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总不能把他丢家里吧
为霜煮好面叫江秋月出来吃饭。
江秋月拿了个信封给她，“给你零花钱，你要不要出去玩儿？”
“去哪里？”为霜放了老干妈在面条里。因为煮得多了，她不得不在吃饱后又塞一碗进肚。
粒粒皆辛苦，民以食为天，坚决不浪费。
“三亚？”
“容易晒黑，不去。”
苏市挺好的，这三年来都过得挺好的。
为霜吃完饭后自觉洗碗，关了厨房的灯，朝着江秋月的屋子里说了一句，“我睡觉啦。”
“晚安。”
——
又是一个阴雨天，雨水哗啦啦地下，像是一盆狗血淋在头上，猝不及防。
倾盆大雨冲刷着她的头发，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也看不清未来在何处，她捧着盒子，走在青草地上，一步一步仿若人鱼上岸痛不欲生。
旁观者的脸逐渐模糊，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座大山向她袭来，心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一呼吸就生疼，她只能尽力遏制住。
雨水灌进她的鼻子里，连呼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忽然雨停了，她抬头望去，一把黑色的伞撑在头顶，雪中送炭，雨中打伞。
原来不是雨停了，是有人挡住了暴风雨。
她僵硬地转身，入眼是一身黑色的西装，像是松木一样撑着她的灵魂。
“江为霜……”
雨水冲掉他的声音，耳朵短暂失聪，这声“江为霜”在梦里久久回荡。
“爸，妈！”
为霜猛然惊醒，满头是汗，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里，丝丝明亮，除了她再无其他人。
江秋月已经上班了，为霜刷牙刷一半，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嘴里含着泡沫开门。
于垚戴着棒球帽，短袖，短裤尽显大长腿，她身后背着一个包，看样子应该要去登山。
“干嘛？”少许泡沫喷在于垚脸上。
于垚抹了一把擦干净，兴奋道：“走啊，去古玉水镇啊。”
“不去。”她刚辞职，今天还要继续找兼职呢。
“我知道你被开除了，一起去呗。”于垚专挑痛处说，“走啦，赶紧的。”她很快钻进为霜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行李箱里衣服鞋子内裤内衣一样不少，为霜洗完脸之后便被打包出去了。
顶着一颗鸡窝头。
“嗨！”杨秉戴着墨镜，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飘逸，十分精致。
他的旁边还站着程璨，正低着头看手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到来。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有杨秉吗？”为霜侧头问于垚。
于垚侧身小声道：“昨天晚上我们打游戏，他叫我的。啊呀，他说费用他全包了，怕什么。”
可以接受，但是为什么还有程璨？
于垚思索良久最终找了一个好的答案，“丢他一个人在家不太好吧。”
行，最后一个问题将于垚推在风口浪尖，“你竟然不叫闻野。”
于垚拿出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我野哥前天就去京都玩儿了。”
为霜头疼。
面包车很快就来了，杨秉和于垚主动去了后面，并且大包占了一个座位。
只留前面两个座位和副驾驶一个。
为霜大大方方坐上去，程璨跟着坐在她旁边。
刚起步，司机油门给大了，为霜欣慰惯性向前冲去。
程璨伸出胳膊横在她的腰前，将人拦了回来，很快又默不作声收回手，深藏功与名。
装酷。
古玉水镇在苏市的郊区，开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虽然比不上桂林山水，但却有着安静和谐，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烟火气息。
于垚和杨秉在打游戏，时不时看一眼前面两个人。
杨秉算是发现了，这两只狗单独出去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发生，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藏着掖着，太不要脸了。
去的路上要绕好几个弯，弯弯曲曲的路晃得为霜困倦，再加上昨晚没有睡好，她倒是在车上轻而易举睡着了。
程璨盯着手机，照片中的图片一一略过，是周蕴的状元庆祝宴会。
呵！真是有意思。
他手指随意地按着键盘，将陈女士语音转化为文字，忽然肩一沉。
是江为霜的脑袋。
后面的两个人齐刷刷向右边歪脑袋。
于垚再次感慨，为霜你太厉害了。
这还不拿下帅哥？
程璨关了手机，也不打算回复陈女士，糟糕的心情好了些。
路过减速带的时候，程璨大手扶着为霜的脑袋，防止她向前倾。
四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到了古玉水镇。
为霜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耳朵因为压着有短暂的失聪，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了。
她正靠在程璨的肩膀上。
嗯？
要不要悄悄离开呢？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缓了些，但是不要慌，不要乱，不要慌乱。
为霜慢慢抬起脑袋，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侧目看了一眼程璨。
还好，他在闭目养神。
她伸了个懒腰，茫然道：“到了吗？”
后座的两个人张了张嘴巴，“对啊。”
程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下车之后他们先去了客栈。因为是旅游旺季，客栈的人也相当多。
客栈名为浮，在山脚下。老板姓淡，名浮生。
杨秉当时大手一挥定了最贵的两间房，刚到门口就有人出来迎接，替他们拎行李。
于垚一进去趴在床上想动，嘴里嘀咕着：“吃软饭的感觉这么香吗？”
她撑着一个妖娆的姿势看着为霜，“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程璨了？”
为霜收衣服的动作一顿，“你在狗叫什么？”
于垚在床上打了个滚，“不说就不说，略略。”
等收拾完，杨秉来敲门，“走吧，美女们，一起去逛逛去？”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上午，人也不是很多，清净又不失烟火气。
古玉水镇是有名的避暑之地，周围溪流多，环境宜人，哪里都是乘凉的地方。
镇中的地砖是用石头堆砌而成，道路两边的民族风首饰琳琅满目，美食更是香气诱人。
于垚瞅着前面的投壶，着急过去看看有什么奖品。
杨秉大手一挥买了100块的箭，分给几人。
地摊上将近有五十个壶，每个壶里放着纸条，写着奖品，相当于盲盒。
但是越是远的，奖品越大。
老板一脸笑意，“诚信买卖，投中就不会亏。”
投不中当我没说。
两个人排排站在线处，一个接着一个投进去，最终双双作废。
杨秉垂头丧气，转身，“璨哥哥，你帮帮我呗。”他这个人能屈能伸，尤其受女生欢迎。
但杨秉有一个毛病，他和谁都熟，却又没有真诚以待的人，所有的热情都浮于表面，看似真诚却又不那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