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商场
翌日清晨, 初生的阳光落在祥和的h大校园，校园内多了晨跑散步的人，程右撑脸叠着腿坐在公共椅上, 表情难看。
“你说, 昨晚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杨俊材瞅他一眼：“程右, 你怕不是真被我说中, 喜欢上那叫什么郁哥了吧！？”
“别吵吵，我也不知道！”程右拽着头发, “我一看到郁哥和那小子在一起就浑身不得劲, 那小子对郁哥肯定没安好心。”
“程右，你恋爱了。”杨俊材拍程右肩膀。大早上被程右神秘兮兮地叫起来，没想到就为这事。就因为昨晚那个叫郁哥的没来看他演出，和f大学生会会长在一起。
杨俊材叹气：“我说，你这么牵肠挂肚人家, 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
程右瞪眼，声音骤然拔高：“是郁哥放了我鸽子！我凭啥打电话？”
杨俊材用“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干什么？”程右没好气。
杨俊材：“你不是说陈在澈是绿茶？”
“对啊，”程右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牙痒痒, “这臭小子，故意把我演出放到最后就算了, 还不让郁哥来看我演出……”
“死直男，你不是鉴绿茶挺厉害吗？怎么在这栽跟头。”杨俊材数落他, “你要是不主动联系郁哥，那不就着了陈在澈的道？你还不如主动打电话给郁哥, 体贴点儿，说‘昨天没来看我演出没事儿，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程右恍然：“妈的，你可以啊。”
“对付绿茶就得将计就计。”杨俊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右啊，等你追着郁哥了，记得请我喝喜酒。”
“去！”程右怼他，“我才不是追郁哥。”
杨俊材：……
那你脸红干嘛。
郁知然脑袋发沉，翻了个身，胳膊搭在谁的腰上，硬邦邦的，他还以为在做梦，就顺势摸了几下，摸到几块结识的腹肌，那人身材很好。
“手拿下去。”
头顶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
郁知然双眸蓦然睁开，半秒后意识到状况，发现刚刚被他摸到的是蓝哲，猛起身，尴尬地冲那双没感情的灰蓝色眸瞳笑了笑：“早，早上好，蓝——”
眼睛忽然直了。
睡在他旁边的蓝哲没穿衣服，脖颈还有显眼的暗红色痕迹。
“嘶。”郁知然倒吸一口凉气。
蓝哲如同往常一样坐起身，灰蓝色的眸子淡淡扫他一眼，面上没什么起伏：“今天没事？”问的是郁知然今天出不出门。
“我……”在回答之前，郁知然更想知道那红色痕迹是什么东西，他指了指蓝哲的脖颈，声音微颤，“那是什么？”
“不认识？”蓝哲的声音没有变化，“吻痕。”
郁知然迎头一棒，不好的猜想油然而生。
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不存在什么酒后乱性，做了的话一定有感觉，所以他确定昨晚没和蓝哲发生什么不可描述。
但是……
郁知然吞了口口水。
其它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他看着蓝哲颈间的吻痕，心跳飞快：“那个，难道是……？”他指了指自己。
蓝哲灰蓝色的眸瞳没有情绪：“如果说是你做的，你要对我负责吗？”
郁知然神情僵住：“我……”
“我”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蓝哲扫他一眼，转身穿衣服，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莫名听起来有些漠离。
“起床，我饿了。”
疯了。
目送走蓝哲，郁知然连忙打开系统面板。
他居然给蓝哲种了草莓？客户满意度不会掉到负值吧！？
他面色紧张地看向系统面板，忽然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满意度虽然掉了，但掉的不多。推测种草莓的那段时间没掉，蓝哲刚刚出房间的时候掉了5点。
另外，客户愉悦值：28700/1000000（+15000）。
郁知然不敢相信，这里大约10000点都是昨晚小狼狗贡献的……所以和祝黎做只有1000点愉悦值肯定是有哪里不对。
看来找准人设精准发力很重要，像对小狼狗，用平日阳光暖男无所不知，实则对床事害羞的清纯大哥哥形象就刚刚好。
思绪理到这里，郁知然莫名回忆起祝黎跟他说“勾引我，我就是你的”。
“……”
虽然他不想和莫皑有什么牵扯，但单纯从获取愉悦值的角度来看，如果他勾引得能让莫皑神魂颠倒，愉悦值准是会飞涨。
当然，勾引莫皑可不能用俗套小黄文的套路。
莫皑是只老狐狸，想勾引老狐狸，就得成为老狐狸的祖宗。
没错。
郁知然暗下决心：首先要对莫皑示弱，让莫皑以为他能够绝对掌控他，然后终有一日，要让莫皑跪地唱征服。
这么想着，郁知然就心说要不要干脆答应莫皑去打高尔夫，促进感情。不过他刚拿起手机，看到莫皑昨晚在他离开后发来了一串地址，邀请他看音乐会。
郁知然不知道为什么莫皑又突发奇想请他看音乐会，但对郁知然来说，只要能刷莫皑好感，高尔夫和音乐会没什么区别。
他回复：“多瑙河音乐厅？我很喜欢那里的氛围，莫先生，我很期待。 ”
莫皑几乎秒回：“亲爱的。”
郁知然知道莫皑在纠正他的称呼，但他唇角一挑，像是没意识到地回复：“别这样，莫先生不要叫我亲爱的……(///-///)”
要让莫皑以为他全身心都在他身上。
郁知然感觉莫皑看到这条信息后的表情会很精彩，果然，莫皑再没发来回复，估计是不知道怎么回。
接着郁知然又翻了翻未读，同时看到了陈在澈和程右的消息。
小狼狗的消息是昨晚来的：“哥，有空别忘了把空闲时间发给我，我们挑个日子去高尔夫球场，晚安~爱你。”
说跟挑个日子去民政局一样，他随手回复了小狼狗，接着看消息。
程右的消息是今早来的：“郁哥，昨晚没来看我的表演，很遗憾……有空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
郁知然怔了怔，这不太像是程右会说的话，错觉吗？
但他也没多想，昨天他爽约程右是他的不对，得抽空请程右吃顿饭。
正好他跟蓝哲尴尬着，还不如找个借口出门。择日不如撞日。
郁知然深吸一口气，刚准备下床，忽然看到蓝哲倚在卧室门口，双眸没什么情绪地注视着他。
郁知然头皮一麻：“怎，怎么了……？”
蓝哲收回目光：“你在床上待半个小时了。”
“啊？”郁知然连忙翻身下床，可脚底一软，差点栽倒地上。
让蓝哲看了个笑话，郁知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马上就去做饭。”
蓝哲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郁知然走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视线落向郁知然微闪的手机屏幕。
“您有一条新消息。”
“莫皑：小郁，你最近越来越可爱了。”
“莫皑：我很期待多瑙河音乐会。”
两人无声地吃完早饭，郁知然去刷碗，蓝哲坐到钢琴前，又弹起《小星星变奏曲》。
郁知然发誓，这绝对是他和蓝哲最尴尬的一次。
郁知然眼角瞥了蓝哲一眼，他不懂音乐，听不出来蓝哲的水平，就心想要不要找个钢琴老师来。
但这个念头还没成型，蓝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昨天说你想让我教你弹钢琴。”
郁知然没料到他会主动搭话，回头笑道：“对。”
“那……”
“但我今天得出门。”郁知然打断他的话，弯出完美无缺的笑容，“抱歉啦，可以麻烦你改天教我吗？”
蓝哲眸光动了动，没有回答。
郁知然知道，一般这种反应就是蓝哲接受了他的提案，他没多说，快速换好衣服走向玄关。
说拜拜的时候，回头正好和蓝哲的目光对上，郁知然慌忙移开眼神，却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蓝哲因衣襟不整而露出的白皙脖颈上。
看到了那抹暧昧的红。
郁知然：……啊，想撞墙。
怎么就给小祖宗种了草莓，小祖宗该不会因为这种事黑化吧。
郁知然冷汗涔涔：“那，那我就出门了。”
蓝哲眸光淡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嗯？”郁知然一激灵。
“不用在意，”蓝哲说，“按照平日的相处方式就好。”
郁知然：“……”
这么一说完反而更在意了啊！
然后蓝哲又补充道：“你不需要对我负责。”
“好……”他逃一般地冲出门，“那，那我走了！”
当场就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f大宿舍楼。
自从知道自己兄弟和哥们喜欢上同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他邻家哥哥后，程左开始怀疑人生。
他神神叨叨地回到寝室，室友看了他都浑身发怵：“程左，你咋了啊。”
程左扫室友一眼，颤颤巍巍地拿起书。
“学霸，书倒了。”室友说。
程左没听见。
他越来越乱，他不知道这场无声的“争夺战”中要站在哪一方。一面是他铁哥们，另一面是他亲弟弟。最关键的，郁知然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他小时候过马路，没看见红灯，还好郁知然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不然他早死在卡车轮胎之下了。
从这方面来讲，郁知然是他的恩人。
程左喜欢郁知然，但不是恋人的那种喜欢，单纯是为了报答恩情。
铁哥们和亲弟弟同时喜欢他恩人，他必须在恩人选择前擦亮双眼，不能让恩人选错人。
毕竟这事关终身。
程左手里拿着他刚买回来的日式轻小说，眼睛无意间扫过一行字，忽然有了想法。
片刻后，他打电话给程右。
“程右？……干嘛！别挂电话，我没什么事，就是问你要不要一起泡温泉……嘶，你这小子别这么快拒绝啊！叫上郁哥还不行？”
程右接到程左电话本来没什么好气，忍着性子听完程左的话后，忽然眼前一闪。
“叫上郁哥还差不多。”他鼻间轻哼一声，“行了，郁哥就在我对面儿呢，不和你说了。”
说完就挂了。
被挂了电话的程左：？臭小子，老哥这么向着你。
程右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包里。
他们这时候在商店街的商场顶楼，郁知然低头抿了一口热可可，问道：“小左的电话吗？”提到他名字了。
“对。”程右跟着郁知然的动作也抿了口奶茶，目光有些游移，“……程左让我问你要不要去泡温泉。”偷看了郁知然一眼。
“温泉？”郁知然有些惊讶。程左程右的老家就以天然温泉著称，他心说这是想家了？
程左程右是他成为恋爱工具人后的第一个任务，双胞胎听话乖巧，他爱屋及乌，对那座城市也抱有十分的好感。
这么一想，是有好些年没回去了。
做程左程右任务时他二十岁，完成任务后，他时间静止了几年，陈在澈任务时他二十岁，后来时间开始流动，他二十一岁那年认识祝黎，二十三岁左右认识莫皑。
有些怀念最初的那些时光。
郁知然来了兴致：“好啊，大概什么时候？”
“——噗咳。”程右呛到了，“郁哥，你答应了！？”他问话的时候就没抱多大希望。
“对啊，”郁知然说，“我想回去看看。”
程右知道郁知然说的是他们老家，但他不觉得程左想叫他们去的地方是老家温泉。
“我回头再跟程左商量商量，”程右说，“郁哥，你最近都有空吗？”
郁知然：“差不多。”
“那就行。”程右说，“那到时候我把时间地址发给你哈，有啥问题就跟我说，再调。”
“好的，”郁知然轻轻抿唇，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顿，“对了，昨晚没能去看你演出真的不好意思……你愿意的话，改天可以单独唱给我听。”
程右的耳根蹭得红了，手摸脖颈：“也，也不是不可以……”
郁知然笑着摸摸他的头：“不然泡温泉前我们去唱歌吧，唱累了再进池子应该很感觉很好。”
程右小声嘟囔：“其实今天就可以唱给你听……”
“什么？”
“没啥。”程右抬头，咧唇道，“郁哥，我们走吧，你不是说要给家里亲戚找上门钢琴老师？”
郁知然点点头，抿完最后一口热可可跟着起身，没走两步，眼角无意中瞥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瞳孔微微一紧。
“咦？”
程右顺着他的目光一望，又疑惑地转回来：“咋了？”那边有个帅男人和漂亮但有点学者风范的戴眼镜的女人。
程右正疑惑呢，忽然帅男人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抬头，望这边看来。
和郁知然对视的瞬间，男人眼前微微一亮。
“哎呀，这不是知然吗？”他快步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18点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