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卢玄的坦白

    契盈同张革快马加鞭赶到了漉城，刚一见面秦遵便笑呵呵地说：“听说某人有了意中人，我这个小舅舅是不是要有喜酒喝了呀？”

    契盈一愣，随即便笑了：“母亲有话让我带给您，她说您若是再不成亲，就把您从族谱上除名！”

    契盈的话让秦遵一愣，继而有些尴尬但还是打着哈哈说：“他们以为我不想成亲吗？我如今这般田地，哪有时间考虑成亲的事？整个青州再加上一个漳渊军全扔在我手里，生怕累不死我啊……你倒说说看，信王什么时候回来呀？”

    契盈知道秦遵的话说对了一半，他的确太忙了，但他无法成亲的另一半一定是因为苏明镜。

    眼下秦遵太忙了，他一边要安抚百姓，一边要盯着马场、盐场，还要重整六镇及各边防要塞。虽然眼下有何凛驻守应龙山，但有传言说是何凛出卖了奚清武，使他在军中威望大大降低，秦遵又不得不分出心来盯着军中的动态。

    说实话，他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赵陌岭赶快回到漉城，要知道这里是他的封地，漳渊军也归他统领，你不能只担着名利不干活啊，秦遵时刻在心里这样腹诽他。提到赵陌岭，契盈到底还是没忍住，她问：“我听说，信王知道温坎的行踪，小舅舅可知道？”

    秦遵一愣：“信王他没跟你说？”

    契盈点了点头，秦遵一笑，直白地说：“是你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人家吧？要我说，只要心里坦荡不要刻意地拉开距离，那样反倒会别扭。这就跟做买卖一样，买卖不在情意在，更何况日后你也在他的统辖之下，不是吗？”

    秦遵的话听上去不大正经，但契盈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刚想开口，就听秦遵继续说：“有些军报你也看了，你老早不就怀疑西狄军中有嘲风阁的人，自然能和温坎联系到一起，所以他说与不说也没多大意义。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心里真的没有他？”

    听到此问，契盈并没有觉得难以启齿，而是坦诚地说：“难道心里有他就一定要在一起吗？小舅舅心里有苏姑娘，那将来再遇到她，你们能在一起吗？”

    契盈的这两句问话让秦遵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些，契盈继续道：“所以，纠结谁的心里有谁也没有意义。他对我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生死之谊，只怕他自己也分不清。说句真心话，当日皇上赐婚的时候，他未必没有驳回的机会，但他在那一刻答应下的时候就意味着我是可以舍弃的人……小舅舅，那些感天动地的情爱故事真的只存在于话本子里。所以，我从未纠结过与他的关系。”

    听到此处，秦遵不由得愣了：“你，你……”

    契盈点了点头：“我心里曾经有过他，但现在我心里中意了别人！”

    秦遵和契盈都是豁达之人，虽然一个外向些，一个内敛些，但他们都不会陷入儿女情长之中，毕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契盈离开漉城前还单独与卢玄见了一面，因为秦遵把他借调到了此处，又或者说是契盈把他推荐给了秦遵。两人一见面，卢玄心里依然不痛快，他开门见山地说：“你，为什么把我调出东君营？”

    契盈知道卢玄不痛快的点不在于他被调离，而在于她并没有跟他商议，卢玄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契盈带着抱歉的心意对他说：“之所以没同你商议，是因为我舍不得你走！这些年只要你和革叔还有辛大哥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特别是你。我觉得只要你在，我一定能打赢每一场仗。所以，我不敢问你，我怕你有想要去的地方……”

    说到这儿，契盈眼眶一红居然落了泪。其实这眼泪她早就想流，只是一直忍着，这些泪是流给那些曾经与她并肩作战，又与她分开的人。

    眼看着契盈流了泪，卢玄惊得手足无措。好在契盈很快吸了一下鼻子，说：“是我藏了私心，我担心你被调去更远的地方，所以就先下手为强跟小舅舅说了。如果待在漉城，至少几年之内你随时都能回来帮我。如果你走得更远些，居庙堂更高些，我怕，我怕借不上你的力了……”

    听了契盈的话，卢玄大为震惊。

    明明是契盈在为他的前途而考虑，可他却因为可怜的自尊心与她闹脾气。想到这儿，他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所以，他很快说：“你放心，不管我在哪儿，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快马加鞭跑到你跟前……”

    看着卢玄窘迫的样子，契盈笑了：“我这眼泪是攒了好久的，要不是你同我闹脾气，估计我还得忍下去，这样哭出来我心里也畅快多了。不过，我说的也不是客套话，西狄人蠢蠢欲动，你随时都得回来帮我，趁着还有点工夫，你先帮帮我小舅舅吧，谁叫你能干呢……”

    契盈和张革只在漉城歇息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晨便打马离开。离开前，卢玄还对契盈说了另外第一件事。

    卢玄说：“当日随恭王南下，其实我和高岭都没有主动报名，是施世芳来找的我们。他说只要跟着你，会保证我们有好的前程……”

    卢玄的话让契盈心里一震半天没反应过来，卢玄继续说：“黄腾他们几个好像也是被人喊来跟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