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当时在忙。”
“忙什么？”
他一时沉默。
“忙着和白梓绕约会？”
“不是。”他语气无奈。
“不能跟我说吗？”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他问，“你在哪里？”
白筱绕沉默了一下，看向玻璃映射的画面里。
“你想领着你的后援团来见我？”
有意无意尾随在顾霰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古代卫玠会被爱慕者们看杀了。
估计也是挑了黄道吉日出门。
顾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笑了：“小猫……”
“是你说让我等你的。”
“小猫，你在耍小性子。”
白筱绕轻哼一声，脸颊发烫。
顾霰张望着街道，离她越来越近，但眉始终紧着，一副没有看到人的模样。
白筱绕看着玻璃上他的人影，手指压着唇角忍笑。
“小猫，成功找到你之后，有奖励吗？”他忽然出声。
“奖励？”白筱绕想起他曾问她要的膝枕，愣了下，正要说话，就看到画面里，顾霰冲着她的方向大步走来。
她心跳开始加速：“也要你找得到我才行……顾霰，你现在离我越来越远了。”
“是吗？”他问，脚步不停，“那么我该向哪边走？”
他不可能看得到她的位置的。
白筱绕一惊，又往广告牌后面躲了点。
“……如果你现在转身往回走三步，你还在我百米以内。”
“那现在，”顾霰在广告牌前停下，眸子与玻璃反射中她的视线相对，“我们还有多远？”
“大概……”她嗫喏，中气不足，“大概150米左……”
“150米左右？”顾霰往前迈了最后一步，侧头看她，对着手机问，“小猫，我们现在是多远？”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
白筱绕抿紧唇，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从那里应该看不到我的。”
“闻到的。”他埋头，把她圈在怀里，轻嗅她的头发，“因为人太多，才多花了一点时间。小猫，你现在的表情真是很可爱。”
“不要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不快之上。”白筱绕推他。
顾霰隔着半条手臂的距离注视她的眼睛，满心愉悦。
原来真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于是他笑得更灿烂，不屈不挠凑近：“那是由于，你因为我才不高兴，如果你要我负责，我也不介意让你高兴起来……”
白筱绕眼疾手快捂住那张不饶人的嘴：“反正不是接吻就是了。”
顾霰顺势把她的手握进掌心里。
“今天忙吗？”她问。
“不巧一整天都很闲。”他说，“你呢？”
“我也是。顾霰……”她轻呼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红着脸问，“你能陪我逛逛吗？”
“给我的奖励？”顾霰问，见她目光游移不答，忽然轻轻把她往身前拽，“求之不得。”
白筱绕被他的动作吓一跳，紧跟着，感觉到发顶落下一点温热的压力。
她睨向他身后如遭雷劈进而遁走的怀春少女们。
好无情。
他们牵着手走在街边。
再好看的男人，果然只要有了女人在身边，就不会再被围追搭讪。
气氛正好，白筱绕本来是想趁机问问他婚约的事情，一时间也没能开得了口。
因为只要对上他那张脸，那双眼睛，好像再恼人的事情都能变得与我无瓜。
这算是约会吧？
白筱绕感受着手上的温度。
她还欠他一次约会来着，正好补上了。
“想去哪里？”顾霰忽然问。
白筱绕回过神来：“呃……这个……”
她全然没考虑，搜肠刮肚之余感觉到手里被捏响的传单，举起来放到他眼前，试探问：“去这儿看看怎么样？”
正是那家卖围巾的小店的传单，位于学院旁边名声昭著的情侣一条街。
但顾霰刚回国不久，应该不知道吧。
他的唇角勾了勾，又压下去一些。
“好。”
白筱绕故作自然避开他的注视，领路。
有外国友人来访，雕安今年的圣诞热闹得堪比过年。
街道红红绿绿就算了，走进那家小店，面积不大的铺面里竟然摆了一棵像模像样的大冷杉。
树枝上用丝带系着装饰品和礼物盒，节日气氛一下子就有了。
白筱绕和顾霰不是头一对顾客，进店的时候，正有两双情侣捧着彩带扎的礼物盒结账。
白筱绕捏了根松针，闻味道。
是真的树啊。
“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吗？那就来试试我们的礼物盲盒吧，绝对物超所值！”店员坐在高脚凳上用喇叭喊。
“有什么想要的吗？”顾霰从善如流，问她。
“不用。”白筱绕视线掠过那一排排盒子，落到高处挂着的几十条围巾上。
她以前过年都会给二姐他们买围巾。
虽然也想过自己织，但她的手艺，属于最普通的转针都很难学会。
她看中条白色提花的针织围巾，让顾霰帮忙取下来，又转悠着物色另一条。
“送朋友？”他跟在她后面问。
“嗯，”白筱绕指着墙上，问他，“顾霰，你觉得是灰色的好看一点儿？还是蓝色？”
顾霰抬头看那两条男式围巾。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她思索了两秒钟：“……比较成熟稳重吧。”
和大哥分开的时候惹了他生气，至今没和他再联络过，也不知道他消气了没。
顾霰眸色晦深，说：“都挺好的。”
这算什么回答。
白筱绕皱了下眉头，点兵点将选了蓝色那条，交给店员包起来。
“顾霰，你要不要给风镜笙或者其他朋友挑点东西？”她结完账，问。
“他们送给自己的礼物已经足够铺张了，”顾霰接过店员递来的手提袋，侧头问她，“接下来去哪里？”
白筱绕伸在半空准备接袋子的手捏了下，只得垂下去：“随便。”
“……来试试我们的盲盒吧。”背后的店员还在大声宣传。
白筱绕回头看了一眼圣诞树，走出店门。
在商业街逛了逛，顾霰领她进了家背街的饭馆吃饭。
再出来，天已经大黑，黝深的夜空里，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起雪来。
“我看看我有没有带伞。”白筱绕拉开挎包，不期然看到中间塞着的苹果，猛地把拉链又拉了回去。
她抬头，朝顾霰勉强地笑一下，“忘记带了……”
顾霰表情很淡，还算温和，也不知道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望着屋檐外的雪花叫她：“小猫。”
“嗯？”
白筱绕眼见着一片雪飘飘摇摇落上他的眉梢，抬手，想给他抹掉。
“你还记不记得，这家店，是我们第一次接吻那天……”顾霰说着低头，额头意外碰到温热细嫩的触感，他静了一下，随之眸色转深。
那片雪还在，但白筱绕已经不敢动了，对视着他垂近的脸，心脏“砰砰”跳得很响亮。
几乎就要吻到，突然店里走来两个女孩子，看着他们轻呼出声。
白筱绕脸爆红，迅速闪开，给她们让出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