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下雨天人都是懒懒散散的，闻青坐在椅子上织着毛衣，开春的时候给闻父寄了两件打的背心和一件高领毛衣。剩下不少的线闻青打了几双露指的手套后，又加了几两毛线给闻父织一件低领的毛衣。男士毛衣不需要花样只要平针就行，简单大方打起来速度又很快。
“三带二，我赢了”赵兰欢呼的放下手中最后的牌。
一大早吃过早饭赵兰就带着周大树过来打发时间，见四人没事闻青就拿了两幅扑克出来让四人打发时间。这扑克还是闻父买了给闻青和小姐妹玩的，只是一直没动过。
闻青放下手中的毛衣，天色不早了外面又是暴雨早上赵兰过来的时候带了十个糯米巴巴，来到这里这么久闻青还没吃过糯米做的东西。
泡好的咸鸡剁成块和土豆炖。去年的咸鱼放在米饭上面蒸，还有昨天卤的猪蹄内脏剁块的剁块，切片的切片。最后打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就行。
闻青一个小时里外两个灶一起用三菜一汤就烧好了，四个打牌入迷的人看看天色才知道已经中午了。赵兰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准备过来玩一下的，哪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
“好了，吃完饭在打。下午打一会还要包饺子”闻青把碗筷摆好，自己盛了一碗饭吃了一口。半个月没吃白米饭，吃起来真香。
“怎么做那么多的肉菜？”闻青很少一次做几个肉菜，基本保持三天烧一个肉菜。昨天才吃了烤排骨，打牌的时候闻青给抓了一盘子花生一盘子瓜子，昨天做的猪肉脯闻青也拿了八块出来。
“昨天兰兰不是说好久没吃肉了吗？我想着你和席季这段时间也随我吃的清淡，夏收的时候我也没给你们买肉吃。正好人都在就多做一些肉给你们改改口”
赵兰一直知道闻青体贴，却没想过那么体贴。说没怎么给闻武两人吃肉，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闻青不管在忙，也不会亏了嘴。
“好吃”赵兰吃了一块猪蹄
“好吃就多吃些，猪蹄熬了好几个小时筷子一夹骨肉分离。可惜是野猪蹄要是家猪蹄子肉就多一些，哪天我们有时间去买些猪蹄回来红烧”闻青也跟着吃了一块。
“可惜我家虽然是大队的，却不认识屠宰场的人。要是有认识的人就好了，这猪蹄一般供不应求。很多镇上的人买回去炖黄豆给产妇吃”周大树自从和赵兰结婚日子说过的好太多，不是说家里穷是有钱没本事弄来肉。
“是难买，这雨看样子要下几天。不知道我的蜂巢会不会掉”闻青有些担忧，这要是掉了可就糟蹋了。
“你不会想下雨天进山吧？”席季一听就知道对方打的小九九。
“我想下午去看看，今天虽然下了暴雨却一直没打雷。而且下雨动物应该都老实的趴在窝里，危险也没那么大”席季不赞同的看着闻青“你就在家呆着，这雨下几天的话你在家把叔叔的毛衣打好，把要给叔叔寄的东西整理好，等雨停我去邮寄”
“行”闻青点头同意
只是吃过饭闻青还是没忍住，避开四人带着小青披着雨衣朝着深山走去。因为有目标下雨天也确实遇不见动物，闻青来到树下三下五除二爬到一颗树上摘了一个蜂巢送进仓库里，大约有八十多个蜂巢，闻青留下三十多个剩下都转移到仓库里。
一来一回闻青速度再快也折腾了三个多小时，背着四个蜂巢有一百斤，闻青擦了擦额头的汗。路过闻武家先把蜂巢放在桌子上，自己坐着喘口气。就听见闻武的声音
“小妹，不会自己跑山上了吧？我门是开的早上出门没关门吗？”闻武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院门。
“关了，不会青青在你院子里吧？”席季说完人已经进来。
“我在这里，你们怎么出来了”闻青披着雨衣看着四人。
“我们打了一会牌，看天色暗了想着你说的包饺子。没发现你人就想出来分开找找”
“我下午没事上了一趟山，山上都没有动物的身影。倒是看见不少的木耳蘑菇，回头摘回来晒干冬天又多了一道菜，量不少有一大片估计有几十斤”闻青既然带回了蜂巢就没指望瞒着几人。
“怎么上山了？”
“下午没事，我又确实挺担心那些蜂巢的。又担心之后雨越来越大，所以想着能多拿回来几个就拿回来几个。正好一路上连根鸡毛都没看到，速度就快上几分，只是回来的时候背着四个蜂巢太累速度就慢了，不然我早就回来了。”闻青吐槽。
“我家有板车，下雨天动物确实不会出来。只要山体不滑坡就很安全”周大树赞同的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那样我们就可以陪着青青一起去了，顺便能帮忙”赵兰有些埋怨到
“我本来想说的，只是席季先开口了然后闻青同意了。我就没开口，在农村都知道除非遇见饿急的动物不然下雨都是安全的，而且就像闻青说的今天没有雷。”周大树有些委屈
“说来也奇怪，下了一天的暴雨确实没有打雷”
“这没什么奇怪的，伴着雷声的暴雨下不了多久。没有雷声暴雨时间才久”闻青抱起一个蜂巢递给了赵兰“让你家大树抱回去，是借板车的报酬”
“给我就给我，还借板车的报酬。”赵兰接过让周大树回家推板车“你这是想把蜂巢一窝蜂的端了？”
”对，我准备把蜂巢摘下来，整理好去火车托运给我爸，他们军区很需要营养品，我这量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起到一些作用，我自己除了留下的那两坛子，给你的一个剩下的等雨停就打包运过去。”这是闻青自己在深山老林找的，谁要是敢说是属于集体的闻青能撕了他，更何况自己得到后运给自己爸，也是无偿贡献的。这个年代很多营养品都稀缺，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原主以前有个愿望成为父亲的骄傲，自己没多大能力只能一点一点的做。当然闻青也是有私心的，不然怎么会收几十个进仓库。留够自己的也能顾及别人，不然那就是圣母了。
席季这才知道闻青担忧那些蜂巢，不是为了自己是希望能给部队用。
“一个蜂巢差不多能出二十多斤的蜂蜜，我数了下那里有三十多个也有七百斤的量。除了现在这些剩下我全寄过去。这三个一个分成两分，一份给大队长一份给书记。托运需要他们批条子省的麻烦我爸。剩下两个我买一些瓶子送一部分给上面的主任和托运的列车员们，希望他们能帮忙看顾一些。”闻青把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回头我和大树也陪你去摘，我应该也能帮上一些小忙。这些东西送过去都是有意义的事情，没有战士们的冲锋陷阵又怎么有我们的安稳日子过。我没钱没能力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能做的”赵兰第一次有些佩服闻青，不只是朋友间的交好。还有对对方行为思想的佩服。
闻青带着几人回到自家小院“我是从小在部队长大，我爸常年不在家。记忆最深除了我走那天我爸给我一百块交代我要好好的，还有十年前我爸受伤在家，我记得我爸的营养品也不过是几两黄豆。那时候票据还没那么需要，只是我母亲忙于工作。哥哥姐姐上学，我身上虽说有钱可我也才几岁，根本采买不到东西，就和人到山下可我胆子太小根本不敢进山。也就是那时候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想成为父亲的骄傲。因为我知道那个家只有爸是爱我的，说句不怕兰兰你笑话的话，我出来不过一年，但我对前面四个哥哥姐姐除了闻武这个二哥，还有我的母亲我连他们的长相都不知道了。我已经七八年没和所谓的哥哥姐姐们说过话，你能想到生活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七八年不说一句话吗？”闻青苦笑一声“我和二姐闻缘住在一间屋子里，我都不敢和她说话。因为我知道我这些哥哥姐姐即使不讨厌我对我也没什么欢喜，我知道自己胆小就和部队下方的村人学习养蛇。别人第一次看到蛇都会怕，我却不怕因为我觉得我和蛇一样，都是冷血的因为我对我的母亲和兄姐没有任何感情，而且我和它一样是阴暗潮湿的。但是我还是渴望每一次被爸爸摸头那一瞬间的温暖，所以我总想成为父亲的骄傲。”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自己？”赵兰心疼的看着好姐妹。
“因为一直被忽视，小的时候我试图讨好我的母亲讨好我的哥哥姐姐们。心情好他们会夸奖一句心情不好我是他们情感的宣泄桶，我又想是不是我乖一点就会被他们喜欢。等我乖一些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叫到我的时候都是叫我做事，我完全没必要说话等我在大一点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说一句话了。也不知道我能和他们说什么，自然就不在说话。情感一点一点的消散他们只是我生命中有血缘的陌生人不值得我留念，从我代替闻缘下乡差点死了的时候。我也算还了生恩更不欠他们的了”闻青这些话与其说给赵兰听不如说是说给闻武听得
“那你爸爸和闻武呢？”赵兰看了两兄妹一眼
“我记忆里我爸爸哪怕归家的很少，但是总不会忽略我小的时候我是他唯一抱去办公室的，当然那是因为走亲戚我是被忽略的那个。所以都是爸带着我，下乡的时候我恨过他等我知道他并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我原谅了他。对闻武如果他选择了母亲，我可能还会与他维持表面的兄妹关系。毕竟他没有伤害我不是嘛？他只比我大一岁多了，一但他选择了母亲我们总有一天会有纷争，我肯定不会投入太多的感情。他选择了爸，即使以后他想孝敬也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更多的牵扯在于爸。所以他选择重新开始做一个好哥哥，我也从重开始学着做一个好妹妹。只有我们两个一条心爸才不会担心我们两个，然而事实证明我是成功的，最起码我认同他是一个好哥哥了。”
众人沉默闻青不需要任何安慰，在她迷茫的时候自己找到了解决的方案。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而且闻青做的有多好都是知道的。
闻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一身衣服是闻青在夏季来临的时候送给他的，两套衣服从里到外闻武没有操过一丝的心。原来他在妹妹眼里已经是一个好哥哥了。
想起去年来的时候没有冬衣，妹妹明明有布票却没有任何支援的想法。席季问妹妹借妹妹就借自己借就是没有，求爹爹告奶奶才淘到够两身棉衣的布料又到处找棉花，今年别说自己没有布票也没指望有新衣，可是夏季来临妹妹就已经把新衣送来了。这就是差距嘛？原来被妹妹放在心里那么好。
等周大树推着板车回来，几人已经开始包上饺子了。
“怎么这么久？”赵兰有些不满
“我把蜂巢抱回去后，刷了两个罐子。回头等罐子干了，就可以用”周大树摸了摸头
“没抱去婆婆家里嘛？“赵兰以为对方会抱给婆婆处理
“家里的东西你愿意给，我才会给更何况我们以后也是按时给养老钱的。你对他们已经够好了，如果只是我爸妈我可能会说分一些，可还有我哥哥嫂嫂们。更何况那是闻青送给你这个姐妹的，你要是愿意回头送一斤过去。”周大树没多想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兰兰，□□的不错嘛”闻青小声趴在赵兰耳边说道
赵兰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觉得不错，就自己□□一个。以你的眼光□□出来的男人绝对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
“这是肯定的，要是男人不会下厨房，你要是忙起来岂不是连饭都吃不了。更何况有一个会做饭的男人，你随时随地都可以休息偷懒。比如外出归家热饭热汤，身体不适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这样不好吗？”
“大树不会做饭，前几天我在你这吃他以为我看热闹去了。拿着口粮找我婆婆烧，我差点被他气死。幸好我端了凉粉去婆婆家，不然哪家儿媳妇看热闹忘记烧饭的。你这样一说回去我就教大树做饭，这样我要是来不及烧饭不至于还往婆家跑”赵兰没好气的说道
“兰兰教我就学”周大树到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啧啧……”闻青把包好的饺子放进烧开的水里，用勺子推了几下，三个大男人一人就要三四十个，她和赵兰也要二十个。两个锅一起烧
拿出几个小碟子到了一些醋一点辣椒油，饺子三开男人就拿着大海碗装，她和赵兰用小碟子。
“别说，近半年没吃饺子了。真香”赵兰对着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
“我觉得也是，就是这肉太瘦没有油。幸好素菜少不然上劲都难”闻青也有些馋。
回去的赵兰约好明天要是不打雷下雨就一起去山上摘蜂巢，这天没有人愿意出门。少引起一些注意还是好的。
第二日一早闻青就起床煮了红薯稀饭，又蒸了玉米窝窝。配上腌制的萝卜干，一人一个腌鸭蛋。
拉着板车闻青带着四人来到蜂巢林，四人震惊的看着树上的蜂窝，一个两个还是比不上几十个蜂巢让人感觉到震撼的。
闻青先让小青检查了一下有蜂巢的树上有没有盘蛇，确定都没有后率先爬到一颗有蜂巢的树上，抱着蜂巢拿砍刀对着树根砍去。周大树生长在大队对爬树更不陌生，虽说下雨却也不误事。更别说部队长大的闻武了，树下就站着赵兰和席季。
赵兰挑挑眉“席季你怎么不去？”
“我不会爬树，你去跟着你家大树。青青这里我看着就行”席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赵兰嗤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就朝着自家男人走去。
一上午的时间几人砍了十几个，爬上爬下都有些累和饿，来回不方便幸好闻青早有准备，带了几个饭盒里面是做好拌好的凉面，站在伞下加速吃完凉面。继续收割蜂巢，动物在不出来夜晚的深山里还是危险的。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加快速度收割完回去。
下午四点多蜂巢收割完，闻武与周大树把塑料蒙上合力推着朝山下走，闻青几人跟在一旁帮忙搭把手。
等下山到家天已经黑透了，早上剩的红薯粥一人喝了一大碗。各自散伙回家。
剩下几天除了赵兰和周大树过来，赵兰帮着闻青给闻父缝制衬衫，周大树跟着席季两人看书。
赵兰缝制的衬衫明显比闻青缝制的针脚更加密，手速也快上很多。赵兰连着来了两天就把两件衬衫缝制好了，而闻青手里的裤子却还差一条腿。赵兰看不过去帮着把后面的两条长裤也做好了。
别看缝衣服闻青手速慢，但是打毛衣手速还是很快的，赵兰两条裤子缝好的时候。闻青已经把毛衣打好了。
“青青，你这毛线多少一斤？”赵兰拿起毛衣摸了摸，很柔软比起供销社的还要好
“十八一斤”闻青还记得自己当时说的价钱
“在哪里买的？我想给我家大树织一身，只不过到时候要麻烦你教我了”赵兰很动心
“是一个私下卖的，你要是要我遇见可以帮你带”
“要，我家大树大概需要多少？”赵兰没有犹豫
“你家大树大概二斤半左右”闻青比划了一下，说出一个大约的数字。
“那给我买三斤黑色，剩下给他织两双手套，我也可以织一双”
“行”闻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