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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圣旨军令,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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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盈醒了,醒来后楚凉泊每日都会同她絮叨着说话,但契盈好似并不关心。这期间只开过一次口,说的是:“他们还活着吗?”

    西狄王庭之决战使大衡的疆土比之前的大苍更为辽阔,但契盈的身体状况却不容乐观,不要说用气就是用力也异常艰难。楚凉泊告诉契尘,契盈伤到了心脉,不是武力所伤而是悲痛所致。好在契盈的情绪看上去还好,没有大的波澜起伏,也不知是刻意隐藏了还是主动遗忘了。

    有一天,三舍实在太心疼她,便忍不住说:“你若难过就哭出来,总这么忍着怕气血凝滞,日后留下病根可怎么好?”

    不料契盈却笑了,轻声说:“师兄放心,我没事的!”

    三舍走后,契盈露出了疲累的神色,随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周先生、秋儿、苏明镜还活着,很多人都还活着,虽然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可是,每次一闭上眼睛,契盈的眼前都是那些死去的人。

    与此同时,契尘也深深地陷入了自责之中。

    世人皆知契盈之所以入行伍是因她身负“命格之说”,且不论这说法荒谬与否,作为长兄的他本应与父亲据理力争。哪怕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云顶山也好过在战争中历这些杀伐。契盈醒后对大哥说的第一句话是:大哥,我以后不能再打仗了,我的心打残了……”

    这话让契尘潸然泪下,更让在外间熬药的鬼娘啜泣不已,契尘抚着她的额头说:“大哥日后定不会让你再上战场!”

    就这样,契盈在帐中又足足躺了一个月方能起身稍微行走。即便如此,得到消息的众人已是大为欣喜。

    又隔了数日,早已回京的安帝向远在西狄的诸将颁布了圣旨。

    第一道圣旨是颁给契盈的:正式封其为东君侯,食邑千户。同时,任漳渊军右卫将军驻守溪水关。女子封侯天下鲜有,本是荣耀,但很多人都高兴不起来。他们并不想契盈做显赫的武将,只想她自在地过活。

    除了这道圣旨外,还有数道圣旨及兵书省军令。圣旨:命信王赵陌岭率大衡联军返回漉城,除漳渊军外其余军队各回驻地等待封赏;承认山戎部自治,承认山戎部新的首领额尼勒;在原西狄地界设边郡,命名为伊吾郡,卢世悼为首任郡守;命黑兕军返回郢州,契尘即刻回京述职。

    军令:调任辛知明为漳渊军左卫将军,驻守应龙山;调任朱颜为漳渊军参将,入漉城;调任杨叔昂为漳渊军粮曹营都尉;调任黄腾为垭城守将;调任王大宝为漳渊军斥候营都尉。

    随圣旨一同到的还有数千担粮食及军用物资,都是青州刺史秦遵所筹措。

    他几乎把西六道的粮食、物资都给搬空了,甚至还动用了青州的各大储备粮仓。青州大小官员都以为他疯了,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的杨沛急得直跳脚:“粮食都搬空了,青州百姓怎么办?他们也刚刚经历了战火,他们也要过冬度春啊?难不成您想看着青州饿殍遍地激起民变吗?”

    杨沛想到的秦遵怎么会想不到?但大衡联军数十万张嘴等着吃饭,总不能没战死最后饿死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秦遵也很难。刚刚被任命为青州录事参军的卢玄解围道:“青州的粮可以先运去给信王,属下即刻去找萧大人借粮,先以青州的名义拆借,然后再等三司的配给……”

    此话一出,杨沛的情绪缓解了许多。听说皇上下旨让萧迥暂管元笙的私产,外加他还在积极地推进整顿庙产一事,所以他那里定是有活口的,只看卢玄能不能说动他。想到这儿,杨沛不再言语,成与不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在秦遵的两位得力干将为了粮草愁断肠时,秦遵却想着自己的心事。

    原来,他收到了契盈的来信,得知了苏明镜的情况。秦遵拿着信看了又看,最后在此信的背面提了一首小词,让王大宝带回去交给契盈。其实,这首小词是他写给苏明镜的:“冷雨凄风,吾心遥寄。世事难料无了,愁伤处,愿妾归来!念归去,千里迢迢,安静如斯陷清平。此去经年,应是千种风情万般离绪,无悔!”

    这首小词的意思是,你利用了我,我并不生气。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待你如初;如果你愿意留在故乡,我也会祝福你。只要你好,我又有何求呢?得了秦遵一阕词的苏明镜对温坎说:“他懂我,我也懂他。阁主,我愿意跟着您回去细封氏!”

    温坎错愕,他以为苏明镜是来跟自己告别的,而且他也做好了让苏明镜离开的打算。谁曾想苏明镜说:“一次背叛就是终生背叛!阁主,我无颜见他!”

    苏明镜的决定让温坎想到了契盈,契盈会跟他走吗?

    长朔二十三年春天,温坎要离开西狄王庭了,也就是如今的伊吾郡。

    说起来无论是细封氏还是嘲风阁甚至他温坎本人都是大衡的敌人。

    但与呼楞王一战中,温坎与赵陌岭联手才拿下了他的项上人头。这一战让很多人见识到了嘲风阁的战斗能力,事后许多人都有些后怕,也庆幸当下他们不是对抗的状态。

    之后,安帝的圣旨、兵书省的军令接踵而至,赵陌岭忙得昏天黑地,而温坎却无所事事,偶尔会去契盈所在大帐外面走上一圈。直到有一天遇到赵陌岭,赵陌岭问他什么时候回细封氏,温坎说快了吧。

    随后,鬼娘来找温坎,说契盈想见他。得此消息的温坎面上并无多大的反应,不过起身时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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