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新昶突袭

    黑兕军令，契盈暂领先锋营，自那天开始她一直都跟大兵们混在一处。

    话说，相处不难，难的是如何把他们拧成一股绳，靠嘴说自然是不成的，只能靠行动。凡是巡防，或是斥候外出打探消息，甚至几次小规模的遭遇战，契盈都参加了。就这样几次行动下来，大兵们再也不敢跟她造次，他们觉得这丫头杀人的时候根本不眨眼。此外，他们还发现跟在契盈身边会减少伤亡。

    铁磙的作战方法一直是强硬式的，靠的是士气和勇气，还有只要后退就会格杀勿论。但契盈不同，她更在意打法，每次行动之前她都会把作战意图、作战方法乃至后退方式讲得明明白白。

    如此这般，如果既想完成任务又想活命，那么只能听从契盈的命令，而且他们发现契盈很重视协同作战。有人说战场上瞬息万变，不可能严格按照制定好的作战计划进行。但契盈告诉大家战斗的方法是多变的，但战斗的方式无外乎攻、守、退，遵循一定的原则便能最大限度地掌握生死。

    就这样，契盈用最直接的实用方法让先锋营的士兵们快速接受了她。

    不过，与士兵们态度截然不同的是铁磙。

    如今他已经是普通士兵，所以很少与契盈打照面，甚至连巡防和行动时间也和契盈错开，直到有一天夜里契盈直接堵了他的被窝。铁磙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被子嚷嚷着：“你，你要干嘛？你这么大个人了，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契盈瞪着他：“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我怕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说清楚，你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铁磙强压下心底的情绪，打着哈哈说：“滚，给老子滚出去，老子一大早还得巡营呢！”

    契盈见他逃避，反手就把他脚底的被子掀开了，铁磙居然穿着夜行衣。契盈大惊问他干什么去了？就在契盈惊讶的时候，铁磙突然起身直奔契盈而来，契盈下意识地一把锁住了铁磙的喉咙，契盈的速度一向快于铁磙。

    这次轮到铁磙说不出话来，他胡乱扑腾着让契盈放开他。契盈厉声道：“我问你，每天都不见你人影，你到底干嘛去了？你要是敢撒谎，我就……”

    就在这时，突然传出一阵号角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纷乱的脚步。还未等契盈把手松开，铁磙那个新的侍卫长居然破门而入。见到房内的情形，那人神色一顿，却马上说，新昶与西狄人前来突袭了。 所以，契盈追问铁磙的事情被迫终止了。

    新昶联合西狄的雀灵部、山戎部在子夜时分向永平防线的左翼发动了进攻。

    突袭尚可应对，但谁也没想到子夜时分居然会刮起了大风，刮风在这里是稀松平常，但今夜这风中却裹挟着大量的泥沙。也就是说，新昶选了一个有沙尘暴的日子进行了主动出击。

    突袭的打法让新昶很快拿下了第一道防线，随后他们在第二道防线遇到了抵抗。这不能怪第一道防线的守军，这样的天气即使敌人近在咫尺也很难发现。

    契盈和铁磙当即决定使用链条打法。两人各领一头在整个防线拉出一个链条阵，全力抵挡的同时要尽可能把敌人圈到一定范围内进行歼灭。当然，这种打法很吃力也很冒险，只要有一个节点断掉，整个链条就会被冲断继而被各个击破。说实话，契盈信心并不足，如果此时的先锋营换成东君营，也许她心里还会稳些。

    但，契盈突然发现铁磙在下达命令，他命人在链条阵后撒下了大片的铁蒺藜（ji li），然后挥舞着他的双钩剑大喊着后退者，斩！

    喊完，他便率先冲了出去。

    就在那一刻，契盈突然发现铁磙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只一眼却饱含着无数种情绪，有不舍、有痛苦但也有坚定。这一眼，让契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想等这一战完结，无论如何都要和铁磙好好谈一谈。

    这一战是新昶第一次联合雀灵部、山戎部共同作战，此前他们从来没有合为一处，这也说明此战的规模较之从前大了许多。

    这一战是在肆虐的风沙中进行的。所有人的身上都落了一层黄沙，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都是黄沙，眼睛被风沙迷得睁不开。这一战非常混乱，即便如此也打了将近三个时辰。等到风停、沙尘褪去，整个战场陷入到死寂一般，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就在敌我双方都摸不清状况时，突然传来一阵哨音，有一部分士兵迅速朝着某一个方向集结，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抡刀砍人了。

    吹哨的人是契盈，迅速集结的人是黑兕军先锋营的士兵们。

    此战结束，新昶联军除了捣毁永平防线第一道屏障外，再没有讨到半点便宜。不过先锋营却通过这一战提高了凝聚力。契盈对他们刮目相看，毕竟是铁磙带出来的兵，勇猛不在话下。同样，先锋营的兄弟们对契盈也是另眼相待，他们从未想过有一位女将在被敌人突袭的情况下，还能镇定地排兵布阵。当然，契盈杀敌的魄力更使他们心悦诚服。

    如果夜月知道，这一战又成了契盈与先锋营的磨刀石，大概又要暴跳如雷了。

    可是，等战事结束，所有人的兴奋之情还未平息时，有人发现铁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