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七零极品原配
通知书来的那天, 县里的领导亲自来了榆田村,加上陪同人员和报社的记者,光是小汽车就有好几辆。
村民们一看这架势, 立刻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哪个又犯事了。
“我们领导是来慰问省状元的!”
有人替领导说明了来意, 而这话一出口,整个榆田村都沸腾了起来——省状元, 放在以前那就是进士,说不定还是状元郎呢!
榆田村有记载以来就没出过进士, 举人倒是有过一两个, 但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
村长家不久前刚收到省大的录取通知书, 得知领导过来, 一开始还以为是冲自家来的, 梁艳秋也一度以为自己超常发挥得了省状元。
双方一顿寒暄, 直到县长说让人带他们去找陆子瑜,在场的村民们才反应过来, 而第一反应却是不敢相信。
“是陆子瑜, 没搞错吗?他居然考了省状元!”
惊讶之余, 有人立刻去通风报信了, 当然通知的不是陆子瑜, 而是陆家的其他人。
等小鱼知道自己考了省状元, 面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喜色。
双方一通愉快地交流后, 县里和镇上分别留下来一笔奖金,而小鱼也答应写一篇总结汇报给对方。
热闹之余, 大家都想知道那笔奖金有多少,陆家人更是一改往昔的冷脸,对着陆子瑜嘘寒问暖起来, 恨不得现在就让他带着陆家飞黄腾达。更有那精明的,直接找了媒婆上门来给他说亲。
小鱼对此一概不理,其他人就不用说了他连个笑脸都懒得应付,就算是陆父陆母也被他用断亲书给怼了回去。
直到村长独自找上门。
小鱼以为对方是来当说客的,不冷不热地接待了对方。
然而,村长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娶亲的想法?”
小鱼一时没有准备,直接愣在了那里。
村长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来意:“我家艳秋也考上了省大,我是想你们两个知根知底,若是能走到一起就再好不过了,一来可以互相照应,再来彼此知道底细,也不用担心遇上了骗子,而且你父母兄弟也不靠谱,你将来总得找个靠谱的岳家吧?我梁家就一个女儿,自小也是疼宠着长大的,你俩若是成了,我也会把你当成亲儿子一般对待。”
小鱼很想嗤之以鼻,他和梁艳秋又不熟,哪里知根知底了,而且他根本不需要父母兄弟,对方嘴上说的好听,也不过是看他出息了,觉得有利可图。假如他没考上呢,他不信对方还会巴巴地上门。
对方貌似讲了一堆好处,其实都是些没有用的虚话和套话,他看不出半点对他有用的东西。
当然,他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敷衍了一下,说:“承蒙您的厚爱,但我不想那么早成家立业,既然有机会上大学,我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对我来说只有先立业,才会考虑成家的事。”
被舒遥敲打过几次后,他也学会了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反正只要达到目的,也就是费几句嘴皮子的事。
果然,村长一听这话,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他思想觉悟高,又把他一顿好夸。
末了,他又退而求其次,想让小鱼到了学校多照应自己的女儿。
小鱼哪里肯,这下也不找借口了,直言自己不喜欢管别人的事,等于是拒绝了对方。
村长有些不高兴,但小鱼才被上面的领导表扬过,他也没法做什么事,只能就此打住了话题,一脸扫兴地离开了。
小鱼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他算了算开学是在春天,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打算在这期间多存一点钱,到了省城后不至于手头紧。
可仅仅过了一日,陆家就兴师动众地上了门,他们的意思很明白,既然小鱼不认陆家人,就不该住着陆家的房子,竟然要他立刻搬出来。
小鱼起初有些不明白,陆家的态度变得太快了,直到村长说了一句“断亲书上没有标明屋子的归属,理当归陆家所有”,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为了给小鱼“反悔”的机会,村长还给他留了余地,说动陆家宽限了他三日时间。
小鱼不动声色地沉默着,等他们离开后,他立刻就打包了所有会用到的东西,将它们直接邮寄到了省城。就连开证明的时候,小鱼都跳过村长直接去了镇上,好歹他也是挂了名的,一套流程下来十分顺利。
做完这些也不过用了半天时间,他回到家里将随身要带的东西一收,直接背了个包毫不惹眼地走了。
三天后,陆家人上门没见到人,一气之下破门而入,这才发现早已人去屋空。
…………
舒遥还不知道小鱼那里发生的事,这会她自己也遇到了一点麻烦,她不过是往巷子里多看了一眼,结果就听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就是她!我把东西给她了,你们去找她要吧!”
没等舒遥反应过来,几个一看就是刺头的青年瞬间将她给围住了,还把她往巷子里堵。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带头的板寸男眼神凶狠,说话间还把手指捏得嘎嘎作响。
舒遥刚下早班,本来就有些累,偏偏还莫名其妙被人堵住,让她拿根本拿不出来的东西,心里那叫一个窝火。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们东西了?”说话间她想起刚才听到的是个女声,往里面一看果真有个女人正埋头缩在那里,她伸手指了指女人,不可思议地说,“就因为她一句话你们就把我当贼,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她在祸水东引,把你们当猴耍吗?”
板寸顿时眯起了眼睛,他看了看身后披头散发的女人,却见对方拼命地摇着头一脸的惶恐,不像是敢骗他的样子,他回头看向舒遥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舒遥心里正感叹着“冤家路窄”,听到这话无语极了,要不是那女人摇头的时候把脸露了出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呢!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但事实不会说谎。”
她说着不慌不忙地打开了随身的布包,里面就一个铝制的饭盒,外加一小袋她用来当零食的肉脯。她还把饭盒打开给他们看了,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别说我放在身上,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
舒遥泰然自若的态度让板寸男缓了脸色,他上下打量一眼舒遥,想了想说:“是一包金子。”
“金子?”舒遥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了,“是她的,还是你们的?”
板寸男立刻板了脸说:“这你别管,你要是能给我们找出东西,我们就不为难你。”
“呵。”舒遥都要气笑了,她往前走了一步,对方刚要喝止,她先一步开口说,“如果是别人,我还真猜不到,但她嘛,就另当别论了。”
板寸男眼神一厉,说道:“你们果然认识!”
舒遥当即反问他:“血海深仇算不算认识?”见对方一下哑口,她才继续说道,“我都不知道她来了省城,要不然我肯定一百个小心。你们知道她有多邪门吗?我自从遇上她以后,倒霉的事情一桩接一桩,上一回还差点死在她手里。我不知道她把东西藏在那里,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保证你们能得到比一包金子还多的报酬!”
板寸男听到她说“不知道”的时候正想要发火,然而最后一句话成功地打消了他的怒气。
“你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陈迎娣突然叫了起来:“你别听她狡辩,她一定是把东西藏起来了!我的金子就是被她抢走的!”
舒遥翻了个白眼,说:“我抢你东西?这话可好笑了,你家三代贫农,往上如何我不知道,但你家能拿得出金子来吗?别说是你那在省城的贵人给你的,救命之恩也不过如此,你就帮了人家一点小忙,至于这么大手笔报答你吗?但话说回来,你运气那么好,人参都是随便采,地上捡个金子也不奇怪——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了,她这人的运气好的逆天,她家原来吃糠咽菜都填不饱肚子,后来她每天都能捡到自己撞上来的兔子野鸡,随手挖挖就有人参灵芝,你们说她是不是个大宝贝?”
“你说的……是真的?”板寸头听得目瞪口呆,他的那帮小弟更是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舒遥点点头,笃定地说:“我怀疑就是因为我看到了她采人参的事,她怕我泄露出去,才千方百计想要害我。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她老家打听,她还拿遇到贵人当借口,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要不然这年月谁不是饥一顿饱一顿?你看看她身上穿的大衣,虽然脏了点,但这种料子平常人都买不到,她都舍得花大价钱打扮自己了,肯定是有来钱的门路,你们只要盯紧了她,让她多捡几回好东西,什么金子银子的,不都有了吗?”
“你胡说!”陈迎娣急了,她刚才认出了舒遥,就想把她拖下水,想着她拿不出东西来肯定要吃苦头,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舒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还有一点你们得注意,她这人古怪得很,会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比如让人突然晕倒……”
“你说什么?”板寸男面色一变,急切地追问道,“她怎么让人晕的,我们之前就着过她的道,还以为是碰巧呢!”
舒遥没想到陈迎娣和对方已经交手几回了,她摇摇头说:“这我也不清楚,我上回就被她害得跌进水里,差点没淹死了。”
旁边的一个人立刻叫了一声:“还好我上回不在水边,不然我可不会水!”
板寸男脸上明显有了松动,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舒遥见状,索性自报家门,说:“我就在省医院上班,你们大可以去打听,我根本没见过她,不可能拿你们的东西。”
话说到这份上,板寸男也爽快地让开了一条道:“行,但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人……”
“不会有如果。”舒遥看了眼陈迎娣,弯了弯嘴角说,“只要把人看牢了!”
“你——”
陈迎娣差点气得吐血,被人时时刻刻盯着,她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吗?她不禁后悔,为什么刚才脑子一热想把人拖下水,原本只要把金子交给板寸男就完了,现在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舒遥一脸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随后就转身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朝身后挥了挥手,气得陈迎娣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
舒遥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她看着板寸男他们带走了陈迎娣,而后和人一打听,得知板寸男叫翟二,还有一点小背景,专门帮人弄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
讲话的人说得隐晦,舒遥则一听就明白了,那翟二就是在黑市混的,多半陈迎娣也是在那儿招惹了对方。
她不知道陈迎娣为什么来了省城,但有一点让她觉得很奇怪,陈迎娣的运气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会被黑市的人缠上了,还知道她手里拿着一包金子?
按说,陈迎娣不可能拿得出金子,陈家不比秦家好多少,除了人口少一点,住得稍微像样一些,本质上都是一穷二白的贫农。而且这东西一般人也见不到,更别说有机会捡到了——这个时候是不允许私人买卖黄金的,因此谁会带着它出门呢,陈迎娣那包金子实在来得蹊跷。
舒遥回到宿舍,又将事情前后捋了一遍,得出了几个结论:第一,陈迎娣的运气似乎没那么好了,不然也不至于被人抓住,当然也可能是后面有更大的机遇等着她;第二,陈迎娣没有用她迷惑人心的手段,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想暴露,又或者人太多不起作用,不管哪一种都说明它有弱点;第三,陈迎娣应该还有别的秘密,那才是她真正的底气,只不过对上翟二那样的人似乎也没有用武之地。
舒遥决定找个机会去黑市走一遭,看看能不能再打听一点消息,陈迎娣这人就像个□□,她可不想往后时不时来个意外“惊喜”。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真收到了一个惊喜。
“你怎么来了?”
舒遥听说有人找,走到传达室一看,就看见小鱼正和传达室的李大爷聊得火热。
李大爷见舒遥过来,开口调侃说:“小舒同志,你对象来看你了!”
舒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往旁边一看,罪魁祸首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她心中“呵呵”一笑,对着李大爷说:“大爷你误会了,这是我义兄,专门给我捎东西来的。你说是不是?”后一句是对着小鱼说的。
小鱼笑容一滞,最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舒遥和李大爷打了声招呼,立刻把人带走了,大爷大妈们最爱八卦,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
眼看就要到饭点了,她带着小鱼往食堂走,说:“你还没吃吧,我先带你去食堂吃饭,等下我和人调个班,再陪你去找住的地方。”
小鱼点点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以后都不回去了,等下就去看看有没有能长住的地方。”
舒遥诧异道:“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她上周收到对方的信,说是年后就来省城,她以为对方考上了,还特意准备了一份贺礼,现在看着莫不是出了意外?
小鱼把村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不过下意识地省去了别人给他说亲的事。
舒遥听完,立刻赞同道:“那还是早点离开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留在那里还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呢!对了,原来省状元是你啊,我就说嘛,哪有人这么妖孽,门门都考满分的,连语文都没扣分,简直了……换在以后妥妥的学霸啊!”
“以后?”小鱼敏感地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字。
“我……”舒遥差点咬到舌头,她就一时口快说多了,这人至于这么敏锐吗?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不是和你说,我做过一个梦吗,就是梦里面提到的。”
小鱼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那你梦里的学霸是谁?”
舒遥见他揪着不放,差点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说:“我哪里知道,谁没事记那么清楚!好了,把饭盒给我,我去给你打饭!”
小鱼见状立刻闭了嘴,乖乖将饭盒出来递给了她。
不过舒遥不知道的是,小鱼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好骗,对方只是把疑惑放进了心里,等他以后接触更多事物后,就会发现舒遥并没有和他说真话,当然这是后话了。
食堂只看饭票,多打一两份饭没人会在意,而食堂的油水足,有些人会特意节省几顿,然后多打几个菜给家里人改善伙食。
舒遥算了下这会能到的车次,猜他是凌晨到站,说不定早饭都没好好吃,就特意多打了一份肉菜和饭,之后果然见小鱼一扫而空。
两人吃过饭,舒遥去找人调了班,之后就陪着小鱼去找住处。
这会离开学还要两三个月,住处就不能太马虎了,舒遥问他有什么要求,结果小鱼想了想,却说:“要是有合适的地方买下来最好了。”
“买下来?”舒遥倒不是觉得这个想法有问题,如果真有合适的买了自己住,确实比租房子方便许多,“你有多少预算?”
小鱼想了想,问道:“一千够吗?”
“你哪来那么多钱?”舒遥有些惊讶,上回她回去的时候,对方死活塞了她几百块,这才过了半年多的时间。
小鱼顿了顿说:“我另外还留了一千准备当花销的……当时县里和镇上还奖励了我五百块,也算进去了。”
舒遥不禁扶额,很可以的,二千块呢,顶人家工人干十年了!
小鱼目光飘忽了一下,他那会正好遇到一个二道贩子,就批量给对方供应了不少肉类,那人是给单位食堂做采购的,这其中的油水很足,他也不用担心对方过河拆桥,这才做了一笔大的。不过他很小心没有留下姓名住处,还做了些伪装,对方就算想做些什么也找不到他,现在更不用说了。
他想了想,开口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再去黑市了,你不是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正经做生意了吗,到时候就拿剩下的钱当本钱,想要赚钱还是很容易的。”
舒遥斜了他一眼,没理。
她都被迫上大学了,还做什么生意?
小鱼见状,换了个话题说:“我觉得可以找个带院子的,住得舒服一点,到时候也能种点瓜果蔬菜什么的,你觉得呢?”
舒遥对此没什么想法,不过考虑到对方预算足够,还是决定按着他的设想好好找一找。
省城的房子能买卖的只有私房,但一般都是自家人住着,很少有人会出手卖掉。
舒遥一开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还准备多花几天时间,在省城各处都问一问,这个时候没有专门的中介,也就靠着街坊邻居互相递话,很多时候纯粹就靠运气。
不过,他们今天似乎被幸运光临了,刚问了几个人,就打听到了有房子出售的消息。对方有点像包打听,对周围一片十分熟悉,得知了舒遥他们的要求,直接就带他们去了一处小院子,三间平房朝南,原子大概有四五十平,除了屋子有点陈旧,布局和采光都还算可以,最重要的是这里离省大还很近,综合下来算是很不错了。
舒遥和小鱼对视了一眼,本着货比三家的想法,又让那位包打听带他们看了另外的三处。其中一个是筒子楼的一层,说是院子其实就是共用的过道,小鱼看了外面就说不用进去了。后面看的是一处楼房,楼上楼下各一间,每间大约有二十个平方,可以隔出三四个房间来,而且房子刚造了没多久,屋主还没来得及入住,看着还比较清爽干净,下面的院子虽然小了一些,但也能放个桌子乘个凉。
舒遥看着还不错,就让小鱼自己拿主意,不料等他从楼上下来,直接就说不用考虑了。
“屋里不干净。”小鱼轻声道。
舒遥瞬间瞪大了眼睛,心口猛地一跳,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你能别吓人吗!”
“我说真的。”小鱼一脸无辜,“要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什么吗?”
舒遥连忙摆手:“别,我不听!”她拒绝任何会对她造成阴影的真相。
小鱼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他本来就没打算说,女孩子不适合听那么血腥的东西。
因为这个插曲,舒遥在看第三套房子的时候已经有些索然无味,这房子倒还正常也带了院子,就是整个房子被分成了两半,他们看的只是隔出来的一半,另一边光听声音就知道住了不少人。
对比下来,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一套。
包打听说,那是一个刚平反的人出售的,要价八百块钱,很多人都觉得贵就一直没卖出去,他们诚心要的话,他可以帮忙还还价。
小鱼点点头表示同意,舒遥则开口说,如果房主把屋子重新粉刷一下,再把屋顶和院墙修一修,他们就出八百不用还价。
听到这话,包打听一口答应,很快就联系了房东过来,双方达成一致后,先签了一个文书,付了一百的定金,约定一个星期后交房过户。
回去的路上,小鱼还表示他可以自己修的。
舒遥没理他,他们又不差那几十块钱,自己修葺的话,材料和工具也都要花钱,还要费不少心思,而且爬上爬下的容易出危险,而房东肯定认识做工匠的人,还不比他们生手做得好吗?
见对方一脸讪讪,她还是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最后安慰了一句说:“术业有专攻,不是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的,你以后肯定会做比这更有意义的事,到时候才是体现你价值的时刻。”
小鱼愣了一下,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以前学的那些,在这里好像根本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不到的技能。”舒遥想了想说,“来日方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现在这世道就跟一潭死水一样,大家都是求安稳,你看刚才那位房东,他之前是研究员,现在也没了工作,但你能说他的学识没有用吗?等将来这水活了起来,才是真正展现个人实力的时候。”
小鱼被她说动了,点点头说:“你讲得很有道理,但我现在能做什么,这里好像不好找活干?”
舒遥有些无奈,说:“你别想这些了,现在一部分知青回城,他们还找不到活干呢,而且离开学就两个多月时间,你不如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愿意的话也可以去学校看一看,那里有图书馆,里面有不少藏书,也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小鱼若有所思,问道:“你去过了吗?”
“……”舒遥好想打死多嘴的自己,她若无其事地回道,“我听别人说的,医院有前辈在那里上学……你也累了吧,我们现在就去招待所,其他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等在招待所安顿好,小鱼却闲不下来,让舒遥先回去,自己想去学校看一看。
舒遥想想自己也没去过,就干脆陪他一起去了。
百年的老校因为空置了许久,这会仍然一片寂静,只偶尔有教职工匆匆走过,他们应该都是为了不久后的新学期在忙碌。
舒遥走到一棵老树下,虚虚地环抱了一下,说:“这棵树应该有两三百年了,它要是能说话,一定是最好的历史见证人。”
小鱼捡起一片枯黄的树叶,凝神看着它,久久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舒遥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心里有一点点奇怪,总觉得对方此刻离她很遥远。
小鱼摇摇头,带了一点怅然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我记得云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大树,你有一次差点摔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舒遥目瞪口呆,那么久远的事她自己都忘了,居然被人记到现在,要记也记一点好的啊,怎么偏记着这种糗事!
小鱼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是我帮你叫的人,让他们拿了□□给你。”
舒遥脸上一窘,她当时上去容易下来难,又不好意思开口喊人,还纠结了好一会,后来的确有人给她拿来了□□,她还担惊受怕好久,以为要被她爹罚了,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她当时还觉得奇怪来着。
“那我还欠你一句‘谢谢’咯,这样好了,等下我请你吃饭,就当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好啊!”小鱼掀起嘴角,极为爽快地应了下来。
舒遥看他那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走入了什么陷阱。
这时候还没有私人餐馆,两人就去了国营饭店,在这里他们遇到了那个叫翟二的,舒遥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被小鱼发现了。
“你认识他?”语气中莫名带了点酸味。
舒遥愣了愣,回头再看了一眼翟二,好吧,长相确实还过得去,就是被那一头板寸给霍霍了。
“等下再和你说。”
舒遥让他找位置坐下,自己去了服务员那里点菜,两荤两素加一个汤,正好花了五块钱和一斤粮票。
“哟,这么大手笔,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那翟二吃完了要走,正好听到舒遥报菜名,好奇一看见是熟人,立刻凑了上来。
舒遥嫌弃地退开了一步,还没开口就被人拦在了身后。
“离她远一点。”
小鱼语气不善,直接惹得对方也跳了起来。
“你小子口气不小,是想找抽吗?”那翟二说着,习惯性地捏起了手指,一脸我要你好看的表情。
小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就被舒遥打断了。
“这里只供吃饭不给打架,小心人家把你们抓起来!”舒遥说着看向翟二道,“你和陈迎娣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大家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翟二嗤笑一声,说:“你都有钱养小白脸了,我怎么知道你和陈迎娣不是一伙的。”说着挑衅地看了眼小鱼,似乎就等着对方被激怒了。
然而,小鱼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向舒遥问道:“他和陈迎娣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金钱关系吧。”舒遥说着看向了翟二,“陈迎娣和我不对付,所以你和她有什么纠葛我只当不知道,但你若非要揪着我不放,那大家谁也别想好过,我想你的小舅子也未必保得了你!”
“你——”翟二微微变色,别人只知道他有靠山,却不知道他的靠山是谁,舒遥却一语道破,让他不得不心生忌惮。
这时窗口那边传来菜好的声音,舒遥推了推小鱼让他去端菜,又对那翟二说:“还是那句话,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无冤无仇何必过不去?”
翟二龇了龇牙,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小鱼,恨声道:“行,那你也别食言了!”
“那是自然。”舒遥说完这话,就转身朝小鱼走了过去,和他一起将余下的饭菜端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两次再次谈起刚才的话题,舒遥就把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小鱼面色一冷,告诉了舒遥一件事:“陈迎娣是逃婚出来的。”
“逃婚?”
舒遥猜到陈迎娣不会老实嫁人,但没想到她会用逃婚的手段。
小鱼点点头,说:“还是嫁到田家后,在当天夜里逃走的。当时谁也没有惊动,直到第二天中午,田家人见小两口还没起,这才从屋子里发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田二牛。后来陈家人才露出口风,陈迎娣一早就不想嫁人,一直都被关在屋里,想来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
舒遥有些疑惑:“可她家里人不是靠她才吃饱饭吗?这门亲事也不是非成不可吧,陈迎娣随便捡点东西就能抵消彩礼钱了。”
“她并没有给过家里人参,只有那点吃的东西,陈家人哪会放在心上,他们为了不退彩礼钱,把最小的陈盼弟送去了田家,说是代替陈迎娣嫁过去的。”小鱼说着皱了皱眉,同样露出了一丝疑惑,“可她是怎么来省城的,而且她出来都两个多月了,哪来那么多钱可花,总不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舒遥听到这话,突然灵光一闪,说:“这……还真不是没可能!”
在这之前,她只当陈迎娣运气逆天,但现在看来未必真是运气的缘故,还有一种情况也能有同样的效果,只是她以前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等离开了饭店,舒遥才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她身上可能有什么宝贝,能藏东西的那种,类似于乾坤袋……你懂我的意思吗?”舒遥不确定地看了眼对方,她是想直接说空间的,可这个词一般人没法理解,她也不想又被他拿到话柄。
小鱼若有所思地说:“是神仙用的那种吗?”
“嗯,差不多,我猜她藏了不少好东西,吃喝都不用愁,只是她不知道金子不能乱用,这才被翟二他们盯上了。”舒遥甚至怀疑,陈迎娣有那种自成一片小天地的异宝,只是她不明白,对方有了这样的好东西,完全可以活得有滋有味,干嘛还要和她过不去。
小鱼眯起眼睛想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她家里人一定急疯了,如果知道她在这里被人抓了起来,会不会赶来救她呢?”
舒遥愣住了,居然有人能把打小报告说得这么正义凛然,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算不能拿陈迎娣怎么样,至少也能恶心一下对方,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行吧,我来写信,你的字迹肯定有人见过了。”
小鱼没有意见,他知道舒遥这方面很拿手,还特意拿了一张纸给她临摹。
“这是什么?”舒遥看那张纸像是一封信,但字迹绝对不是小鱼的,最重要的是,上面提到了她。
小鱼面露不屑,说:“这是窦建国写的,寄的地址正是我们上回遇到他的时候,他上火车的那个地方。”
舒遥惊讶道:“可你怎么会拿到这信,我看着应该是很久之前写的了?”
小鱼顿了顿,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一次窦建国带回双胞胎以后,小鱼就对他产生了敌意,差一点被欺骗的人就是舒遥了。
他盯了窦家人很久,窦建国倒是谨慎得很,从来没有露出马脚,而且对方很快就离开了,他只能把目光放在了窦家其他人身上。
窦父看着严肃,其实是个耙耳朵,家里真正做主的是窦母。他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窦母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去镇上寄东西,对外说是寄给亲戚的,但小鱼看过地址就觉得不太对劲,那地方不就是窦建国半路上车的那个县吗?
他想办法去了那个县,找到了窦母写的那处地址,后来就发现收件人是个年轻女人,看年纪应该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已经作了妇人的打扮。
“信就是在那里得到的,我一开始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女人和窦家的关系,就装作收废品的上了门,没想到对方把这东西塞在了一本书里,当作废品一起卖掉了,可能连她自己都忘了。”
小鱼拿到的不止一封信,给舒遥的这张纸上并没有太关键的内容,其他的都被他收了起来。一想到信上写的那些话,他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一股狠意,信上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他后来和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得知女人在那里住了好几年了,丈夫在外当兵很少回家,她身体不好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只偶尔有亲戚过来看望她。
“那些邻居口中的亲戚就是窦家人,他们还说,那女人有一回生病了,还是那亲戚照顾了她半个月,后来那女人投桃报李,帮着那亲戚带了几个月的孩子……我算了下时间,就在秦圆圆生孩子前的两个月,而那会窦母确实借着探亲的借口出过远门。”
舒遥听到这,不由地打断了他一下:“你等一等,让我来算一下,两个月前……往前推的话,时间正好是……我想起来了,有一回窦家父母出远门,算算时间应该就是那女人怀孕的时候!那么说来,他们早就知道窦建国在外面有女人,还有了孩子,可他们为什么不退亲,难道就因为舍不得彩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