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混乱时空
丁红梅替马啸检查，说他伤得很重，特别是后脑勺遭受重创。
以车上的条件，只能先做应急处理，必须尽快送医院治疗，不然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不用，我没事！我要去找我家姑娘，她出事了，我能感觉到，她出事了！”
马啸摇摇晃晃站起来，没走两步又险些摔倒。
所幸小郑及时扶住了他：“我背他去医务室！”
“别……”
万奇心念急转间，想要出言提醒他，但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小郑蹲下身的时候，马啸忽然甩手向他颈间划去。
他手里还攥着槐木刺，尖刺虽短，伤到要害也是会要人命的。
“哎呀……”
小郑捂着腮帮子急慌慌退到一旁。
万奇心道：
万幸，小郑虽然冒失，但行动利索说干就干，马啸个矮，为迁就他，小郑一下蹲得极低。
也正因为这样，才躲过了致命一击。
“你疯了！”
鲜血从指间渗出，小郑疼得呲牙咧嘴。
“找我姑娘！找我姑娘，她不能出事……”
马啸只顾踉踉跄跄往外走。
万奇对丁红梅说：“你过去扶着他。”
丁红梅没有犹豫，小郑和郑大龙双双阻止。
两人都看出，这会儿马啸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一心想找女儿，谁拦着他，他都可能跟人拼命。
万奇极其肯定地说道：“相信我，他就是变成疯子，也不会对丁姐动手！”
丁红梅已然上前扶住了马啸，马啸也果真没对她下手。
“得赶紧给他处理伤势！”
“所以得尽快找到马兰！”万奇用力挥手道。
丁红梅无奈之下一咬牙，扶着马啸走了出去。
“嘶……这小四眼，下手也忒黑了。”
小郑疼得直吸气，却更担心丁红梅的安危，急着跟了上去。
郑大龙待在原地，有些失神：“不是他……不是他……”
“你这会儿不怕他对丁红梅动手了？”
万奇拉着他出了门，顺势一只手扶在他肩膀上。
“红梅的致命伤，不可能是槐木刺造成的……”
郑大龙本来还有些恍惚，被过道上冷风一激，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
“头晕！”
万奇只说了两个字，就示意他赶快跟上去。
实际这时他何止是晕，简直就像是所有脑神经扭动纠缠在一起，头都快炸了。
虽然痛苦，但他依然保持清醒。
病症又加重了，但并非突如其来。
就在刚刚，小郑捂着脸追出去的时候，万奇清楚地看到，郑大龙右边的腮帮子上，有几道白色的印子。
那是伤口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
万奇百分百肯定，之前郑大龙脸上是没有这痕迹的！
这点特异的发现让他不禁又回想起另一个细节，郑大龙的两个打火机……
天是真冷，火车连接处，门内面都结了一层冰霜。
看来软卧改卖座不是某领导拍脑瓜的聪明之举，而是必须。
硬座车厢也不是没人，但也寥寥无几，多半是买不到卧铺车厢票的。
再次穿过连接处，来到下一节车厢。
跟在丁红梅身侧的小郑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忽然变暖和了？”
“你个二憨子，难道就没看出点别的？”
丁红梅扶着马啸，不敢撒手，声音中却满是惊疑。
“怎么会这样？”后方，郑大龙疑惑地低声问万奇：“我们回来了？”
“别问了……求你……”
万奇近乎呻吟道。
他哪还看不出蹊跷，打从一迈进来，窗外，白昼已然转变成了黑夜。
同是硬座，但座位套明显换了。
车厢里的乘客，穿戴款式也和上一节车厢有着相当的差别。
经过一排座位的时候，角落里的一个人，引起了万奇的注意。
看身形，像是个小孩儿，浑身被个大号的棉袄包裹，低着头，帽子遮着脸，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
万奇恍惚觉得，好像之前见过这孩子，好像，还见过别的什么人。
他想要走过去看那孩子的模样，但被丁红梅搀扶的马啸，此时却突然加快了脚步。
万奇立刻放弃了念头，急着跟了上去。
“哎哎！你们吃饭吗？不吃饭，待这儿的话，得每个人交二十块钱哈！哎？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这人怎么着？喝醉了还咋地？”
听到这说话声，万奇更加快了速度，像是瞬间爆发，百米冲刺似的冲进了下一节车厢。
进去后第一时间抢到马啸跟前，一把攥住了马啸的手腕。
他清晰地感觉到，马啸手臂已经蓄力。
那是立时要有所动作的征兆。
马啸本就瘦小，而且受了重伤。
万奇不动声色，就将他手里的槐木刺夺了过来。
一个还带着惺忪的女乘务员，正侧身拦在过道上，一脸懵的样子。
见到后进来的郑大龙，她愣了一下，道：
“郑叔，你咋还巡呢？
刚好，这几个人……
诶！帅哥，我记得你，你之前不是来买过饭了吗？
咋地，加菜啊？”
“闭嘴！一边儿待着去！”
郑大龙没好气地将她轰开，低眼间看到万奇手里的槐木刺，不自禁有些脊背发凉。
这一趟，他也算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看清状况，很快想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确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不光是他和万奇，就连丁红梅等人也来了。
这节是餐车。
那个小乘务，是他所熟悉的。
餐车收座位费，多年前就有这不成文的规矩。
可女乘务拦着几个来自三十年前的人，张口就是一个人二十块。
那对丁红梅等人来说，就等同是拦路打劫了！
丁红梅或许还能反应过来些，马啸却不会。
他本身就是铁皮疤瘌，你打劫他？
而且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女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如果不是万奇事先预判，及时赶到，小乘务员怕是已经遭殃了。
“姑娘！小兰……”
马啸忽然嘴里喊着，再次踉跄向前。
来到一个关闭的房间门口。
“医务室？！”
丁红梅再也耐不住疑惑，回头道：“大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话音没落，马啸已经开始撞门。
只是没撞两下，人便顺着门瘫软了。
“我姑娘……我姑娘就在里边……她就快死了……救她……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