愣了愣,一颗拧绞的心就这么被抚慰了。

    “谢谢阿星。”

    贺星又说:“这几天,都要喝。”

    像是提醒又像是督促。

    一二三四五六,一下子说了六个字呢。

    瞿舒月笑了笑,“好。”

    那泛白的唇惹得贺星不由又看了几眼。

    过了几天,瞿舒月身体终于恢复,在此期间,曹可容与贺星都默契没怎么出去玩耍,待在室内陪着她,顺便把作业超前完成了。

    曹妈妈对此十分欣慰,感念瞿舒月,给她炖了山楂桂枝红糖汤、姜汁薏苡仁粥等具有温经活血功效的吃食,贺星在一旁看着,十分专注,像扫描机器一样,记入脑中。

    曹妈妈开玩笑说:“阿星未来的媳妇有福了。”

    曹可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冒出一句:他媳妇本就有福。

    曹妈妈一听,好奇心起:“阿星有女朋友了?”

    曹可容摇头晃脑,一副不可说的高深莫测模样。

    这几天里他们写作业,瞿舒月也没闲着,她开始接手了家里公司的新项目,每天看策划文案,看数据。

    父亲让她回国主要为了帮她哥分担公司事务。瞿术今年身体各种小毛病不断,管理公司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几方股东蠢蠢欲动,再加上瞿阳能力有限,即便进入公司七年之余,仍玩不过那群老狐狸,他要他们兄妹两人联手。

    作为交换条件,他不再插手她与贺星的事。

    曹可容瞄了瞿舒月电脑上数十色交叉的曲线表,加上各种注释,头皮发麻,丢下一句看不懂,溜得远远的,顿时觉得作业是如此简单。

    倒是贺星站在瞿舒月背后,沉默看着。

    瞿舒月有时会忙得入神,没注意到贺星的存在,后来经曹可容提醒,才发现他站了一个多小时。

    她心疼不已,让他坐下来,他却不肯。

    经期过后的第三天,瞿舒月要正式去上班了,出门前吃的还是贺星准备的早餐,一根油条加两个煎鸡蛋,摆在盘子上像100分。

    曹可容解释一般有重大考试,贺星都会弄这个——曹妈妈教他的。

    贺星把瞿舒月第一次上班当做考试。

    这个曹可容属实没想到的,他心情复杂,用一种家有儿女初长成的眼神,看了贺星好一会。

    瞿舒月这次去公司,与五年前的境况大不相同,先前只能算是来参观,而现在瞿舒月有实打实的职位——作为一个项目的经理,管着底下几十人。公司关系错综复杂,这群人中不乏有股东会的人,他们被当枪子使,阴阳怪气说她空降后又无故缺席。

    瞿舒月愣了愣,没想到使绊子使得这么上不了台面,简直像小学生吵嘴。

    环视着会上的几十人,瞿舒月好笑问:“你们这群人中,还有谁不知道我哥是瞿阳的?”

    众人脸色微变,对于瞿舒月的身份他们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她明面上说出来。这意味着瞿舒月借势压势,打算站在绝对支配的地位指挥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跟他们“平和”相处。

    瞿舒月拎出那个开腔呛她的人,指出他所做的评估报告中的各处错误,简直是一塌糊涂,乱七八糟。才不配位,当场直接辞退了他。

    剩余的人没一个敢吱声,他们一开始看瞿舒月相貌出众,有些起了色心,临时变卦的;有些甚至起了色胆,把她当成美人草包,想着等她压不住场出糗后,再一段英雄救美,没料到她雷厉风行,先来了个下马威。

    中午,瞿舒月上去与瞿阳一起吃饭。

    “贵客临门,贵客临门啊。”瞿阳夸张的站起来欢迎她。

    瞿舒月淡淡的瞥了瞿阳一眼,他捂住心口,哭诉着:“回国这么久了,才回家一趟,上次见你还是两天前,你在那儿乐不思蜀,我水深火热,却想你想得睡不着觉,辗转反侧。”

    “成语用得不错。”

    瞿阳说:“今天你回来陪陪我。”

    瞿舒月拒绝。

    “无情。”瞿阳委屈巴巴。

    瞿舒月无视瞿阳,吃饭。

    “累不累?”瞿阳问:“有没有谁作妖?”

    “工作上有什么困难?”

    瞿阳拍着胸脯说:“有哪里不懂可以来问你哥,你哥我一定知无不言。”

    瞿舒月不理会他。

    吃完饭也不顾他留,直接下去自己的办公室休息。

    晚上回去,瞿舒月坐电梯不直达自己房子所在的楼层,而是按了十一楼,先去曹可容的家。

    曹家空无一人。

    瞿舒月走楼梯回到十二楼,敲了对面的门,也没人,她觉得奇怪,拨了曹可容电话,那边背景声音有些嘈杂,瞿阳说今天季丁香生日,他跟阿星都在那边给她庆生。

    瞿舒月想起那个有些傲气的女孩,自从网吧那次自觉丢了脸后,季丁香就没再出现过了。

    不知以季丁香的心性,今晚会对阿星做什么。

    瞿舒月让曹可容注意看着点阿星。

    曹可容答应了,笑着跟瞿舒月保证:“我保证把阿星完完整整带回去。”

    这语气活脱脱一个带青楼头牌出去逛一圈,保证其还是清白着的老鸨。

    “……”

    拖着疲惫的身躯到浴室泡完澡,瞿舒月一边做面部保养一边看企划案,重新交上来企划案比之前的好了些,但仍像是儿戏,她看得烦躁,打回去让重做,然后起身走出书房。

    落地窗半开,夜风带着残余的热气吹进来,这里不再有夏日象征的蝉鸣,举目而望,只有远处煌煌灯火。

    瞿舒月在阳台站了许久,视线从远处闪着细碎光芒的海面,移到另一边的阳台上,那是贺星家的阳台,顶上挂着他的衣服:白t恤,牛仔裤,这些都是曹妈妈给他买的,曹妈妈说这样穿有精神气,简简单单,青春洋溢。

    至于红内裤,曹妈妈也说了,辟邪又吉祥,不是本命年也要穿。

    很久以前,曹妈妈有一次买红内裤褪色,曹可容与贺星都屁股红了大半边,曹妈妈拖着两人去找商家当面对质,商家狡辩,曹妈妈当场扒了曹可容与贺星的裤子。

    两败俱伤,曹妈妈得利。

    瞿舒月想起这事,不由笑了起来,但很快,她占有欲作祟,又有些怨曹妈妈:曹妈妈居然这么把阿星给别人看。

    门外有了些声响。

    瞿舒月回神,去开门。

    贺星刚从楼道走上来,手里捧着一个小袋子。

    “回来了。”

    现在才八点,没想到他竟回来得这么早。

    自从她痛经开始,贺星多数会回她话,即便仍是很简短,“嗯。”

    他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袋子抬了一抬。

    “给我的?”

    “嗯。”他说。

    瞿舒月接了拆开,里面是一小块蛋糕,蛋糕上堆着芒果与水蜜桃,显然是整个蛋糕中水果最多的那一部分。

    她笑了笑,“谢谢阿星。”

    贺星又嗯了一声,掏出裤兜里的罐装可乐汽水,汽水还带着一些冰凉感,薄冰经了夏夜氲湿了他的裤兜,那一处布料颜色比周围较深。

    他专门给她带回来的。

    瞿舒月有了这个认识后,心情像他拉开扣的可乐一样,滋滋滋冒泡。

    贺星皱眉,对溢出来的可乐有些无措迷茫,甚至有些恼:一路回来,他明明没有晃到可乐。

    瞿舒月笑了,弯腰就着贺星的手去喝半喷涌的可乐,她笑着对他说:“很好听,谢谢阿星。”

    他低头看她,刘海半掩着眉眼,梳子似的睫毛也半掩着眸,有些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良久,他都沉默着。

    瞿舒月轻声:“不是给我吗?”

    可乐是无糖的。

    贺星说:“给你的。”

    “谢谢阿星。”

    “嗯。”

    瞿舒月没有得寸进尺,又喝了一口后,自己接过可乐,她还不想就此结束聊天,即便贺星两手黏糊糊。

    所幸,贺星也没有急着回去洗手。

    “阿星今晚玩得开心吗?”瞿舒月问。

    这个问题让贺星为难,他自己都不大分得清开心或不开心。

    瞿舒月抿了抿嘴,唇上的水汽让她觉得干,她开门见山,“季丁香,有跟你说了什么吗?”

    贺星回忆,似乎从天上抓一朵云,那云飘渺得让人空手而归,半晌,他说:“喜欢我。”

    果然。

    在生日的时候与心上人告白,是极有意义的呢。

    楼道里的灯亮了一下,有人经过,匆忙的脚步声由上到下,渐渐消失,灯暗了,又静悄悄。

    瞿舒月声音有些淡,“你怎么说?”

    贺星摇头。

    “拒绝了?”

    贺星道:“我没说。”

    什么都没说,无视比拒绝更要决绝。

    瞿舒月怔了怔,笑了,由衷夸奖:“阿星真乖。”

    贺星看着她弯弯的眉眼,突然出声陈述:“你不想我跟她说话。”

    又怔忡了下,瞿舒月点头,“对,我不想你跟她说话。”

    “她喜欢你,这一点真让人恶心。”

    像海上的鲛人,用歌声与身躯引诱来食物,最后露出布满冰冷鳞片的下身,她平静的望着他,“只有我能喜欢你,别人都不行,她们不配。阿星,你说对不对?”

    贺星沉默着与瞿舒月对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点头,如常应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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