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谁才是领养的？
牛大力和牛小花到沿山镇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一出站就看到老妈在焦急的等待着。
看了看看不出有什么明显异常的牛大力，老妈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放下了。
有些事情应该揭开谜底了，这些年也对得起他们了。
回到了家，老妈破天荒的从饭店买了几个菜。刚要开始吃饭，牛大富也回来了。
“大力，小花都回来了啊！大力你状态不错啊！”牛大富没话找话。
牛大力抬头扫了一眼牛大富，低下头继续吃饭，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面厌恶看到牛大富。
牛小花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只是疑惑的看了看牛大力和牛大富，自己不在家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坚强的二哥竟然住进了精神病院。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吧！”老妈叹了一口气，把红烧肉往牛大力附近挪了挪。
饭桌的气氛很是低沉，只有牛大力毫不在意的吃着。
虽然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但牛大力敢保证自己进精神病院和牛大富多多少少是有关系的。牛大力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吃过饭，牛小花帮老妈把桌子收拾好，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了。
老妈回屋把老户口本拿出来了，让牛大富去把隔壁李二狗的爷爷请过来了。
“李叔，当年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和牛国栋也对得起他了。孩子大了，娶了媳妇就有了小心思了，还是分开比较好一些。”
牛大富一丁点表情都没有，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牛小花和牛大力刚要开口，被老妈阻止了。
“李叔，你给他们说说当年的事情吧，免得我说了有人以为我骗他。”
李二狗的爷爷李长青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李丫头啊，也就是你这样心善的吧。养活了他不算还供他念书，但他不是那块料啊！前些年没少劝你们放手，你们夫妻认死理。
这两年看着他结婚了，还以为你们能享福呢。看看过的日子吧，隔着层肚皮就是差不少劲儿啊！”
随着李长青的话语，牛大富的脸色开始变色，这老头子话里话外都是在埋汰自己啊。
李长青看着牛大富的脸色，丝毫不留情面。
“没错，牛大富我说的就是你。你自己想想你从小到大，除了祸害人帮家里做过什么了？你看看你那个媳妇儿做的是人事儿吗？”
“李爷爷，我······”牛大富还要张嘴辩解，李长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先听我说完，然后自己寻思寻思吧！”
时间回到上世纪八几年的时候，牛国栋是赶上老家年景不好逃荒到东北的，在这边挣扎了好几年，最终在一众邻居的撮合下，和李翠花领证结婚了。
一九八七年八月，租了一辆小巴车，拉着新郎新娘和家里亲戚在镇子附近转了几圈，简单的婚礼。
那时候牛国栋和李翠花还是租公社的小门脸生活呢，夫妻俩开了个馒头店，起早贪黑的挣点辛苦钱。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来的光景下来，夫妻俩的日子逐渐的有了起色。李翠花的肚子也逐渐越发的显怀了。
一九八八年八月，家中来了一个跛着脚的黝黑汉子怀里还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娃娃。
“弟啊，哥没能水了，你嫂子卷了家里的钱跑了。哥这病你也知道，挺不了多久了，这是你大侄子。哥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帮哥给你大侄子找个良善之家就行了。”
话一说完，黑瘦汉子扑通就跪下了，夫妻俩一个抱过来孩子一个扶起自家大哥。
“哥，你放心，以后这孩子我当亲生的带，咱老牛家的种还需要别人来养活吗？”
兄弟俩彻夜长谈，李翠花做好酒菜去隔壁王婶儿家借住去了。知道的时候，牛国栋已经答应大伯哥了。
李翠花也不是心肠狠毒的人，家中也不差一个小孩子那一口吃的。
问过公社的领导，这种领养需要孩子老家那边的证明，这样才能免去拐卖儿童的嫌疑。
此时牛国栋的大哥身体已经很差了，牛国栋只能亲自陪着回关里老家去开证明了。
一去就是三个多月，回来的时候人瘦了一圈，胳膊上还带着孝。
原来是大伯哥到家坚持跟着开完证明就不行了，牛国栋处理好老家的一切事务才回来的。
给大侄子的胳膊上带上黑纱，夫妻俩又抽空拿着关里老家的证明去公社开了证明，再去县里的公安局给大侄子办理户口。
在公安局门口，牛国栋和李翠花商量着给大侄子和自家儿子换名的事情。
月子都没坐满的李翠花头一次对牛国栋发了脾气，“牛国栋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儿子的名字凭什么给你侄子啊？”
······
具体的经过李长青也记不大清楚了，只是后来还是李翠花妥协了。那份领养证明也就留下来了。
“牛大富，现在你知道你不是个东西了吧？牛国栋临死也没告诉你，那是他心善。可你做事不地道啊，哪怕你不是亲生的，李翠花养你这么多年了，还没点感情吗？”
牛大富满脸通红，沁着个脑袋，一言不发。
一言不发不等于李长青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34;想想你刚结婚那会儿吧？你媳妇隔三岔五的就骂街，要不是你妈替她赔礼道歉，早就不知道要被套上麻袋打多少回了。&34;
“李叔，那没用的就别说了。今天请您来就是做个见证，牛大富从明天开始就自立户口，单独过吧！这些年我自问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就是自己亲儿子都没你的待遇。”
李翠花哽咽了一会儿，又接着说。
“养你二十来年，你也成家生子了，我也不多要，以后你一个月给我老太太三百块钱生活费就行了。我啥时候死，你就给到啥时候。逢年过节你也不用来看我，免得因为我老太太让你们小夫妻不合。”
李长青也没想到李翠花如此果断，轻飘飘的就放过了牛大富。
“李丫头，你就这样放过他？”
“李叔，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再蹦跶能蹦跶多久啊？再说了，我要的多了，他们也得能给才行啊！少要点吧，免得再多出个冤家来。”
牛大力心中没有什么波澜，自己早就把牛大富从家人的名单里面划走了。
牛小花则惊讶的合不拢嘴，没想到回家就吃了这么大的瓜，只是这瓜真苦啊！
就这样，在李长青的见证下，牛大富亲笔写下了赡养协议，承诺自己每个月按时给老妈打三百块钱的生活费，然后签字按下了手印。
“那就这样吧，明天去把户口分开，屋子你要继续租就按市场价租吧，不租的话一个礼拜内搬走吧！”
谢过了李长青，老妈有些疲倦的上楼休息了。
没等牛小花说话，牛大富就落荒而逃了，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领养的。
牛小花，站到牛大力的身后，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以后我罩着你啊！”说完还假模假样的秀了秀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牛大力看着搞怪的牛小花，摸了摸她的脑袋，“哥没事儿，哥都能从精神病院出来，还有什么可怕的啊！去吧，上楼陪陪老妈。”
夜色渐深，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