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暴前夕
清城的天空被厚重乌云压得极低，整座城市都笼在压抑的氛围中。街头巷尾弥漫着让人不安的气息，行人脚步匆匆，神色间满是对这场即将到来风暴的隐忧。
李红衣坐在昏暗房间里，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份证据，纸张粗糙的触感好似砂纸，一下又一下磨着她的心。为了收集这些证据，她耗费无数日夜，跑遍了清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追寻线索，都伴随着他人的冷眼与刁难，可她从未放弃，心中为父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熬过所有艰难时刻。如今证据在手，她却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与纠结。
回想起与步一一相识的点点滴滴，她的内心五味杂陈。他们曾一起漫步在古巷，阳光透过斑驳树叶洒在身上，暖烘烘的；一起在山顶等待日出，当第一缕光洒下，步一一紧紧握住她的手，许下一生的承诺；还一起在雨中为流浪小动物搭建小窝，看着小动物们安然入睡，彼此相视一笑，那画面满是温柔。这些回忆曾是她最珍视的宝物，是她在这冰冷世界里的温暖港湾。
可如今，一想到父亲的冤屈，那些痛苦的回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父亲曾是那么高大伟岸，充满慈爱与正义。小时候，她最爱坐在父亲肩头，听他讲英雄豪杰的故事，满心都是对父亲的崇拜。然而，那个黑暗的夜晚，一群黑衣人闯入家中，父亲被强行带走，她和母亲躲在角落，惊恐又无助。从那以后，母亲在悲伤中一病不起，不久便离世，只留下她在这冰冷世界独自挣扎，只为追寻真相，为父亲讨回公道。
“我该怎么办……”李红衣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知道自己必须为父亲伸冤，这是多年来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可一想到要面对步一一，面对他得知真相后的痛苦，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痛不欲生。
另一边，步一一在步家大宅中，也察觉到了异样。这几日李红衣总是躲着他，每次去找她都被各种借口推脱。他心中满是不安，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红衣最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不见我？”步一一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疑惑和担忧愈发浓重。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时不时望向窗外，仿佛这样就能看到李红衣的身影。他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她，把事情问清楚。
夜幕降临，清城被黑暗笼罩，街头巷尾一片寂静。步一一来到李红衣的住处，敲响了门。
“红衣，是我，一一。你开开门，我想和你谈谈。”步一一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关切，他用力敲门，每一下都似在敲打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过了许久，门缓缓打开，李红衣出现在门口。她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
“一一，你来了。”李红衣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和无奈，短短几日，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步一一看着李红衣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却被李红衣下意识躲开。
“红衣，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步一一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紧紧盯着李红衣，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答案。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片刻后缓缓放下。
李红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该来的始终躲不掉，是时候面对这一切了。
“一一，我们进去说吧。”李红衣转身走进房间，步一一跟在她身后，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两人相对而坐，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李红衣低着头，不敢看步一一的眼睛，手紧紧握着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红衣，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步一一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试图打破这可怕的沉默。他向前倾身，想靠近李红衣，却又怕触碰到她内心的伤痛。
李红衣抬起头，看着步一一，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她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从包里拿出那份证据，放在桌上。
“一一，你看看这个。”李红衣的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绝望和无助。她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抗拒着将这份证据递出去。
步一一疑惑地拿起证据，开始翻阅。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证据竟然指向了他最敬重的父亲。
“这……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父亲，一定是！”步一一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喊道。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愤怒、震惊和不愿相信。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想抓住什么来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李红衣看着步一一痛苦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她何尝不想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噩梦，可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自欺欺人。
“一一，这些证据都是我千辛万苦收集来的，都是真的。我父亲的死，就是你父亲和白逸轩的父亲一手策划的。”李红衣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再次涌出。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被悲伤和痛苦压垮。
步一一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方面是对父亲的信任和敬重，另一方面是李红衣提供的铁证，这两者在他心中激烈地碰撞，让他痛苦不堪。
“红衣，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步一一抬起头，看着李红衣，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我不能相信我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可这些证据……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双手抱头，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李红衣看着步一一，心中充满矛盾和挣扎。她爱步一一，可她也不能放弃为父亲报仇。她知道，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将伤害到她最爱的人。
“一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我父亲不能白死，他的冤屈必须得到昭雪。”李红衣的声音坚定而又无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她紧紧咬着嘴唇，试图压抑内心的痛苦。
步一一沉默了许久，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他深爱着李红衣，不想失去她，可他也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是个罪人的事实。
“红衣，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和我父亲当面谈一谈，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步一一看着李红衣，眼中充满期待，他希望李红衣能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解开谜团的机会。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在向命运祈求一丝怜悯。
李红衣看着步一一，心中一阵纠结。她知道，步一一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她也希望这其中真的有误会，可她又害怕让步一一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会让他受到更大的伤害。
“一一，好吧，我给你时间。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勇敢地面对。”李红衣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步一一的手。她的手冰凉，微微颤抖，传递着内心的不安和痛苦。
步一一紧紧握住李红衣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红衣，谢谢你，我会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也带着一丝坚定。他的手用力握着李红衣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们即将消逝的爱情。
从李红衣的住处出来后，步一一独自一人走在街头。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雨，雨滴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的痛苦和挣扎。他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清城，心中充满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面对李红衣，面对这残酷的真相。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彻底改变，他和李红衣的爱情，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清城的河边。河水在黑暗中静静流淌，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沧桑与无奈。步一一望着河水，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他忍不住对着河水大声呼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在嘲笑他的痛苦和无助。
此时，李红衣站在窗前，望着步一一离去的方向，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知道，这短暂的分别，或许是他们爱情的最后一丝喘息。未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残酷的现实。她不知道步一一与他父亲的谈话会有怎样的结果，也不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否还能在这仇恨的深渊中找到一丝生机。她只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已经无法回头，而她和步一一的命运，就像两条即将分岔的轨道，越行越远……
步一一在河边呆坐了许久，直到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才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步家大宅。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红衣痛苦的面容和那些铁证如山的文件，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回到家中，步一一径直走向父亲的书房。书房的门紧闭着，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他站在门前，手抬起又放下，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进来。”步大帅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步一一推开门，走进书房。步大帅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步一一，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步大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疑惑。
步一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走到书桌前，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说道：“父亲，我想问您一件事。”
步大帅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背上，看着步一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什么事？”
步一一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拿出李红衣给他的那份证据，放在书桌上：“父亲，关于李红衣父亲的死，这些证据……是真的吗？”
步大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拿起证据，快速地翻阅了几页，然后猛地将证据扔在桌上，怒声说道：“这些都是伪造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步家！”
步一一看着父亲愤怒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更甚：“父亲，可是这些证据看起来很真实，红衣说她是千辛万苦才收集到的。”
步大帅站起身，走到步一一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坚定地说道：“一一，你要相信父亲。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想破坏我们步家的名声。”
步一一看着父亲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他心中的痛苦和挣扎愈发强烈，一方面是对父亲的信任，另一方面是李红衣的坚决和那些看似确凿的证据。他不知道该相信谁，内心的矛盾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父亲，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红衣她……她很痛苦，她一定要为她父亲报仇。”步一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低下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步大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个女人，她是在蛊惑你。你不能被她迷惑了，我们步家绝对不能被她这样的人污蔑。”
步一一抬起头，看着父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父亲，您为什么就不能理解红衣的痛苦？如果换做是我被人陷害，您会怎么做？”
步大帅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松开步一一的肩膀，转身回到书桌前，冷冷地说道：“我不管她有什么痛苦，她要是敢威胁到我们步家，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步一一看着父亲冷漠的背影，心中的失望和痛苦达到了顶点。他知道，自己和父亲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而他和李红衣的爱情，也将在这场家族恩怨中面临生死考验。
“父亲，我希望您能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步一一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离开书房后，步一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父亲和李红衣的话，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入睡。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陷入无尽的黑暗，而他和李红衣的未来，也变得更加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