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一个化妆大师
“好啊。”
乔颜竟似毫无心机，当即脱下鞋袜，并且撩起一双裤腿：
“需要我转几圈让你看得更清楚吗？”
“不用了。”万奇少有的感觉尴尬。
不过，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和冷慧兰躲在701卧室床底下的时候，他和冷慧兰都看到，乔曦一边的脚踝上有一道疤痕。
万奇不是专科大夫，但凭借多年的多次的‘受伤经验’，他肯定那伤疤不是伪造的。
而现如今，乔颜的脚上并无疤痕，而且……是堪称完美无瑕的一对美足。
“还要我做什么？”
乔颜边穿鞋袜边问，面色已经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这反倒让万奇觉得安心。
自己只说要看女人的脚，却没告诉对方目的原因。
这在对方看来，多半会误以为自己是有着某种不正常癖好。
而作为正常人，对于有另类癖好的人，有这样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万奇打了个哈欠，说：“我好些天除了搭车赶路就是他妈的竟碰到一些邪门的事，没片刻消停。刚才是泡了个澡，但还是一副看不得的邋遢模样。你帮我打理一下吧。”
乔颜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原来你是因为看到我替‘没面孔’修理过，所以才找我的？”
“没面孔？”
“修理？”
万奇微微摇头，表示对这两个词都不怎么理解。
乔颜大大方方地说道：“你的那位朋友，算是我的老客户。
我算不清楚接待过他多少次，可他每次来，除了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没变过，其余……没有一次是同一个模样。
就好比这次，如果不是我刚好经过前台，他多半会被当成要饭的流浪汉轰出去。
还有另一次，更夸张。
胡乱套了件浴袍，浑身漆黑，脸都是黑的，还满头的卷毛，看着跟个在国内犯了法逃难的老外黑鬼似的。
也就是我对他太熟悉了，也仔细看了好半天，才把他认出来。
我当时特别好奇，问他怎么会变成那样？
他跟我说，他摸电门儿了，而且是摸的高压电闸。
我觉得他脑子肯定是有点问题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给他起了个外号——没面孔。”
万奇脑补了一下，不禁觉得好笑：“你都说他脑子有问题了，干嘛还一直接待他？”
“两个原因。”
乔颜索性坐进沙发，双手抱怀，笑眯眯道：
“第一个原因，是他是我的大客户。他人再奇怪，但给的钱多啊。在这种地方工作，我不为钱，为什么？为了贞节牌坊啊？
第二个原因，他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卖艺不卖身’。”
“我听见了，挺惊讶的。老实话说，你卖身肯定比卖艺赚得多。”
万奇有时候嘴也是没把门的。
毕竟多数男人在女性，特别是貌美的女性面前，都会刻意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乔颜不以为意，仍然在笑，但笑容中竟透出几分阴险：
“你的意思我总算明白了，因为之前你看到我在短时间内把‘没面孔’打扮得人模狗样。你觉得自己邋遢了，该打理一下了，所以就特意点了我。”
“没错。”万奇点头承认。
“可那‘没面孔’，肯定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乔颜笑得更坏坏的。
“什么事？”万奇是真有点捉摸不透这个奇怪的女子。
乔颜笑着起身，拿过提包，款步走到窗前，竟是俯下身，凑到万奇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了你的需求，就一定会满足你的需要。至于‘没面孔’对你隐瞒了什么，你得去问他。由我说出来，这一单生意就做不成了，我今晚，也就少了一笔收入。”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万奇竟也有些无语，咽了口唾沫，作势起身：“先替我剪个头发吧？”
“不用。其实，你留鬓角，挺好看的。只是不擅于打理。”
乔颜从包里拿出一个罐子，在手中摇晃着。
万奇忽然觉得，自己像头被人愚弄的蠢猪。
那个神经兮兮的画中仙，貌似对自己隐瞒了很多事……
……
醒来时，天光大亮。
万奇习惯性地仰面长吐了口气：“呃啊~”
“你吓我一跳！”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转眼看去，竟是乔颜。
她紧裹着白色的被子，看着像个才破茧而出一个脑袋瓜子的蚕宝宝。
虽然是侧躺着，但眼神明亮，像是早就醒了。
万奇侧着脸和她对视一阵，忍不住苦笑道：
“你好歹是这儿的从业人员。我是真没占你便宜对吧？可你也应该有点职业道德，好赖多替我去拿床被子，不至于让我特么的这样套着个睡袍冻一夜吧？”
“被子，柜子里就有。可真替你盖了，那我就不能按要求给你服务到位了啊。”乔颜慵懒道，但底气很足，没有丝毫惭愧的意思。
万奇只觉浑身发麻，连面孔都僵硬得很。
本能地坐起身，却立时又觉得，自己像是原先被一层薄冰覆满全身，此刻，那‘冰层’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融化。
“你对我做了什么？”万奇第一反应是又再转向乔颜问道。
乔颜起身，揭开被窝，里边的衣衫竟一件不少。
走到有些夸张阔大的落地镜前，边对镜整理头发，边懒洋洋地说：
“我没义务提供客户要求以外的服务项目。你让我帮你修整仪表，我做了。
不过说真的，你比‘没面孔’还奇怪一百倍。
我足足瞅了你半个晚上，才决定怎么给你化妆修整。
我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你的样貌……就好像随时在变幻一样，我根本把握不住你的五官动态。
你是不知道，这一晚上，我仿佛回到了以前的单位，就跟那次在殡仪馆的化妆间一样，对着那死尸瞅了大半夜，才想到该怎么替他整理遗容。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累成狗，睡在你这臭男人旁边啊！”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不对！”
万奇猛地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殡仪馆？什么化妆间？什么死尸？”
乔颜回过头，一脸幸灾乐祸地坏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就不用找‘没面孔’问答案了。
本小姐，学得是殡葬专业。给死人化妆是我最擅长的。
只不过……领导后来说我，太较真，把人画得跟活的一样，让逝者家属很是不适，所以，他们把我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