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浅浅的呼吸像羽毛
程璨主动将自己的脖子递过去。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顷刻间，万籁俱静，连车水马龙都停止了转动，过路人也没有了谈话声，只留下长椅上的彼此。
灯影交织，如梦似幻月，为霜的呼吸轻轻触碰他的脖子，像是羽毛轻抚，让他有些瑟缩，甚至想要逃避。
他现在可是一个成年的男生啊。
“擦！”撕扯胶带的声音。
“啊！”程璨捂着脖子退后，龇牙咧嘴。
为霜手上拿着刚刚撕掉的创可贴，她简直就是报复性的一扯。
程璨揉了揉自己脖子，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江为霜你故意的吧。”
“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为霜歪着头，眼神里的小心思一览无余，就差没有写在脸上，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
程璨：我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来来来，擦药。”为霜招呼他。
同样的动作又来了一遍，程璨故意凑近她，好像在等待吸血鬼吸他一口。
这次为霜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一些。
她今日的头发是披散的，有几缕短发悄悄跑在前面凑热闹，擦过程璨的脸。
“砰！砰！砰！”
是心跳的声音。
呼！
这个夏天实在是太热了，程璨想。
“好了。”
为霜贴好创可贴回到原来的位置又将买来的东西重新装在塑料袋里，递给程璨，“回去让杨秉给你上药，一天两次。”
杨秉？
程璨晃出脑中的想法，杨秉去死。
杨秉：感谢你，我现在就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两个坐在长椅上忽然静默了，尴尬又暧昧的气氛流窜，路过的蚂蚁都得停下来看看。
为霜这才想起来刚才的场景。
她在干什么？
贴那么近。
造孽啊。
不过，程少爷身上是真的香，整的她都想咬一口了。
“卖棉花糖了！五块一个。”还好有小商贩推着车子经过，打破了安静。
他的老式自行车前面有个大柱子，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用塑料袋包着的棉花糖，最上面是一只五颜六色的大兔子。
自行车后面是一个圆盘的制作工具，随处可流浪。
有几个小孩子簇拥着跑在车前，拿着钱等着一个普通又便宜的棉花糖出炉。
“你吃吗？”
“你吃吗？”
几乎同一时间说出口。
程璨已经自告奋勇起身去买了，他不能和江为霜待在一起了。
太热了。
苏市今日的温度27度，算起来晚上还算比较凉快。程璨扇了扇风，早知道晚上带风扇出来了。
他买了最上面那只兔子。
大爷笑着问他：“送女朋友啊？”
程璨：“不是。”
“不用多说，我是过来人我都懂。小伙子，我告诉你呀，追女孩子要用心。”大爷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传授知识给程璨。
“谢谢。”程璨双手揣兜，说走就走。
为霜手里拿着棉花糖的棍，咬了一口，“你真不吃？”
“不吃。”
两人离开长椅，程璨拿起长椅上的药。
由于公交车已经停运，程璨拦了出租车。
为霜吃完最后一口，“那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哪一年的语录，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上车，记得回家给我发消息。”
为霜坐在车里，将手中的小竹签递给程璨，“好，那就辛苦少爷扔给垃圾吧，司机出发。”
江为霜！！！
——
为霜回到家的时候，先贴在门口听了听，家里寂静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是江秋月还没有下班，第二就是江秋月睡着了。
当然还有可能存在第三种。
“啪！”客厅的灯被打开，江秋月敷着面膜从房间里出来看向她，“怎么这么晚回来？”
为霜的腿抬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像一个偷鸡摸狗的贼。
她站直转过身，“和同学出去吃饭了。”
“男的女的？”
“查岗？”为霜拐了个弯，走到冰箱拿了一瓶汽水，拧开，咕噜咕噜喝了一口。
棉花糖太齁了，她嗓子有点不舒服。
江秋月扯下面膜，“是的，查岗。”
学校里的负面评论她不是没有听到。换句话说，为霜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但现在的恶语相向总是轻而易举，也就为霜心大不去计较这些。
“男生，名字保密。你刚下班吗？”为霜赶紧转移话题。
学会玩儿套路了。江秋月点头。
“那我给你煮碗面，要不要吃？”为霜喝完汽水将瓶子扔进垃圾桶，桌子上的手机弹出消息。
【bright：到家了吗？】
【雨相：刚到】
【bright：好。】
锅烧开了水，冒着泡泡，为霜找出冰箱里现擀的面条放进锅里。
热气氤氲，遮住了眼。
——
小别墅附近已经是黑灯瞎火，程璨走在路上，只有手机微弱的光可以照路，防止掉进下水道。
他回到屋里的时候，杨秉在大喊大叫。
“你别动小甜心，我保护你。”他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按着，一个大招秒杀对面。
游戏中播报出他杀敌的英勇时刻。
“舍得回来了？”杨秉关了游戏，看向坐在旁边的程璨，“啊呀，你手怎么了？璨哥哥。”
“见义勇为。”
杨秉跷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终于说了一句，“我发现一件事。”
他故意拉长音，等着程璨问他。
程璨去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不说滚。”
杨秉从沙发上蹦起来，指着程璨，“没情趣，你问问我好吧。”
“不问。”
“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吧，我算是发现了，和大小姐在一起会不幸。”他托着下巴，做出柯南破案的姿态，十分笃定地告诉程璨，“别靠近，会不幸。”
“封建迷信。”
杨秉摸了摸鼻子，“但是和大小姐在一起很快乐，真的。”
他不否定，重新见到江为霜的那一次，他是开心的。
虽然大小姐小时候总是逗他，但是大小姐有好吃的也会想到他。
又美丽又善良的江为霜，是人都会喜欢吧。
“璨哥哥，明天出去玩儿呗。”
“不去。”
“哦，那我和大小姐去玩儿了。”
他重新坐回沙发，又开了一把游戏。
忽然，一个矿泉水瓶扔在了他面前的垃圾桶里。
就从他耳边擦着风过去的。
“谋杀，谋杀。”杨秉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