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回到属于他的战场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乘风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太皇太后既然已经出手一次,便不会善罢甘休。灵犀谷地处偏僻,易守难攻,恐非长久之计。”
谢淮安负手而立,目光落在不远处正逗弄着瑾儿的苏凝芷身上,眸中闪过一丝不舍。
他何尝不知此地危险?可让他就这样离开她母子,他做不到。
“如今本王已经改头换面,就算那老毒妇有再大的本事,怕也是很难寻到本王。”
乘风垂首,语气沉重:“王爷,除了刺杀一事,京城最近也颇不太平。万花楼里丢了不少姑娘,花灯节上,也有几个大臣之女意外不见,至今下落不明。”
谢淮安剑眉微蹙:“可查到什么线索?”
“坊间传言,说是邪祟作祟。”乘风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太皇太后为此还特意请了普济寺的方丈来做法事,结果那方丈在京城住了几日,还真就‘抓’到了一个‘邪祟’——破浪。”
谢淮安冷笑一声:“破浪?看来,这趟浑水,本王是非趟不可了。”
太皇太后一直视谢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新帝年幼,她独揽大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铲除异己的机会。
他不相信破浪会做出抢夺女子的蠢事,此事更像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以此为突破口,将谢家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他必须尽快赶回京城,否则太皇太后不知会给他和谢家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苏凝芷身上收回,转身看向乘风,语气冰冷而决绝:“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回京!”
“是,王爷!”
离开前,他特意去见了阿虎娘,嘱咐她务必照顾好苏凝芷和孩子。
“王爷放心,我一定把他们照顾得妥妥帖帖的。”阿虎娘拍着胸脯保证道。
谢淮安点点头,悄悄在灵犀谷安插了几个暗卫,这才放心地离开。
乘风一路疾驰,马车卷起滚滚烟尘,直奔京城而去。
马车里,谢淮安他掀开车帘一角,看着逐渐熟悉的街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灵犀谷的宁静祥和仿佛一场虚幻的梦,如今梦醒了,他也该回到属于他的战场。
抵达京城后,他未回靖王府,而是带着乘风和几个侍卫,押着几名贪官污吏径直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内,檀香袅袅,太皇太后正襟危坐,手持佛珠,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见到谢淮安突然出现,她先是一愣,随即强装镇定道:“靖王微服出巡才不过半年,怎的突然回来了?”
“臣也不想太早回来的,”谢淮安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无奈一路抓的贪官太多,实在没办法,只能先一步回京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乘风便将几个带着手镣脚镣、瑟瑟发抖的犯人押到太皇太后面前。
这些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难闻的馊味,与金碧辉煌的寿康宫格格不入。
太皇太后厌恶地皱了皱眉,斥道:“成何体统!把这些腌臜东西带下去!刑部是干什么吃的?”
“太皇太后息怒,”谢淮安不急不缓道,“臣抓到他们时,曾审过他们,发现他们这些年贪墨了不少民脂民膏却没被发现,均是由于有人暗中包庇。而包庇他们的人……”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母族的兄弟。”
听到这话,太皇太后脸色微变,手里的佛珠差点掉落。
她努力维持着平静,冷声道:“靖王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谢淮安勾了勾唇角,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递给一旁的嬷嬷,“这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这些年来,他们是如何上下勾结,中饱私囊的。太皇太后不妨仔细看看,上面可还有您的印章呢。”
太皇太后颤抖着接过账册翻开,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淮安竟然真的查到了她的头上。
她原以为他离开京城半年有余,不足为惧,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深藏不露。
“太皇太后,你说臣是要追究好呢,还是不追究好?”谢淮安步步紧逼,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强作镇定道:“靖王,你这是要逼哀家吗?”
“逼您?”谢淮安嗤笑一声,“臣不敢。臣只是想让太皇太后明白,有些事,不是您想一手遮天就能遮掩过去的。这天下,可不是您一个人的天下。”
太皇太后浑身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她死死盯着谢淮安,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靖王,你想如何?”
谢淮安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如霜:“贪墨乃重罪,自然要依律判刑。太皇太后的兄弟,怕也要入狱了。”
“你……”太皇太后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谢淮安的鼻子骂道,“靖王,你别欺人太甚!哀家乃当朝太皇太后,你竟敢如此放肆!”
“臣本来想当个贤臣,辅佐陛下,可太皇太后步步相逼,不惜派人刺杀臣,意图取臣性命。若如此,这大姜的江山,臣还不如自己治理!”
谢淮安毫不退让,眼神锐利如刀,直逼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淮安的手指颤抖得更加厉害:“你还敢说你想当个贤臣?你们谢家分明野心勃勃!这些年手握兵权,不肯归还,若非如此,皇家也不用如此忌惮你们!”
“臣手握兵权,太皇太后尚且步步相逼,若臣手中没有这些兵权,岂不是任由你们鱼肉?”谢淮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眼神中却满是冰冷的寒意,“太皇太后莫忘了,这大姜的江山,有一半是我们谢家为皇家打下来的!”
僵持许久,太皇太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如同斗败的公鸡,所有的气势都消失殆尽。
她知道,今日她败了,败得彻底。
谢淮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病弱王爷,如今的他,羽翼丰满,权倾朝野,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和恐惧,语气软了下来:“靖王,哀家承认,哀家有错,没有及时发现兄弟包庇和贪墨之事。哀家求你,放过他们这一次,哀家保证,日后定会严加管束母族,绝不再犯。”
谢淮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太皇太后见谢淮安不为所动,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你手下的人掳走少女之事,哀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谢淮安闻言,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冷笑道:“太皇太后此言差矣。臣手下的人,臣最是清楚!破浪心地纯良,绝非作恶之徒。此事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意欲挑拨离间,甚至想将臣一并陷害!”
太皇太后冷笑起来:“靖王对自己的手下倒是信任有加!既如此,何不亲自去刑部大牢走一趟,提审你那心地纯良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