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醒来
魏绵绵将瑭蝉瑆晔的故事化作梦，使穆煜邢知晓了，待到他醒。
“醒了。”
穆煜邢被她的声音吓一哆嗦，环顾周围，没有人。他再品品声色，很熟悉。谁来着？
“红薄楼掌柜，魏掌柜。还有记忆吗？没了我帮你回忆回忆？”
他记得她，答：“记得。你在哪？有何事？”
魏绵绵：“具体位置说了你也看不到。你和封家那丫头重逢的时间，得听我的。之后就算你见到她了，没我允许也不能和她重逢。听懂了吗？”
穆煜邢：“为何？”
魏绵绵：“梦的结果会以不同的方式上演。”
梦的结果？两人皆亡？无法一起？
魏绵绵：“差不多。”
为什么？
魏绵绵：“没有解释，照办便是。我有事，之后用铃铛叫我。”
话音刚落，一个银铃掉到他头上，铃很轻，很小，声很亮。也很疼，不科学啊！一个小小的铃铛不可能这么疼，但对方是魏绵绵。再不科学，也解释的通。明显夹带私人感情。
另一边，病床上的封白棠缓缓睁开双眼，久违的纯白色天花板，纯白色被子，以及穿白大褂的人。
人一直守在她旁，她一睁眼，他马上站起。很久没听到的嗓音，“醒了？”
她不记得快多久没见到他了，听到他的声音了，挺久了吧？自从来到白桃镇后，两人见面的频率越来越小，甚至后期直接没见。
“桦楠哥。”之前哭过，再加上很长时间没说话，声音听起有些沙沙的，沉沉的。
张桦楠手伸衣服自带的包里，说：“感觉怎么样？”
封白棠手撑着床沿，坐起，又调整了枕头的位置，方便靠在上面。答：“没事。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好多——我睡了多久？”
“两天。”
封白棠有点吃惊：“这么久啊。”
张桦楠：“嗯。感觉怎么样？”
封白棠：“没什么感觉。”她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人，“我哥在吗？”
他问：“封筠吗？”
封白棠有些不解：“还有谁吗？我只有封筠一个哥哥。”她想了想，“你是说艾老板和晟哥吗？他们和我没那么亲近，而且他们很忙的。”
他摇头道：“哦，没谁，我记错了。封筠他去买吃的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真奇怪，上次找他的时候明明还带着穆煜邢来，说是她认的干哥哥，她一共有两个哥哥，不要记错。她真的没了印象了吗？
恰在这时，封筠推门而入。关门声后是少年阳光般的嗓音，“桦楠哥，我买了些馄饨一起……”
他看见走之前还躺在病床上的封白棠坐起来了，还未说完的话提前结束。封白棠回头看着他，见他惊得愣在那，不免发笑。开玩笑道：“怎么？妹妹醒了，人吓傻了？”
封筠跟张桦楠说话，视线一直停留在封白棠身上，“桦楠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给我来一针，扎醒我好不好？”
张桦楠走向他，一手提过他手里的馄饨，一手拍他的肩膀：“她醒了，没做梦。”他眼角微弯，“你要想打针的话，并非不行。”
封筠连忙拒接，谁没事想挨针扎啊？那人脑子多半是瘫痪了。没说张桦楠，是挨针的那位兄台。
他依然怕是梦，小心翼翼地走向她。她就坐在病床上，往日暖阳般的笑挂脸上，眼睛没了之前似死水般的沉，暗淡无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可身上的白蓝条状病服，纯白色的病床，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又在诉说着一切。
他小声喊着她的名字，不敢大声，怕一会儿便惊醒了梦。很期待回应，“棠棠？”
封白棠看他这副样子，跟着学起，降低音量。“我在。”
封筠：“真的吗？你感觉怎么样？”
封白棠：“还行，打你还是没问题的。”
这语气，这话充分的说明了她没事。
封筠：“你……算了，醒了就好。你是不知道，我的小心脏差点被你吓停了！”
封白棠笑道：“不没停吗？还有，你还小心脏？你小，啧，也太“小”了吧？”
封筠白了她一眼，再次确认她没事。没醒……不对，应该是没说话前，他希望她平安无事，说话后，他想让她有事。
做了全身检查，又留院观察了一周她才出院。出院回到家，她重新接触手机。
四十个未接来电，九十九加的短信“骚扰”，她挺佩服的，钟茜女士在“找人”方面是真有一套。
她懒于一条条消息往上翻，看她发了些什么内容，直接一波电话打过去。
5秒左右，电话那头接听。某人肯定又抱着电话玩呢。
封白棠还未开口，对方已说话，并向她投来问题。吼叫出的，足矣表达她的气愤。钟茜：“封！白！棠！你去哪了？！怎么不回我消息？一个就算了，两个软件都不回！你要干什么？！啊？谁带坏你了是不是？你跟我说，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关心感受到了，最多的感受还是耳朵差点聋了。
封白棠等她哔哔一大堆后，在她喘气期间，把握好时机，说：“我昏倒了，去医院，所以没看见。”一口气说完。
那边听后，原本还要哔哔的一堆话改成了两字，“什么？”她说的太快了，导致她接受到的消息不多，她只收到两个词，“昏倒”，“医院”。恰好这两词可以概括全部……
这次封白棠放慢速度，一字一字的吐露清楚，清晰，方便对头那位“大小姐”，“我说，之前我昏倒了，去医院住院没拿手机，所以才没回你消息。”
钟茜收住之前的大嗓门，说：“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封白棠逗逗她，掐着嗓门，把声音装成很虚弱的人的样子，道：“还活着，快不行了。这可能是咱俩的最后一通电话了。”
对面明显是被吓一跳：“你别吓我啊！”
封白棠转为正常音色：“逗你的，没事了。”
钟茜：“越来越皮了，下次要跟封筠和穆煜邢举报一下。”
封白棠：“穆煜邢？他是谁？你为什么跟他举报我？我又不认识。你是不是记差了？”
“穆煜邢”三字念出口，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不全是，好像还掺杂着其他感情。但她没印象了。
他，到底是谁？
钟茜以为她在开玩笑，“你少装。你和穆哥关系堪比亲兄妹，这事在你的关系圈内，没人不知道。你咋了？给我搁这演电视剧中的失忆桥段？”
封白棠听她说完，依旧发懵，她真的认识他吗？真的和他堪比亲兄妹吗？但她，怎么完全不记得了？自己真的拿了电视剧里失忆的剧本？
“我不记得了。”五字总结。
钟茜：“你真不记得了？”
封白棠：“嗯。”
钟茜沉默会儿，道：“你等等，我给你发个视频。”
“好“
钟茜挂断了电话，封白棠提前打开聊天软件等她。打开聊天软件，她看见自己置顶除了钟茜，封筠，还有一个人和一个群——yqoeow和“三兄妹”群。
她点开群，发现如其名，就三个人。一个封筠，一个自己，还有一个就是那个yqoeow。
她自言自语道：“yqoeow是谁？”
看聊天记录，他们同居了，关系堪比亲生的。她还在拼命回忆，突被消息提示音打断思路。她点开钟茜的聊天框。
钟嘻嘻：视频链接
她点开视频，里面是一个女孩和男孩表演的视频。女孩身穿红裙，头发散过肩，不太清晰，仍是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样貌。是封白棠，她演奏小提琴。
封白棠觉得不太可能，像是合成的视频，或是认错了。她怎么会去录视频？不像她的风格，她只会参加比赛的，而且还是选择性的。但从姿势，乐声来看，在这个年龄段里，只可能是她。
她看了旁边弹钢琴的男生。不像同年级的学生，各个方面来看，全不可能。虽然像素像是座机拍的，但还是感觉到男生的帅气。不是同年级，长得帅，与自己有关，封筠？不不不，不可能，他的水平很高，封筠……他能把琴砸了。
他是谁？结合之前钟茜说的，他应该就是穆煜邢。她退出视频。
eewwiq：弹钢琴的男生是穆煜邢？
钟嘻嘻：嗯，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eewwiq：真的不记得了。
eewwiq：你发张他的照片给我。
不了一会儿，她发来了一张四个人的合影。好像是在一座山上，春意盎然，应该是出去春游的时候照的。钟茜和封白棠在前面，封筠和穆煜邢分别站在她们后面。他们挺高的，没被遮住脸。四个人脸上的笑容灿烂。
封白棠看着穆煜邢的脸，很熟悉，怎奈偏偏想不起是谁，与他有什么经历。
钟嘻嘻：还是没印象？
eewwiq：嗯。
钟嘻嘻：看来我的姐妹拿了小说女主的剧本了，我就是知道。
eewwiq：什么东西？你脑子没抽吧？没吃药吗？
钟嘻嘻：巧了，今天的真的忘了，谢谢提醒。吃药去了，拜拜。（比心）
封白棠顺手发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包，再加上一句“拜拜”。
刚刚的照片说明了封筠也认识他，不行，她要找他问问。
封筠一回家就瘫在沙发上玩电话，她下楼去问他。她看见他的时候，他好像在跟人聊天，一直盯着屏幕，手指快速在手机键盘的位置上跳跃。
应是聊的不怎么开心，眉头紧皱。太过投入，封白棠过去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像是被撞见了什么秘密。他马上关了屏幕，把手机藏于身后，接着说：“你干嘛？走路不出声，成魂了？”
封白棠坐在他前面，说：“不做亏心事，还怕鬼啊？你在干嘛？”
封筠：“有事说事，别变相说你哥。”
封白棠耸肩，说：“好，不绕弯子了。穆煜邢是谁？”
封筠想了一会儿，说：“一个邻居家的哥哥，之前关系挺好的，经常来家里玩，现在搬走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忘了吧。”
封白棠：“为什么？你不应该告诉我吗？”
封筠转移话题，说：“好了，饿了，走吧吃饭去。”
封白棠想说什么，就被封筠带去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她依旧想问，结果他一直给她夹菜，一直往她嘴里塞东西，根本说不了话。饭后，她也一直找机会问他，他全都绕开了。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手机不见了，封筠恰好买了新的给她。她好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封筠就是不想她提穆煜邢，记起穆煜邢。他为了这个做了很多，既然这样，她如他所愿，不在问关于穆煜邢的事。他好像暂时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在房间找到一枚玉佩，做工精美。仔细一看，小小的玉上还刻了一个“安”字，谁送的？她问封筠，封筠没答，说“不知道，这是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喜欢就戴着，挺好看的，当个保平安的。不喜欢，也留着吧，这么好的玉，别辜负主人的心。”她听话把它留着，换了个木盒子装，放在书桌上。她想戴，但怕碎了。
初一上学期在白桃镇，下学期便转到了明市的明一中学。因为在上学期期间，封白棠没有病发，没有任何症状，她按时复查，也没发现任何不适。张桦楠认为她好了，白韫便把她接了回去。
病好了，也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