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鸿门宴
华国 c区
已是中午时分，太阳发出的光线十分炽热。没有多少人，多半是高温和灰雾影响的缘故。
从今天早上九点开始，b区的雾就蔓延到了c区。天空灰茫茫一片，这下连行刑课总部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异常了。
全国不少b级以上超凡者都出现了精神异常，其中，又以精神系超凡者的症状最为严重。哪怕医学部用尽了办法，也找不到原因，只能知道与精神辐射有关。
到了这个时候，平时总喜欢趁乱唱反调的绝望派反而不出声了，这让高层那几个老头子十分气愤。光是一个上午的时间，通告就发了十几条。
没有蓝星人知道这场灰雾和精神异常产生的原因。于是就有人怀疑，莫非真的和‘神’有关？
现在c区每个城市任何一条街都有行刑课员和特殊部门人员站岗。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它要来了？”有个特殊部门的调查员问道。
政府忙乱，急于寻找原因安抚民心，老百姓也人心惶惶，网络上各种阴谋论直接飞起。
但平日的街道还是比较平静的。
此刻，有两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银牙市某个不起眼的街道上。
其中一个略高些，应该是不怕热的缘故，穿着一身白色风衣，气质很好。另一个也不矮，一米七五的个头，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周身散发出颓废的气息。
很奇怪的是，街道边的行人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一般。
两人不断的向前方走，拐过一个路口，再走一段路，开阔的广场就在路的对面。两人停下了。
期间，他们目不斜视与课员擦肩而过，课员没有反应。
秦斯易站在路中间，道：“前面是那个圣福音教会总部。我们到了。”
“是。”阴歌睁着死鱼眼，看向广场后面的殿堂，“原初就在那。”
不知怎么的，完全相信原初的存在之后，一听到这两个字，秦斯易总会产生心悸感，一股源自意识深处的恐惧也会瞬间被激活。哪怕是现在，适应了的他也无法克制恐惧。
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秦斯易思考过很多次，莫非是被造物对于造物主与生俱来的恐惧吗？就像孩子总要崇敬自己的父母一样？
阴歌看了一眼对方，道：“你在害怕。”
虽然不想承认，但秦斯易还是说了一句：“是。”
“这是正常现象。在知道了原初的存在之后，没有谁能不恐惧原初，关键在于对原初的恐惧有多少。”
秦斯易斜眼看去，见阴歌一脸平静的样子，道：“你是因为性格的影响还是对于原初的恐惧比较少，看上去很镇定。”
“我在很早之前就见过原初，害怕当然比较少。那时候，你的祖先应该都还没出生吧。”
是了……秦斯易暗想。活的还挺久的。
“今天这次见面之后，如果我还存在的话，”阴歌道，“就把档案公布出去。”
“所以我也要跟着去见原初？”
“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开关。我的意识消逝了，你也会死。”
“原初和我的同类只要还想在蓝星活动，都不会杀开关。”
秦斯易笑了一声，抢先走向路对面的广场，道：“那么，见见世面也不错。”
话虽如此，但越靠近那个教会总部，心悸感越重。
阴歌在后面补充道：“如果和原初谈妥了，你也能早点转变意识体。”
两人不说话了，来到广场上。
眼前的大殿粗犷但造型规整，就是看上去像一个立方体。殿前是二十级汉白玉台阶，殿门两侧立着两个身穿白袍的教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甚至连门窗的装饰品都没有。这样的殿，秦斯易心想，还真的是简约啊。
刚刚走到大殿正前方，一道稍显沙哑又很年轻的声音就从殿里飘出：
“疯狂神子，还有你的开关，进来。”
‘是他！’阴歌暗道，死鱼眼立刻变得有神，他难得的慎重起来。
一听到那少年的声音，秦斯易意识深处的恐惧更甚，只是瞬间，他就明白了声音主人的身份。
‘怎么会如此惧怕？怎么会？’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向前进，可那种恐惧感长了手一样牵制住秦斯易的手脚。
意识之中一抹红白相间的色彩闪过，恐惧感得到减轻，慢慢的，秦斯易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皱着眉，脸色不太好。
‘丢人。’
‘殿门旁边的那两人怎么没事？哦，’秦斯易突然想起来，他们的认知中没有原初，自然也就没有恐惧。
每到这时旁边的阴歌总要解释几句，给他“启蒙”。但今天，阴歌也没有多话了。
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瘦削青年拽住秦斯易，果断的走到台阶上，又脚步不停的走过台阶，跨进殿门内。
进入大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淡金色光洁地板，殿内两旁分别站着六名从教人员。最里面也是最高处又是一道十级的台阶，台阶尽头的平台上有一个通体红白相间的雕像。
一个少年站在雕像前面，笑眯眯的迎接着两位客人。
少年也穿着雪白的广袖衣袍，袖口处简单的金色花边十分显眼。衣袍明显偏宽大，袍子上充满了华丽的花纹。
更为奇异的是，这少年居然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和淡红色的眼睛。他看起来也不高，估摸着一米六顶天了，五官清秀，人畜无害。
可这个少年，却是秦斯易和阴歌恐惧的源头。
当视线触及到白发少年的身形，秦斯易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一片彩色，然后便是浩瀚的宇宙、瑰丽的星海。
来自永恒的压迫感席卷了自己的意识，他继续看时，星海变得雾化，一双淡红色眼睛遮蔽了宇宙，也遮蔽了他的视线。眼睛只出现了一刹那，视线恢复之后，眼前还是那个少年。
‘没错了，就是他，原初。’明明以前从未见过，但秦斯易却非常笃定。
恐惧感、本能压抑不住的恐惧感。他紧闭嘴唇，两眼不受控制的盯着少年，最后被身边的阴歌拽着，低下头。
‘动不了……他居然就是原初，和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老实说，秦斯易一向十分理智，平时怕的东西也有，但当遇到少年时，哪怕依旧保留着理智，他的身体也诚实的展现出了害怕。
‘原初长这样？白化病？他不就是那个教会吉祥物圣子吗？不，应该是借了蓝星人的肉身吧。’
少年站在高台上，笑着说道：“不要紧张，你们是客人。”
随着他的说话声，意识深处传来的恐惧感被消减了大半。那股压迫感渐渐消失。
身边的阴歌小声说道：“抬头。我们是客人。”
于是淡红眼睛的少年就看到下方的两人一齐抬起头，看向他。
少年眯着眼睛，心情愉快地说道：“疯狂神子，好久不见了。我是宇宙原初之一，申命，还记得我吗？”
阴歌道：“不敢忘。”
“我还以为你的记忆全部丢失了。”申命笑了，“你现在意识混乱，还多了一个性格，
“刚刚见到你时，我都有些惊讶，你和以前相比完全不一样了。”
阴歌面无表情，语气平静：“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哦？我其实很好奇，你的父亲为什么要给你多装一个性格，真是多此一举。”
申命好似才注意到阴歌身边的秦斯易，笑道：
“你选了个好开关。喂，你不就是那个秦斯易吗？”
秦斯易一惊，脸上依旧淡定，回道：“是。”
少年继续眯着眼睛，靠在身后的雕像上，道：“你要对他进行启蒙？”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