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果脯的由来
“哥，大学怎么样啊？”表弟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站起身说道。
“大学嘛，怎么跟你说呢？”杨成也站起身，直了一下腰。
“随便说，我就是想听听。”
“上的课少了很多，自己的时间很多，不用跑着去吃饭，没有课的时候，可以睡到自然醒，当然有课也可以睡到自然醒。没有人会去管你，更没有老师的叮嘱，总之全靠你自己。怎么，有没有兴趣考一个？”
“得了吧，我得有人管着，没人管，那不得废了。”
“哈哈，你怎么带上眼镜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近视了，我也没怎么学习啊，我估计遗传，我奶奶就近视，你看咱们都戴上眼镜了。”
“你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是看书看的，哈哈、、、”
“哥，不带这么说人的。”
“干活吧。”说着，杨成抡起了手里的镰刀。
天公好像闲人们的生活太平淡，于是他噔噔地敲起了鼓，又可能闲这片土地上的人身上有太多的泥土，所以给人们免费提供了一场淋浴，只不过地上的人都穿着衣服。于是杨成搀着老妈，淌着还带有大地余温的无根之水，回家了，那段路程有四十分钟。杨成表弟沿着另外一条路回了自己的家。从此杨成记住了晴天的另一种概念。
很感谢昨天的大雨，因为它，杨成可以休息一下了，但看着院子里已没有了下脚地，都快变成草原了，杨成只能和老妈合作，铲一铲这杂草。
杨成双手上下翻飞，让院子里的草无处藏身，心里就甭提多高兴了。可能是家里太过缺少打扫，很多昆虫诸如蚊子和苍蝇把这里当成了它们的家，竟然还有黄蜂也来凑了个数。它们以为杨成进入了它们的地盘，踏入了它们的一亩三分地了，杨成能有什么办法呢，既是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结果这些黄蜂送了杨成三个包作为了回家的见面礼。而杨成也不是好惹的，特惠于它们的见面礼，杨成抄了它们的家，谁叫杨成才是这里真正的少主人呢。哦，忘了声明一句，此时的杨成已经从谢东家搬回了原来的家，而杨成的兄嫂搬到了街里做生意去了。
下午杨成接着挥舞手中的镰刀，向着挺立的草根砍去，嘴里哼哼唧唧着大刀向鬼子的头砍去。
地里的草终于清理完毕了，杨成想到自己自从回家来还未在家里待上半天，这回寻思着能享受一下家的温暖了吧。但老妈一句话把杨成最纯真的愿望给打破了。麻山药地里还有草没拔呢。于是第二天杨成又抄起锄刀，转移了阵地。这草真不含糊，任你杀任你剐，等你一走人，他还长他的，你啊，还得拔。
看着他们挺直的身躯，杨成的锄刀更有力了，就不信你比小鬼子的脖子还硬。
真是上天纯怜庄稼人，没一天半的功夫就把这片草原砍完了，没想到老天变好了，几天的日子都没下雨，整天和杨成一家一同打扫草场，让杨成这刚过了半年轻松日子的人真正找回重回故里的感觉。
下午老爸一句话，开车装草。于是杨成挥起叉子，向一堆被晒的能扎透血肉之躯的长草插去。
尽管草多，但架不住人的主观能动性。在杨成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清扫了三分之一，这是用来种早白菜的一片地。下午的时候，来了一辆大50，机器终于上场了，如长剑一般的犁刀插入土地之中，轰隆的声音使坚硬的土地开始变得松软，那是钢铁与土块的较量。当然，机器不是白来的，杨成的爸爸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了司机。
杨成想自己这下该轻松一下了，可是眼睛一转，就会看到杨成在那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土地里挥舞着什么。
不经意间，杨成发现自己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颜色，变成了他又熟悉而又陌生的颜色。忘了吗？只是有太多的时间没接触了吧，杨成伸出双手看了看，几个泡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茧子。
终于开始了，看着那两匹高头大骡子在地里驰骋着，看着一道道垄拔地而起，杨成赶紧挥起平板铁锹照着它们的尖头扁去,谁叫他们小荷才露尖尖角啊,杨成这靖蜓不好惹啊。上，下,上,下、、、就那样一起又一落,拍着,平着。手臂上的肌肉啊,杨成分明感到它在咆哮,它开始挣扎,开始胀破杨成的皮肤,像孩子一样成长开来。一道道的垄终于拍平了，可以用来种菜了。杨成抬起手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看西边,一片血红顾遍天霞。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杨成希望每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到是希望它不要出来，太阳一出来、杨成的汗就该给他洗澡了。
这天开始往地里撒菜籽，杨成的爸妈早杨成一步到了,还有几个人,原来是表弟二人，大表弟也来了，应该是杨成的妈妈事先做了准备了。
于是杨成几个人的大脚片子,在杨成爸爸洒过菜籽的埂上肆虐起来,一脚下去,真是叫人心欢鼓舞。
阳光已起,刺眼深闭,望日起中天,汗滨颊。
“哥，太累了，能不能歇会儿啊？”二表弟第一个坚持不住了，谁叫他长那么胖。
“长得胖就该多运动，今天这活干完了，我觉得你最起码减三斤肥肉。”说实话，杨成自己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哪有那么好，我试过，根本减不下去。”
“这次肯定行，你信我，我保证不骗你。”
“信你才怪呢，腿都酸了。”
“家里就你吃的多，一到干活你就不行了，坚持。”大表弟继续踩着垄沟。
“我啥时候吃的多了，我只是觉得那些菜扔了可惜，还不如吃了呢。”
“你是吃了，那咱家的鸡和猪就没得吃了。”
“什么啊，哥，你怎么拿我跟咱家的鸡猪比啊，真是的！”
杨成哥仨的谈话被杨成爸妈听到了，就让他们去地头歇一会去了哥三儿一坐地,手不停地揉着双腿。
“怎么样，成哥，还是上学轻松吧！我哥也考上了，尽管是个专科，但起码也算是考上了吧。”二表弟把腿伸直，冲着自家哥投去邪魅一下，把他哥看一激灵。
“飞，在学校怎么样？”杨成对着大表弟说道。
“太小了，学费还那么贵，早知道再努把力争取上本科了。”
“有学上就可以了。”
“成哥，你说上学有用吗？”大表弟冷不丁问了杨成一句。
杨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很多年以后，杨成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读书到底有没有用。那个时候的他，被外债压得喘不过气来，在还了百万的外债后，杨成自嘲道：自己就是一根高级韭菜。读书让杨成变成高级韭菜，不读书杨成就是底层韭菜，无论读与不读都是别人院子里的韭菜，养熟了，就割一茬，然后接着养下一茬。只是此时，杨成阅历还浅，他只是用手指了指面前的这片黄土地，那意思是，不读书就只能种地了。
大表弟随着杨成的手看了过去，是啊，几千年了，农民躬耕在这片土地上，等到丰收的时候，还要拿出大部分的收成去交公粮，由于文化层次低，只能沦为底层韭菜，而杨成和大表弟一流正踏步走向成为高级韭菜的路上，只是二人浑然不知罢了。
早菜终于种完了,但只有三分之一。
杨成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然而杨成的爸爸告诉的休息方式是到麻山药地里去背草,那是几天前抽时间拔的，此时应该被阳光晒的差不多干了。
杨成拎起一个小桶,奔着新的阵地转移,听杨成的妈妈说总共有五十六个畦,每个畦背两次,也就是112次,也就是杨成得来回跑224次。看来还不太多,因为杨成总是想着背一次就少一次。不多不少,杨成正好背了两天。
今天杨成和老爸掰手腕,很轻松就赢了0(n_n)o杨成从来没想过自己有那么大的劲儿呢。没办法,谁叫他爸不让他休息。他爸没分配任务，心里乐得杨成都快开花了。结果这朵花还没发芽,杨成老爸就把人家扼杀在摇篮里了，于是杨成开着拖拉机去镇上买肥，和老妈去给辣椒加起了油。
等杨成老爸浇完菜,肥也洒了一半了,下午没肥了。于是我骑起自行车到家里拿肥,一个来回搞定!!!
七月的最后一天,真得好不舍,时间的流逝见证着时间的短暂。杨成眼望清晨的阳光,沐浴着晨曦的甘露，而路边昆虫的歌声,代替了以往mp3的现代音乐。杨成躺在泥土地的表面上,让大地的暖温包围着自已，吸进肺腑的空气也分明带着泥土与植物叶片的芬芳。
杨成嘴角衔着随手拔的一根草梗,哼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调的曲子，让自己的臂膀承受起汗水的沉重，这就是自然的洗礼吧。
前两天应同学的邀请,去拜访她的家人。两年不见,还是彼此热悉的样子。各位知道杨成这位同学是谁吗？不是别人，正是杨成高中时，坐在他后面的王文静。杨成失恋后，加入了高中群，在那里面，找到了王文静，两人时不时会打个电话聊会儿天，这个暑假两人商量好了会个面。
当杨成从公车上下来后，看到王文静正骑着单车从远处过来，两年未见，王文静没有过多的变化，依旧梳着她那条标志性的马尾，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还好不是蓝色衬衫，下面一条摆裙，随着骑车的动作上下摇动着。杨成竖起胳膊招手示意自己的位置，看到彼此的那一刻，两人不由地笑了起来。
“杨成，你胡子呢？”王文静从自行车上下来，看到杨成说道。
“很早就刮了，现在哪还有人留胡子啊！”杨成尴尬地笑了一下。
“嗯，比以前好看多了。”
“呦，你看你裙子都穿上了，终于不像个假小子似的了。”
“说的什么话，人家什么时候像假小子了。”王文静把自行车支好。
“本来就是假小子，天天穿跟我一样的衣服，不是假小子是什么。”
“我是真没有其他衣服。”
“谁想到我也是啊！”
讲到这里，两人又笑了起来。
“好了，跟我回家吧，坐了多长时间啊？”
“没想到这么远，坐了两个小时的车。”
“走吧，是我带着你呢，还是你带着我？”
“你哪带得动，车子给我。”杨成说着，把自行车的扶手从王文静手里接了过来。
王文静见杨成接过了车子，娴熟地坐在了后面。
“你扶好了。”杨成脚下使劲，把车子骑了起来。
王文静双手扶在杨成腰上，当然她并没有搂上去。
文静给杨成指着路，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她家里。文静的父母一问是她同学来了，准备了丰盛的午餐，还以为杨成是自己闺女的对象，杨成尴尬地摇了摇头笑着说自己并不是文静的男友。
老同学相见，免不了一番彻谈。两人来到屋后的乡村小路，边走边聊。
“杨成，还好当初听从了你的建议，否则我连本科都上不了了。”
“是吗？我都忘了我说啥了。”
“当初高考完，我分数没过录取线多少，你跟我建议报考西部学校试试。”
“有点儿印象了，只是没想到你跑到了青海。你那小身板没高原反应啊？”
“有啊，刚去的时候，脑袋天天懵懵的，浑身无力，不过后来慢慢就适应了。”
“你看咱俩一个跑东北，一个跑西北，正好两个角。”
“是啊，我都不知道你去东北了，要不是群里你加我，我都快把你忘了。”
“这话说得真没良心，忘了当年是谁天天给你讲题了，良心让狗吃了啊，没我，你都可能考不上大学。”
“好了，好了，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你看这不也把你请家里做客来了。”