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修的什么佛
出了喀哈拉村，赵归年便和王奎分道扬镳，与树哥一起赶往马南县中心医院。
俩人来到县城已经是大半夜了，找个餐馆随便吃了点，便来到了病房。
此时大眼已经醒了，神色憔悴的躺在病床上休息，手上打着点滴，鼻口还在输氧。
胡国强夫妇正坐在床边细心照料着儿子，用湿巾擦拭着大眼身体。
赵卫国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与身边两人叙话，其中一个正是本该还在外市的孙志远。
“张爷爷，您回来啦？”赵归年看到另一个面善的老人，很是惊喜。
老人名叫张若愚，与赵卫国是同龄人，常年在伊斯特市区工作。
每年春节回来后，他都会到赵卫国家里与老友叙旧，所以赵归年对老人有些印象。
“呀！是小年啊？你今年怎么长这么高了！”老人抬头看到进来的赵归年，仔细打量了一下，很是惊讶他的成长。
“这孩子变化太大了，如果不是眉眼间和记忆里有些相似，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张若愚朝着赵卫国感叹一声，又看到赵归年身后的郭树，笑着朝他招呼道：
“阿树，一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棒小伙！”
“嘿嘿，张爷爷您看上去身体也挺好呀！”郭树憨笑回应，然后对另一边坐着的孙志远问候道：
“孙叔，你也回来啦！”
孙志远笑着点了点头，他早上听到大眼中枪的消息后，有些惊愕与愤怒，连忙从邻市赶了回来。
“听说你们和奎哥一起去抓人了，情况怎么样？”
“人已经被归年和王伯一起击毙了！”树哥向大家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是的，大眼叔，我们为你报仇啦！”赵归年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大眼，开心的向他说道。
大眼听闻，眼睛眨了眨眼，脸上露出笑容。
妈的，敢打老子黑枪，狗日的去死吧！
他被枪伤了肺部，呼吸间有些疼痛，暂时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还不能正常开口说话，怕扯到伤口。
胡国强与李蓉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喜万分。
“凶手真的已经死了？好！好！好！”胡国强听闻喜讯，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快就大仇得报，拍着膝盖，连吼三声庆贺。
李蓉激动的再次落泪，用手擦着眼角泪水对赵归年感谢道：“年哥儿，真的谢谢你们了！”
“唉？弟妹客气什么？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归年和阿烁亲叔侄一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此时赵卫国摆了摆手，阻止了李蓉继续感谢的话语。
“既然事情已经了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大家伙都回去歇息吧！我和归年在这里帮忙照顾就行！”
“那哪行？你们都回去吧！这没几天就过年了，家里都挺忙，我和孩他妈可以在这轮流照顾！”胡国强出声反对，不想劳累赵卫国继续守在这儿。
“爷爷，要不这样？我留在这里帮忙，你和树哥一起先回家休息，正好切点灵参，明天煲个汤，带来给大眼叔补一补。”赵归年适时提出建议，他想着爷爷年纪大了，不太适合熬夜，自己留在这里也能帮忙。
“小年这建议挺好，年轻人身体可比咱这把老骨头强多了，走吧赵老哥，一起回家，我秘书还在下面车里等着呢。”张若愚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拉着赵卫国的手起身劝说道。
赵卫国扛不住老友的拉扯，只好同意孙子的建议。
于是，在与村长一家人告别后，孙志远和树哥一前一后，陪同赵卫国和张若愚出了病房，一起回家休息去了。
赵归年将人送出门外后，便回到病房，帮着李蓉继续给大眼擦洗身体，同时闲聊起来。
看着满屋的水果礼品，这才知道，他走后来了很多人看望大眼叔，村里有孙浩元、王弘旭、校长冯松林等人做代表，连徐歌和黄瑞也在家人带领下，到医院探望了大眼。
并且大家都没有太过打扰，了解大眼脱离危险后，就在天黑前离开了。
张若愚和孙志远是来的最晚的一批，他们都是因为离得比较远，天黑后才匆匆赶到县城。
但是心意不分早晚，大家的关心都让村长一家很是感动。
在忙完一切后，赵归年便让两位老人躺在旁边陪护床上休息，他就坐在大眼床头，守着下半夜，细心看着点滴进度，及时通知医护人员换药，直到天明。
第二天中午，树哥用保温桶送来了赵卫国煲好的汤。
赵归年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老母鸡汤，还放了几根灵参须，鸡肉炖的软烂无比。
在给大眼详细讲解了一下后，他很是高兴的喝下一大碗鸡汤。至于鸡肉，大眼吃了两口后没了胃口，胡国强夫妇也不想吃，全便宜了赵归年。
不知道是灵参鸡汤的神奇功效，还是医院治疗效果，下午大眼的神色明显好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有了精气神，没有了昨日的憔悴。
这样又过了三天，赵归年每天给大眼喂着灵参煲的鸡汤，大眼身体在医院治疗下，逐渐康复起来，胸口也没有那么疼痛，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因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胡国强夫妇给大眼喂完早饭后，就一起回家去收拾东西了，医院这边便让赵归年白天帮忙照顾一下大眼。
哪知道，父母刚一离开，大眼便对赵归年说道：“小年，帮我把通讯器拿来！”
赵归年将大眼的通讯器递给了他。
不一会，他便听到有奇怪的女声传出。
“欢迎我豪哥，豪哥你昨天给小梅那个浪蹄子都送礼物了，怎么没有送给雪儿呢？是不是不爱我了？人家也要嘛！”
“啊……感谢我豪哥送的宇宙飞船，谢谢大哥！”
“豪哥……还有吗？人家还要……我还没吃饱呢！嘻嘻！”
赵归年听着女人的声音，嗲声嗲气，整的他浑身不自在。
忍不住朝大眼面前瞅了一眼，就看到屏幕上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穿着清凉暴露，正在不停的搔首弄姿。
“大眼叔，这女的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不休息一会？”
“我现在就在休息啊！美女使我身心愉悦！你还不懂！”大眼的眼球跟随着屏幕前跳舞的美女，不停的转动，眼神有些色眯眯的。
“可是……可是她跳舞就跳舞，干嘛不能正常说话啊？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我在旁边听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说了，你还小，不懂骚浪贱的好！”
“你难道没有听出她声音的美妙之处吗？撩人心弦！舒服，叫的我整个人都酥了！”
大眼放松的躺在床上，没有看到一点受伤的样子。
“行吧！那你戴上耳机，不然她叫的我受不了。”
赵归年欣赏不动面前女人的好，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大眼自己一个人享受。
“嘿！逗你小子玩儿呢！”大眼收起那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关掉美女直播间，打开了新闻网站，向赵归年招招手，示意他看过来。
“来！正好看看这几天的国际新闻。”
赵归年便来到大眼旁边，看着一列的新闻标题，慢慢读了出来：
“土丘国突袭比目国边境重镇亚丁”
“普尔帝国外交部表示，支持土丘人民夺回属于自己的领土。”
“西里共和国谴责土丘国对比目国的侵略行为，警告土丘立即撤军！”
“星耀联邦呼吁停战，双方应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彻底解决问题。”
“土丘为什么要攻打比目国？”赵归年好奇的点开了第一条新闻。
通过新闻内容的详细介绍，他终于弄清了缘由。
简单来说，土丘国和比目国这两个国家，都是宗教立国，信仰基督教。
因新旧教义之争，分为两派，将原来统一的国家分裂成了，现在的土丘国和比目国。
但亚丁是基督教的圣城，双方都不肯放弃这块领土，因此历史上多次互相发兵争夺。
这一次，土丘国发兵，自然也是想夺回之前被比目国占领的圣城亚丁。
“大眼叔，这两个国家很明显是因为历史宗教原因，一直互相争夺圣城亚丁。”赵归年根据得到的信息汇总出结果。
“嗯嗯，那西里、普尔、星耀三大国的立场为什么不一样呢？”大眼向赵归年提问。
“因为西里共和国一直和普尔帝国不对付？只要普尔帝国支持的，他就反对！星耀联邦千年老三，一直是个老好人呗！”
赵归年很是自信的给出答案，这就跟班里两个同学互相看不顺眼一样，你说往东，他偏往西。
甚至一个眼神不对，一句你瞅啥？瞅你咋滴？两人就能干起来。
“错啦！国家和国家之间永远没有感情，只有利益，所以彼此更不会意气用事。
不像你们小学生打架，讲感情，讲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
大眼摇了摇头，顺手切换屏幕界面到世界地图，指着土丘国和比目国的地理位置，对赵归年说道：
“看到两国和圣城亚丁的位置了吗？有什么发现？”
“普尔帝国位于西洲，它东边的岛屿离土丘国比较近，
比目国与南洲的西里共和国相邻，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索里海峡，看上去更近些。”
赵归年仔细观察几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后，给出了答案。
“最重要的还是圣城亚丁的战略位置，它不仅拥有咱们中洲第三大港口，更与西里共和国北海岸很近。
一旦土丘国占领了它，普尔帝国的海军舰队就可以来到西里共和国的家门口巡航补给，导弹与雷达设备也可以轻易部署到上面。”大眼点拨了一下赵归年。
“呀！难怪他们争的这么厉害！”赵归年恍然大悟。
“那我明白了，虽然星耀联邦同样在中洲，但是它在萨迦山脉以东，离的比较远，肯定不会在意，比目和土丘这两个西部小国家怎么打了！”
“是的，这才是星耀保持中立态度的原因！为了贸易畅通，为了世界和平，它呼吁两国停战，通过谈判协商解决问题。”
大眼赞同的点了点头，成功引导了赵归年进一步思考。
“所以，以后你平日也可以上网了解一下国际新闻，多看多想，说不定就能通过这些大国间的博弈，或者突发异常事件，找到一些修炼灵气的蛛丝马迹。”
赵归年欣然接受了大眼的建议，觉得自己以后是要多上网长长见识。
“好了！那你去玩你的吧！午饭送来了再叫我，我得享受享受了！”
大眼又换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美滋滋的再次打开了直播间，沉浸在美女主播的傲人身姿中，不能自拔。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老师形象，在赵归年面前彻底的原形毕露。
赵归年无言以对，感觉大眼叔已经无可救药了，让他有事打电话后，便自己出门闲逛去了。
说起来，这几天赵归年抽空在医院附近逛了逛，也找到了一两缕灵气，可惜灵气数量没有乡野多。
因为前几天发现了灵参的缘故，赵归年不禁猜想。
难道是县城人口密度太大，有人无意间吸收了一些？
如果是真的，那么问题又来了，人类怎样才能无意间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需要满足什么样的条件？
之前赵归年尝试，将自然界灵气直接放入大眼嘴里，可惜他还是没能吸收。
难道是两者接触时间还不够长？
赵归年又进一步推测，最后越想越烦，感觉整个人脑瓜疼，得到的有用线索太少了，他只能暂时放弃自己胡乱的猜想！
退一步说，赵归年目前还不知道灵参是怎样形成的呢！
如果有一天能弄懂这个，到时再探索人类怎么吸收灵气，想必会简单一些。
赵归年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走到县郊，被远处传来的吵闹声惊醒。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寺庙大门外，不少人正在围观，吵闹声似乎正是在人群中传出，隐隐夹杂着几声孩子的哭泣。
于是，赵归年也好奇的向人群走去。
片刻后，他来到寺庙大门外，透过人群，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扯着嗓子在寺庙外喊话，旁边两个孩子也在不停的哭泣。
……
“李良，你快出来！快出来见我！”
“李良，你真的忍心抛妻弃子，遁入空门吗？”
“李良，你个没良心的，孩子想你了，你快出来呀！”女人话语里，渐渐有了哭腔，用手使劲拍打着寺庙大门。
“你快出来呀！呜呜……”
“爸爸……”
“爸爸……你快出来跟我回家！”
一对小儿女泣不成声，也在门外跟着母亲呼唤。
“哎！这个月都来第三回了吧？”围观人群中，有人叹息。
“那可不？这李先生可真有些铁石心肠，一次都没出来。”
“你说他放着好好的富裕日子不过，干嘛抛妻弃子，跑到寺里剃度出家？”
“哎！谁知道呢？我等虽也信佛，可也不忍心抛弃妻儿，遁入空门。”
“这下可好，留着人家孤儿寡母，这后半辈子可咋办？”
赵归年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大概明白了事情缘由。
他虽然不懂佛教信仰，但对那寺里的李良没有一点好感。
赵归年认为，无论如何，李良都应该承担起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岂能一走了之？
也许是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怕场面越闹越大，寺庙里的僧人，不得不出面解决。
寺庙的大门终于开了，走出一个肥胖的中年僧人，对着女人俯首施礼：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纠缠不休，还是请回吧！”
“我不管，快让李良出来见我，跟我回家！”女人抓住僧人衣袖摇晃，可惜僧人不为所动，只是不停拨弄佛珠，闭目不言。
她想去推开寺门，却发现和尚出来后，大门再次关闭锁死，尝试再三，还是无法打开。
女人深感无力，只能再次向僧人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让他出来跟我回家！跟我回家好吗？两个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爹啊！”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执迷不悟，师弟让我和你说过了，他已经皈依我佛。
世间只有弘一法师，再无李良！”
僧人摇了摇头，挥开衣袖，双手合十朝围观众人施礼道：“各位施主，佛门乃清修之地，不宜喧哗，还请大家自行散去吧，阿弥陀佛！”
说完，不再管女人的哭喊纠缠，敲开寺门，进入庙内。。
女人试图跟着僧人，挤入门内，可惜力量太弱，被僧人推出门外，大门再次缓缓关闭。
再一次彻底失去了希望，女人无力的瘫倒在地，抱着一对儿女嚎啕大哭：
“李良，你算什么男人？呜呜……你抛妻弃子，遁入空门，可曾想过，剩下我们娘仨该怎么活？”
“都说佛爱世人，普度众生！可为什么又要弟子做出家人？”
“难道你们佛祖口口声声说的大爱，连夫妻父子之间的这点小爱，都容忍不了吗？”
“李良，你到底修的是什么佛？”
女人歇斯底里的朝寺庙里大声质问。
可惜，无人回答她的问题。
赵归年有些心疼这被抛弃的母子三人，他展开精神视野，穿过寺庙大门。
只看到寺院石桌旁，坐着一个枯瘦的中年和尚，他手拨念珠，口诵佛经，仿若高僧大德。
唯独没有半点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