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鼠党
“都别吵了!”
万奇不自禁的呼吸急促。
同时十指翻飞,将打火机重又拼装了起来。
他疑惑地看向郑大龙:“为什么你会保留着两个打火机?”
“什么为什么?”
郑大龙居然倒退了半步,因为此时在他看来,万奇的眼神和刚才不一样了,非是陌生,但眼底深处却透着极度的狂躁。
“对啊!为什么是两个打火机?”
小郑也像是想起了什么,“红藤送我的打火机,之前不是被拆分丢掉了?”
丁红梅这会儿却是没了刚才嫉妒泼妇般的咄咄逼人,甚至头也没回,只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傻小子,心心念念的东西,即便丢了,也是能找回来的。”
松开手,却是转过身,直面郑大龙:
“那女的,叫红藤?”
“昂……”
“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我不想骗你。实际前不久,她才给我打过电话,还加了微……”
“什么微?”
“是一种用手机通过互联网之间传递讯息的……”
“她联系你的目的是什么?”丁红梅咄咄逼人,“绕了一大圈,看遍了风景,返璞归真,和你回归朴实?打算和你重拾旧情?”
郑大龙结结巴巴道:“看她发的那些话和图片,好像是有那意思,可我……”
“你能先滚开吗?!”
万奇终于没忍住,一把将他搡出好几米。
对于一个警长,做出这么粗暴的言行,他从未想过。
可此时,他再不做点什么,似乎,对某人,就太不公平了。
看向丁红梅,只见微微垂着头,眼圈泛红,泫然欲泣。
她是聪明。
她以自己的聪明,证实了郑大龙前言不对后语,证明对方在说谎。
在厕所里,万奇没有回答她的那个问题。
现在,她已经有了答案。
郑大龙之前说什么,化妆、保养,现在的她,比他显得年轻十几岁……全都是谎言。
——未来,你的世界,根本没有我!
“郑大龙!”
丁红梅狠劲揉了把眼睛,转向包厢门,口中道:“你要真是个爷们儿,就别他娘的让老娘看不上你!
那什么红藤,是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
但我希望,你能和真正疼你的娘们儿,百子千孙!”
“冲动了,冲动了。”
万奇边劝她,边冲一旁还一脸懵逼的小郑要了烟,叼了一根在嘴上,用重新组装好的打火机点燃,随手把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递还给小郑。
小郑道:“门锁着,都没带钥匙,马啸要真在里头,咱们怎么开门……”
“砰砰砰!”
没等他说完,丁红梅就用力拍起了门:“检票!检票!”
只不到十五秒,‘吱扭’一声,门就从里边打开了。
门后,一个身高至少超过一米八几,体重超过两百斤的黑脸胖子虎着脸说:
“不是查过了吗?还查啥……”
话音没落,丁红梅陡地伸出双手,一手抓住他领子,一手捏住他凸出的肚皮,一声不吭,直接发力,扭身间,竟直接将他整个人过肩摔,从屋里甩到了走道上。
“凸他娘的,出渣子了!”
“揭白见光了!”
“扯呼!”
……
包厢内一阵嘈杂凌乱。
按照丁红梅这会儿的汹汹气势,是要直接冲进去的。
但如今,万奇的病状,似乎开始无法控制。
丁红梅把那大胖子扔出门,回过头时,万奇已经先她一步冲进了包厢。
当她跟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万奇一个箭步,侧身把一人撞得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
除了这人,包厢里还有俩。
不过,也都已经晕死过去了。
以丁红梅的专业,再结合刚才看到的万奇的架势,立马就想到导致他们昏迷的原因了。
“你下手太黑了!”
丁红梅像是姐姐训斥弟弟。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万奇像是不受控制,反反复复左右扭着脖子。
“虽然不清楚,但刚才一屋子人说的都是黑话,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看这个。”
万奇摊开手掌,把一样东西亮给她看,“你把那大肥猪摔到半空的时候,我从他手里夺过来的。”
那是一把镊子,金属的,两个尖儿上都用烧化的塑料加了套儿。
“也是铁皮疤瘌!不过,这应该就是一帮鼠党。”
“他们是小偷!”跟进来的小郑和郑大龙同时道。
“是不是鼠党,看他们的手指头肚就知道了。练‘镊子’的就不说了,‘纯手艺’,为了练活儿,手指头之间磨出的茧子,合对起来,不是‘夹子’,就他妈是‘手镊子’!”
“是我们失职,我为了自己的私事,耽搁了。让他们都跑了。”
面对着大敞的车窗,丁红梅无惧寒风,满脸冷峻。
“小偷小摸,组队儿干活,见利弃义,闻腥风各自鼠窜。这,就是鼠党的由来。
刚才我们在外面是耽搁了,里边的‘老鼠’听出苗头,不逃走才怪。不过,我私人对你说:这不一定是坏事儿。”
万奇斜睨着丁红梅,嘴角眉梢都透着坏,“这会儿还白天呢,车速可不低啊。望风而逃,跳窗户……跳出去七个,至少,得有五个摔断骨头吧?”
后续的话,万奇没再说。
小偷小摸,真判,能怎样?
可要是摔了,自己作的。
轻,算丫走运;
重,哪怕是落残,又能怪谁?
小郑又想呼叫支援,被万奇和丁红梅双双制止。
万奇将走廊上的‘大胖猪’拖进来,随手关上门。
与此同时,丁红梅也从卧铺底下拽出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马啸!
昏迷的马啸被唤醒,第一时间挺坐起来,跟着就想蹿。
“歇会儿!”
万奇按住他肩膀。
低眼间看他一边手臂微微颤抖,顺势向下看,就见他单手紧握,不断有鲜血滴下。
马啸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没完全昏头。
手指被万奇掰开,手心里,是一截满是刺耳的槐木树枝!
“马兰的?”
万奇的病症已经越发不可控制,所有的话,几乎都是顺嘴脱出。
“肯定是!”
马啸大口喘气,竟从嘴角溢出血丝,“男娃是传承,多是持掌‘老槐’。姑娘是人家的,就算没法子,进这门里,也只能用新槐枝,而且,一年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