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病娇交换身体8
李景渐渐觉得，这样米虫般的生活也挺好。直到有一天，他闻到了阿谰身上的香水味。
阿谰……近距离接触了别的女人。
他心里有些烦躁，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凑近了周雨谰，缠绕着他的双臂，“阿谰，你今天回得好晚。”
“今天有应酬。那些人太烦人。”周雨谰闭眼揉着眉心，瞧着十分疲倦。
“我给你捏捏肩吧。”
“不用了，我不累。只是突然眼睛有点难受，闭一会就好。”
“雨谰，我想出去工作。”
周雨谰瞬间睁开双眼，沉默片刻，道：“你现在找其他工作也不方便。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笔资金开店，你可以请人，然后隔三岔五去看看就好。”
“好。谢谢阿谰。”
段非愚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她最近发现了新的乐趣——吃。她的口腹之欲日益旺盛。她喜欢寻觅各种美食，许多小吃都成为了她的心头好——螺蛳粉、臭豆腐、糖油粑粑、章鱼小丸子、蟹黄包、芒果酸奶捞……
什么修仙大道，什么一方大能，全被她抛诸脑后，她甚至觉得，她在这个世界的日子要比曾经的两个世界快乐得多。
“别想着长久留在这里。你的灵魂和这具肉身并不相容。长此以往，必将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你极有可能身患顽疾，日夜疼痛难忍。”灵虚镜忽然冷冷地冒出一句话。
段非愚瞬间放下了手中的猪蹄，“竟会如此吗？”
“这就是天道法则。任何人或事物，都不能凌驾于法则之上。”
“是啊。若是法则不存，大概所有的世界都会崩塌吧。”段非愚叹息。
灵虚镜再度陷入了沉默。
段非愚称了称体重，才发现自己这一个月竟然胖了十斤。都是美食惹的祸。她决定“洗心革面”，于是报了个舞蹈班和武术班。每天虽然照常吃喝，但运动量不小，因此她还是瘦了回去。
周家。气氛压抑。
周雨谰坐在沙发上，面对着脸色阴沉的周母。
“我听说你和之前那个男人还联系着？”
周雨谰神情一滞，随即不在乎地道：“妈，他不过是个玩意而已，你管他做什么？”
“真的只是玩玩？”周母仔细地盯着他，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既然只是个玩意，那就赶快断了吧。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妈，我好不容易有个乐子，你又何必如此？”
“悦兰要回来了。在这个档口，你最好收敛一点。”
周雨谰不可置否，“放心吧，妈。”
肖悦兰一回国，便约了周雨谰见面。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连衣裙，完美的身材尽显无疑。卷发红唇，衬得她的肌肤越发莹白。她步履缓慢，举止生媚，一下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她娇俏一笑，坐在了周雨谰的对面。
而周雨谰穿了一身休闲装，带着几分学生气，完全压不住她的气场。
他有些后悔今日的穿着了。
肖悦兰随意打量他一眼，浅啜了口柠檬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假模假样的。”
“你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越来越漂亮了。”
“多谢夸奖。”她拨了拨碎发，风情万种地瞥向他，“回国之前，我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至于你，应该没有什么没断干净的吧？”
“我没有交过女朋友。”
肖悦兰嗤地一笑，“我可是听说，你之前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还睡了人家女朋友。呵，不会等我俩订婚，人家情侣双双找上你，让你负责吧？”
周雨谰咳了咳，“那是年少不懂事。早已经断干净了。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绝不会来打扰你我。”
“那好。我们订婚前的那些事情我都不计较，但要是订婚之后，你还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婚约就取消吧。”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肖悦兰低低笑了，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目光望向了窗外。
李景又在周雨谰的衣服上，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
他脸色阴沉，却没有开口询问。
他去完自己开的咖啡店后，找了个私家侦探，打探关于周雨谰的消息。不过一周，私家侦探就打探出，周雨谰近期和肖家的小姐联系密切。
他微微晃神。肖家呀，那个底蕴深厚，不输周家的肖家。
听说肖家家主只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老大出车祸残疾了，老二就是这个肖小姐，老三的话似乎还不到五岁。
而这个肖小姐，能力出众，现在已经成为肖家家主的左膀右臂。
他心里瞬间闪过一个猜测——阿谰莫不是在和肖小姐相亲？
他自嘲一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中午刚过，李景就开始在厨房忙碌了。
他让李嫂帮忙打下手，两人一起准备各色食材，食材备好之后，他又开始装饰餐桌，桌布、蜡烛、鲜花……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他都是亲自动手布置。他已经联系了周雨谰，那边说大概七八点回来。
于是他忙碌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才稍作歇息。
然而傍晚时分，他却收到了周雨谰被工作缠身，无法回来的消息。
李景便坐在沙发上，寂寥地等着。等到□□点，那边也没有新消息时，他才叫上管家、李嫂等人，一起吃了晚饭。
第二天，周雨谰一回来，就发现李景不在别墅，但他没有多想，以为李景只是出去看店了，然而到了晚上，他还是没有看到李景的身影。而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难道，他离开了？
周雨谰心忽然突突地跳着，莫名有些闷得慌。
“李嫂，昨天……李景在干嘛？”
“昨天李先生忙碌了一个下午，为您做晚饭。他还自己做了蛋糕，做完大概是傍晚，然后他就一直坐在客厅等，等到□□点，您还没有回来，他就叫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李先生可能是担心您。我两点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他竟等了他一整晚吗？
周雨谰望着早已恢复如常的餐桌，眼神飘忽。他恍然间似乎看到了李景来回忙碌的身影，看见他落寞地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努力挤出笑容叫大家吃饭，看见他身子陷在沙发里，寂寞地抽着烟……客厅的灯光是那么亮堂，而他的影子是那么幽暗。他的神情似乎也是颓唐的。
他为什么不和他说呢？如果他告诉他他的用心，无论如何，他都会回来的。
周雨谰没有去找他。他再三告诉自己，李景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走了就走了吧。
然而，随着李景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他越来越觉得不适应。这栋别墅里，仿佛处处是他的影子。电视机墙上他们两的合影还没有取下，沙发上的抱枕也是两个人一起挑的，衣柜里还留着许多他的衣服……许多许多的东西，仿佛都残存着他的痕迹。哪怕是打开电视，上面登录的都是他的会员。
他……好像已经融入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从前他依偎着他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他开始怀念被他拥抱的日子。
他笑自己想太多，很快便换了个居所。然而，望着清冷空荡的大屋子，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彻骨的寂寞侵蚀着他，他心下一痛，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原来李景对他已经这么重要了吗？可是，他明明只把他当个玩意儿的。
他有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开始差人寻找李景的下落，但他又有些茫然。即便找到了李景，他又该如何安排他呢？肖悦兰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何况李景是个男人……更何况，周肖两家的联姻是不可能取消的。
他烦闷地抓了抓头发，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
然而没过多久，李景回来找他了。
“我知道，你有订婚对象了。但是，我还是想不自量力地问一句，你愿意和我出国吗？”他从包里掏出两张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半个月后起飞。我把其中一张票给你，如果你愿意离开，那天你就到机场联系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自己离开，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
“不能留下吗？”周雨谰有些失神。
“留下？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李景自嘲一笑。
周雨谰沉默了，他接过了那张机票。
段非愚通过薛母才知道，周雨谰和肖悦兰要订婚了。她忽然想起，似乎李景还在和周雨谰藕断丝连。她有点儿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她想，李景无权无势，若是再与周雨谰纠缠不清，恐怕周、李两家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但她并不打算提醒李景。无论李景处于何种境况，都是他咎由自取。
果真，李景出国的计划泡了汤。在他准备出国的前三天，他被人打了一顿。抢救不及时，导致他的双腿完全失去知觉，落下终身残疾。而打他的几个人因为都是未成年，只判了三到五年的有期徒刑。
李景望着医院洁白的墙壁，目光飘忽。
他知道，一定是周家，或者是李家的人下手了。
他本想尽快逃离，却因内心仍对阿谰存着一丝期望，而延误了时间。
如果阿谰在乎他，又怎么会完全不打探他的消息。
如果阿谰在乎他，怎么会这些天都不联系他……
他不过一如既往，如路边的一条野狗。别人的爱，不过是镜花水月，他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难过，会歇斯底里，却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平静。其实，他早就猜测到了不是吗？那个男人，把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又怎么会为了如野狗般的他，抛弃一切？
他本就不该奢望这些的。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丢了心，可笑到最后还是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太过可笑……
他的前半生，仿佛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