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市蜃楼
马啸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马兰是从医务室跑出去的，怎么可能在里头？”
郑大龙转动把手，医务室门却锁了。
“我有这屋的钥匙……”
他本能地往腰里摸，却是摸了个空。
看向万奇，不等万奇开口，就抢先摆手道：
“不用解释！我明白！别说你了，我现在都一个头两个大！”
“我有钥匙！”丁红梅倒是真掏出一串钥匙。
郑大龙道：“不顶用，早换锁了……”
一句话没说完，万奇手上已经多了一堆散碎零件。
那是之前问小郑要的，第二个打火机，当时没有还给他，这会儿倒是真派上了用场。
“咔哒！”
打开门，丁红梅立马招呼郑大龙帮她把马啸抬进去。
小郑搭手将马啸抬上医护床，回过身时，万奇将已经重新组装好的打火机递给了他：
“初恋只是记忆中的留念；这个，你可真得珍藏好咯。”
“氧气瓶呢？这什么东西？我要的是氧气瓶！你们车上现在都不备氧气吗？”
“这……是制氧机。”
“冰块儿……这又是啥？”
“冷敷贴……”
“药品柜在哪里……注射器……我要注射器……哎妈，这咋还塑料的啊？”
“传统注射器，容易传染乙肝，早改一次性的了……”
丁红梅和郑大龙一边忙活，一边大呼小叫。
不是丁红梅没有专业素质，而是三十年的时间跨度，医疗科技的发展和医疗形式的变换太大……
她，接受能力已经很不错了。
“这算不算见证奇迹？”小郑表情复杂。
“算，对你，对我，对我们，都算。”
万奇边说边打量四周，火车上的医务室，也就这么大，除了刚进来这几个人，却哪里有马兰的影子。
小郑也没忘记这点，多半也是出于新奇，感慨过后，把所有能藏人不能藏人的柜子等全都打开查看一遍。
郑大龙终于消停下来，走到万奇面前，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
他没多少实际行动，这汗珠子，都是被丁红梅连珠炮似的问题给逼的。
“马兰不在这儿啊！”
“不急。难道，你不想和丁姐多待一会儿？”
自打进到这间屋，万奇的病征似乎就有了相当程度的缓和。
他冲小郑勾勾手指。
小郑会意，赶紧递烟。
“给我也来一根。”郑大龙道。
听到打火机声响，丁红梅皱着眉回过头，看样子是想喝止，但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一展，又回身忙活去了。
三个大男人，就这样，在火车上的医务室里，堂而皇之放肆地抽着烟。
“丁姐真会出事？”
“我们能不能救红梅？”
小郑和郑大龙突然同时问道。
“会。”
“不能。”
万奇先后回答了两人，表情冷酷。
但没人留意到，他眼底深处透出的火热。
他是‘二代万能表’，比‘一代’的万奇决断。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给人希望，不能达成，等同杀人诛心……
小郑狠吸了口烟，低声道：
“我不是憨子，这一道听出啥意思了。我只问一句，郑……老郑，丁姐……红梅是怎么出的事？”
“谋杀，身体多处受重创，到现在也还没查出……”郑大龙盯着丁红梅的背影，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都没抓到凶手？！”
小郑隔着万奇揪住郑大龙。
郑大龙沉默，依旧看着丁红梅。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万奇发话的同时，用烟在小郑手背上杵了一下。
小郑灼痛撒手。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丁红梅显然听到了，转过身，说：
“马啸暂时没事了。不过，还是得尽快送他去医院，不然，就算能保住命，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见万奇嘴角带笑，丁红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马啸如果现在死了，怎么会有儿女？你们又怎么会来找马兰？”
“呵呵呵，这个逻辑你早该想到了。再就是，马啸本来就是铁皮疤瘌，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后遗症？算报应吗？”
万奇掐了烟，径直走到医护床前。
“你干什么啊？别乱来！他现在是伤员、病号！”丁红梅急着上前。
“你也说了，我们是来找马兰的。现代的一些东西，你觉得新奇，可有一点，你觉得合理吗？”
万奇指向一处。
丁红梅看了一眼，立时道：
“医护床为移动方便，都收拾得……”
万奇接口道：“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把床单放下来，对吧？”
……
医护床一侧的床单已经被掀起来。
四个人蹲在床前，表情各不相同。
最终还是小郑最先忍不住开口：“这是……茧？！”
是茧。
就在医护床的反面，粘着一只像是蚕茧般的事物。
只不过，这‘蚕茧’实在太巨型了，粘附面，几乎超过了床板的二分之一。
“是马兰！她在这茧里头！”
说话的仍是小郑，“万能表，刚见面的时候，你给我表演幻术，那女孩儿，真是马兰吗？是的话，她的身形……这里面如果真有人，应该就是她！”
郑大龙道：“马西风的身材继承了他母亲，马兰就像爹，个头小……”
“但他们兄妹俩，都继承了‘煎饼侠’老娘的脸盘子啊。”
万奇吐了口气，转向丁红梅：
“你本来的专业是什么来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丁红梅道，“作为茧，是大；但这个大小，包裹一个人……按照你们形容的马兰的体型，应该贴合很紧。你们，先把这东西弄下来，我来剥离！”
“不行。”
“为什么？这样我很难操作！”
“直觉。”万奇摇着头，“床上躺的是爹；床下是闺女。虽然说是父女，可马兰还没出生……你们不觉得现在的情形很怪吗？”
“呃，是奇怪……”小郑舔了舔嘴皮子，“可我和老郑不是一个人吗？我们不是更奇怪？”
“不多想，不多说，我就觉得，如果把这个茧摘下来，就算能剖出马兰，也绝不会有好结果。”
万奇说的果断，但实际这真的只是一种直觉。
“呵呵，哈哈哈……”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小子，我没看错你。这次和他童半仙儿打赌，册那，又是平手啊！”
“你是什么人？”万奇及时制止了想要有所行动的‘二郑’。
门外那人笑道：“不多讲唻，你时间不多唻。阿拉现在给你一点提示，四个字——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